平常的陈琦,绝对不会如此“不守规矩”,骑两公里就后悔了,多冷的天啊...
“哈——气!槽,现在回去打的士还来得及吗?”
自行车不给上高速,只得走另一条小道,似乎离灯火明亮的路段很远了,已经看不见远处大城市的轮廓,身边有时一两辆小汽车呼啸而过,匆匆一瞥投来讶异的眼神。
什么给了他深夜独行十五公里的勇气?是最近的顺心如意吗?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从几天前,一个月前,自己心态正悄悄发生着不易显现的变化。
尘封已久,曾经不可一世的孩子气渐渐复苏...
这会儿经过一处荒芜地,大概是尚未规划的城郊结合部,耳边模糊传来几声犬吠,吓得陈琦拔腿就跑,小时候偷摸溜出去吃夜宵的时候,让野狗追过几次,从此留下心理阴影。
回过神,确认当下安全,却让一大圈墙体脱落的差不多的矮平房包围,路边唯二的路灯亮两下灭一下,这片地方应已无人居住,残砖瓦砾随处可见,估计都搬出去了等着拆迁吧。
目光好奇地沿着右前方一条幽清小径探去,却发现一座乡野设计风格的纯白小别墅突兀地立着,那儿楼房熄了灯没有一丝光亮,这边明灭交替的昏黄灯光与废弃瓦房将其衬托仿佛森林中的精灵。
一耽搁就快到了十点半,陈琦一心回去打副本,过了周一12点重置更新不打就浪费次数了,刚才路上还在纠结省五十块钱和省四十分钟哪个更划算一点,可木已成舟,正欲全速前进补救失去的时间,天空忽而秋雨飘飘,无奈寄希望于前面那幢似乎也已无人的优雅别墅。
本不想惊扰屋主,悄悄躲在大榕树下面避雨,肩膀似乎被什么人拍了拍,下意识想跑又被一只手掌有力地牢牢掌握。
回过身,整座房子陡然灯火通明。
陈琦向天发誓单纯的躲雨,即便夜深人静的此时,绝对没有一丁点艳遇的想法。
滑腻触感在手心发酵,一阵又一阵典雅香水味钻入鼻腔。
一个穿着宽松居家服的女人站在门后微笑,一抹鲜艳红唇在抿一口红酒后愈发诱人,陈琦知趣地别过了头,出于雄性本能,又不禁地多瞟两眼。
非礼勿视,陈琦摸了摸鼻子,心中默念。
“这么大的雨,进来歇息歇息?”
“谢谢!”
待两人沙发落座,陈琦感谢地接过一大杯热茶,饮一大口寒气即刻驱散的干干净净,三言两语,差不多便了解这位家主人的情况。
说姓朱,本人比较喜欢清净,丈夫常年在外地经商,一个人住在热闹城区挺不自在,这块地多好,身居大都市之余,还能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很自由。
陈琦听见男主人不在家后,始终在刻意远离她,默杵在落地窗边,心里期盼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早一刻安歇,即便那朱女士对他饶有兴趣,不管他假装不经意间挪到这挪到那,身后一直被一道热烈的目光锁定,后脖颈却阵阵发寒。
她指着浅红灯光照映下,越显暧昧的大厅,笑了笑,“你看,我家常年就我一个,寂寞冷清的很,好像你一到,就温暖的像四月春天一样了呢。”
“呵呵,现在去天桥底下卖伞,坐地起价一下,你说一晚上能赚多少?”
他很认真同人想交流一下商机,朱大姐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尤未尽兴,拍拍沙发,微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过来坐会,和姐姐聊聊人生。”
“客气了,朱大姐!”
陈琦扯过窗帘及窗外的微光,屋外大榕树枝头片片枯叶在雨中肢解,他瞳孔倏地放大,一拳重重打在墙壁上!
“就是这种感觉!”
朱女士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
她不明白,陈琦胸膛在发热,他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世界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既视感再一度涌现,就在此时此刻!
月芒坠下的小树林子朦胧又孤清,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是好人,再呆下去要倒大霉!
虽然此时的他也不知道,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同处一室,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怎样,陈琦认真向女主人告别,天色已很晚,承诺下次白天有空的时候再来拜门致谢,却惊奇地发现房门好像焊死了一样,怎么使劲拧都拧不开。
而一股若有若无的腥,伴随屋子缝隙漏进来的一时风雨,淡淡的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别墅大厅,陈琦于是不再无谓的挣扎,感慨命运真是无情啊,总是让他平凡的人生充满了节外生枝。
朱女士的脸上不意外的露出狐狸般奸狡的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老娘是宾馆服务员吗?!”
这时陈琦才后知后觉,是血的味道,一大汪红色液体往餐厅桌脚那边流淌开来,似和朱女士杯中红酒闪烁相同的色彩。
朱女士不再刻意遮拦,他也仔细看了个清楚,原来一对夫妇染红了周围的瓷砖,像无用的货物扔在冰箱柜后面,不吭不响,在他到来前都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是杀人犯吗?”
朱女士很吃惊,这个年轻人之前莫名其妙的紧张,现在反而更加镇定,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容不得她细想,很快那群烦人精就会追踪到这里,碰巧走之前又走运逮住一个肥嫩的。吃了再走,还是边吃边走?
“有遗言吗?或者满足你一个遗愿。”
朱女士故意一扯睡衣,袒露肩胛下大片肌肤,轻蔑的一笑。
“我遗你X个头!”
陈琦双目喷火,用尽全身力气拳头往她面门上砸,女人不屑地抓了抓。
“唷,还涨脾气了,小兄弟。”女主人牢牢钳制住马上暴走的陈琦,轻松将其摁在墙壁上。陈琦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力气这么夸张!
她冷笑道:“没有就去死吧!”
就瞧见女人的黑色眼珠子突地诡黄而狭小,两枚黑色门牙尖尖长出,散发着恶心人的黑臭气味,手掌和面颊明显生长形似某种爬行昆虫的大绒毛。
陈琦脚底板寒气上涌,又惊又生气,什么变异物种怪物山精,朗朗乾坤之下杀人行凶,还敢如此嚣张!
但已经自身难保,我能做什么?我又该做什么?
好像认命般闭上眼,几天前让两个奇怪匪徒绑架的一幕映现,此时此刻恰如当时情景般无力。
有时人生不如意的事多的令人绝望,他就是想蹭顿饭然后拍个合影发在工作大群里让他们嘉安学习中心长长脸,他就是想躲个雨回家开心打游戏睡大觉,明天放假能睡到中午12点起来继续刷副本,这些事情很难做到吗?
一而再再而三,命运在阻挠他,莫说以后富贵还乡的人生大事,现在一些小事都十之八九不如意!
“挡我的路,都该死!”
听见自己暴戾的低低呢喃。
“谁人敢在你面前放肆?!”
心底深处又响起一道怒斥清啼。
再次睁开眼睛,那炽烈、纯净的目光让蜘蛛精也为之震撼,邪恶尖牙悬在半空木讷地停留,它在别人瞳孔折射呈现的赤炎梦境里眨眼间迷失。
陈琦能清晰感觉体内的血液煮沸似的翻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狠狠跺了它的四肢,狠狠踩个稀巴烂。
他遵循内心深处的呼喊,长嘶鸣道。
“烧了它们!!!”
整座别墅就在夜莺的眼里看来,顿时化为汪洋火海。
陈琦记住怪物罪恶的一生最后的表情,迷惘,充满神往。
今天他看的清清楚楚,胸口疾射一束火焰光柱,前进途中所有事物触之即融化成飞灰。
大脑皮层深深的疲倦感袭来,赤浪滚滚拍在脸上,也不觉多疼,只不过浓烟呛的令人窒息,客厅火海里,他逐渐丧失了意识,身体缓缓坠落,等待死神的到来。
大门轰隆的让一股巨力掀翻,同时模糊的,又很有气势的一声清亮耳边嗡嗡作响。
“天道军的战士们!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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