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州听了苏岚的话,有些不可置否。他又问道:“那在那日,你们离坊之前,青儿姑娘可有什么异常吗?”苏岚道:“我想想……”片刻后他说:“不曾有什么异常,姐姐只说自己身体不适,不便去将军府,别的也没多说。”
丁州点点头,问道:“她当时看起来和平时有何不同吗?”他提醒道:“比如神色之类的?”苏岚摇摇头:“并无异常。”
丁州又问:“那青儿姑娘和楚子淮……”还未等他说完,苏岚立刻打断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姐姐对他并无半分情意,他却成日来纠缠!”丁州说道:“可楚子淮告诉我,青儿姑娘早已与他私定终身。”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甚至,他们已经决定私奔了……”
苏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胡扯!我看他是求而不得,受了刺激胡言乱语吧!这种人在这金玉坊我可见多了。”丁州轻咳一声:“楚兄应该不是这种人。”
苏岚不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里想什么,难不成你还都知道?”丁州听到这话,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到什么了,只得告辞离开。他出去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丁州摸了摸下巴,有点无奈。
他想了想,往莺莺的房间走去。
莺莺的房门虚掩着,他礼貌的敲了敲门,很快就开了。“楚……哦,丁公子,怎么是你呀。”看清来人不是楚子淮后,莺莺一脸的失望。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笑着问道:“丁公子前来,请问找小女子有什么事情吗?”丁州也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忧姑娘的身体,是否好些了?”莺莺点点头,又向外张望着:“好多了,多谢丁公子挂念。楚公子他……没有一起过来吗?”丁州狡黠一笑说道:“楚兄稍后就到,让我先过来等等他。莺莺姑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莺莺犹豫了一下,说道:“自然不会。丁公子与楚公子是好友,您先请坐,莺莺为您沏茶。”丁州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劳烦姑娘了。”
不得不说,古代女子沏茶真的是令人赏心悦目。但丁州明白现在不是赏美人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略一迟疑,开口道:“莺莺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莺莺轻笑一声:“公子别急,待小女子为您沏完这壶茶再问也不迟。”说着,一杯色泽明亮,香气四溢的茶放在了丁州面前。丁州微笑着说:“多谢姑娘。那现在可以问……”莺莺直接打断道:“公子别急,小女子还有些其他事情。”丁州只得点点头,面上并无异色,心里却已发现莺莺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对他有所提防。难不成苏岚说的是真的?莺莺因为苏青抢占了她的头牌因此怀恨在心?不,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他发现莺莺的房间虽有些脂粉香,却并不呛人。丁州无聊的环顾四周,不经意间却发现被子里有一处鼓鼓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他虽然是个现代人,可也知道随便动人家姑娘的东西不好,况且现在只是在怀疑阶段。
坐了许久,莺莺发现丁州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楚子淮迟迟不来。她有些不高兴,但又不能直接赶人,只好说道:“丁公子,茶水凉了,小女子为你再添些热水吧。”她本以为丁州听得懂她的逐客令,可谁知他却说:“那就麻烦莺莺姑娘了。”莺莺有些恼怒,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拿了茶壶离开。
莺莺前脚出门,丁州后脚立刻站起来直奔莺莺的床。他掀开被子后,愣住了。
被子里竟是个扎着几根针的草人!
他捏了捏草人,里面似乎还塞着什么东西。用手使劲拨开草人的肚子,发现里面是一块被剪烂的碎布,上面隐隐散发着香气。丁州想,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从苏青的衣物上剪下来的。算了算莺莺添水也快回来了,丁州把草人拿在手里,将被子拉回原处。在整理时,突然发现脚踏边上居然有个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步摇。莺莺看起来并不像财大气粗之人,居然如此随意吗?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丁州赶忙回到原处。莺莺看到他还在,更是烦躁。沉默着给丁州添了水后,便也一言不发地坐下。
她本以为两人会一直安静地坐着,直到楚公子来找她,可谁知丁州却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莺莺姑娘,这个草人,是怎么回事?”莺莺第一时间去看被子,发现并无异样,却不知她的举动早已被丁州收入眼底。丁州问完话之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莺莺有些紧张:“什么草人?小女子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丁州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缓缓将手中的东西拿到桌上:“这是在你房中找到的,你敢说你不知情?”莺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吧,我承认。这个草人确实是我用来诅咒青儿的。”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只是气不过……”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逐渐有些哽咽:“楚公子从来没有用看青儿的眼神看过我……我真的好嫉妒……”
丁州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美人不为所动,继续问道:“这草人里的碎步又是怎么一回事?”莺莺低声说道:“是青儿的。”见丁州不说话,她开口为自己辩驳道:“可即便如此,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要害死一条人命,谈何容易?将军府离这金玉坊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我就算赶得回来,我又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回来纵火?若真是我放的火,我又如何全身而退呢?”
丁州笑了一声。弱女子?他做法医那么久,不要说弱女子,十几岁的小孩子犯下人命也有的是。况且他之前确实没有核实过路程这一问题,这样看来莺莺似乎说的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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