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了很久的路,鬼药郎倒是舒服的很,坐在那只又肥又壮的野猪身上,将一根绳子紧紧地绑住了他的双手,他只能拖着两条疲惫的双腿,拼命的赶上这野猪。
他好几天都没有吃饱饭,渴得厉害,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被那野猪拖着进了城,他想这世上也许没有比他更惨的皇帝了。
鬼药郎在一间客栈前停下了脚步,抹了一把胡子,又在想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了。
一人一猪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店小二一见来人是个模样脏兮兮的乞丐,便要赶他们出去,被鬼药郎赏了两个巴掌。
小二见拦不住这两个人,便请来了客栈老板。
老板一见鬼药郎,就立刻认出他是城门口上张贴的通缉要犯,青天白日,这嫌犯竟然敢牵着一头野猪招摇过市,真是十分猖狂。
老板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便命令小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来,盼望这瘟神吃得开心,别在他店里杀人罢。
热菜上桌,朱祁镇早已饿得两眼发黑,正要吃菜,就见鬼药郎乌黑的爪子伸进了菜里,一边抠脚一边口水乱溅。
即便他在饿也没了胃口。
鬼药郎瞪着他,“吃啊!你怎么不吃?”
过了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却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坐在二楼的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酒。
朱祁镇见那老板同他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往他们这边看了几眼,那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便继续喝酒吃菜!
他身旁的凳子上有一件破旧的蓝色衣服,朱祁镇眼尖,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一件官服。
男子背对着他们,朱祁镇瞧不出他样貌,可是见他高大魁梧,身长十尺,腰间佩剑,应该是个捕头。
朱祁镇忍不住心中骂道,这懒汉吃着皇粮却不为老百姓做事,办公时间贪杯图醉,偷奸耍滑,他要是还能回去一定要将他革职查办!
他也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眼下还是明朝的地界,在往西北出了关,就是沙滩戈壁,再想逃就难了!
他看这个捕头长得人高马大,说不定有些本事,就算不能替他杀了鬼药郎,替他拖个一时半刻,好让他有机会逃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寻了个由头同鬼药郎吵起来,想引起那黑衣男子的注意。
“你为什么不洗手,你的手脏的要命!别人怎么跟你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鬼药郎,“你爱吃不吃!不吃给我滚!”
不一会,小二上来一条鱼,朱祁镇眼疾手快地夹住了鱼头,可是他的筷子哪有鬼药郎的手快,只见他捻起鱼尾,将整条鱼抢了去。
然后朱祁镇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张大嘴巴,将整条放进了嘴里,嘴里蠕动了几下,鱼肉竟都被他用舌头剥了吞下去,再抽出来时,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鱼骨。
真是使得一手吃鱼的好功夫……
他鼓足勇气大声嚷道,“你这个老头,你将我捉了来,又不给我吃的,你想活活饿死我么!好啊!反正我打了败仗,现在又成了瓦剌的俘虏,我活着也是耻辱……”
他闹出这般动静,可黑衣男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鬼药郎顿时火冒三丈,在他的小腿上用力一踹,朱祁镇一时没站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鬼药郎揪住他的头发就是一顿打骂,朱祁镇心中委屈,却忍着没哭出来。
鬼药郎阴狠地说道,“吃你的馒头!你要是再敢大声喧哗,我就把你变成哑巴!反正大小姐只要我把你活着带回瓦剌,可不管其他!”
朱祁镇只能拿了一个馒头蘸着鱼汤慢慢地嚼了起来。
一餐饭吃了二十个大菜,三桶米饭!剩余没吃完的都给了鬼药郎的那头野猪。
酒足饭饱之后,朱祁镇瞥见那黑衣男子似乎也吃得差不多了。
鬼药郎大摇大摆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店小二拦住。
店小二不客气地说道,“客官,吃饭还没给钱呢!”
朱祁镇也十分惊讶,这店小二难道是吃的雄心豹子胆了?先前那两巴掌没叫他长了个心眼?
这时从那二楼飞下来一柄黑色的剑,剑气肃杀,竟将鬼药郎震得连连后退,这时那个黑色的男人才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酒,从二楼一跃而下。
脚尖点在剑柄上,站的稳稳当。
朱祁镇有些瞧不上他的剑,剑身早就磨得凹凸不平,满是豁口,连切白菜都嫌钝,这样一把剑能够杀人吗?
男人头上戴着青竹斗笠,穿着满是酒味的黑色衣裳,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很低,盖住了他的眼睛。
朱祁镇第一次在鬼药郎的眼睛里看到了三分惧意!
他悄悄清了嗓子,抖声询问,“三殿下如何来了这小地方?”
殿下?
朱祁镇这可直接懵了,他原本指望着这个男人能够救他,现在看来他原来同鬼药郎是一伙的,难不成他是瓦剌人?那又为何穿着明朝的官服?
那客栈老板听了也是一头雾水,“这是我们县里的刘捕头,专抓你这种伤天害理的恶人!”
看样子这男人也许瓦剌是混在明朝的奸细。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他只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瘆人的杀气,他的身上与生俱来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很容易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从这个角度,朱祁镇能够看到他下巴上短而密的胡茬,黑色的卷发,他的脸像花岗岩一样坚硬,棱角分明。
他挡住了门外的光线,将阴影留在了屋内。
鬼药郎也有些不自在,若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同这个男人动手,不过好在他早已摸清这个男人的秉性。
“三殿下近来可好?老朽我最近得了个新的鼻烟壶,还望三殿下笑纳。”
他竟然从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掏出来一个质地清纯的翠玉鼻烟壶,做工精雕细琢,看他的模样很是舍不得。
男人没有接,不过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听说你的人头值三千两。”
原来这人贪财!
鬼药郎面色难看,原来是嫌他送的礼物磕碜了。
可是他身上再也拿不出一件比这鼻烟壶更有价值的东西。
只听朱祁镇开口说道,“你是瓦剌人?”
男人俯下身来,贴近他的脸颊,朱祁镇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浑身不禁为之一震。
他的眼神浑浊,似乎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可是那浑浊的目光中,却有一股逼人的力量,这是个死神一般的男人!
男人笑了,笑容冷酷,“这小子的人头值多少钱?”
朱祁镇不禁害怕起来,可是他仍然壮着胆子问道,“你要是杀了我,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有可能大祸临头,怎么你作为瓦剌的三殿下难道很缺钱吗?”
男人道,“瓦剌?这小子在胡言乱语什么?鬼药郎!是你自己将脑袋送给我,还是让我动手砍下来?”
这位三殿下可真有意思,竟然为了区区三千两要斩下自己手下的头颅。
不管怎样,朱祁镇是乐于见到他们内斗的,最好斗的两败俱伤。
鬼药郎道,“三殿下别开玩笑了,三殿下若是缺钱,老朽日后一定奉上。”
男人一言不发,下一秒刀就已经砍上了鬼药郎的脖子,朱祁镇没发觉他是怎样出手的,只觉得剑在他手中,那杀气就足以要了对手的性命!
他现在不觉得那把剑是块废铁了,就算是一把废铁,在他手中也危险的很!
鬼药郎躲得快,那剑擦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他捂着流血的伤口。
大声道,“三殿下饶命,日后必奉上黄金万两和楼兰美人,请殿下给老朽一点时间!”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美人的那一瞬间,男人脸上的表情忽然柔和了。
朱祁镇现在也不确定这男子到底是不是瓦剌的王子了,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实在是不像一个王子。
他只知道若是现在放走了鬼药郎,那么他便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若是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帮他杀了他,那么无论是敌是友,他都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朱祁镇立刻说道,“这老乞丐身无分文,你别被他给骗了,他若是有黄金万两,还至于到这客栈里来骗吃骗喝吗?”
男人的剑又在蠢蠢欲动。
鬼药郎急了,“我已投靠瓦剌,若是将这小子献给可汗,可汗必定重重有赏,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三殿下的。”
朱祁镇冷笑一声,“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鬼药郎道,“你给我闭嘴,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黑衣男子笑了,“你是在耍我吗?”
鬼药郎道,“我怎么敢呢,这小子……这小子其实是大明国的皇帝朱祁镇,我要是将他献给可汗,客含必少不了赏赐,到时候我一定全部献给三殿下。”
朱祁镇继续说道,“你若是杀了这老头,将我平安送回都城,你不仅可以拿到那三千两赏银,你还可以得到更多,又岂止是区区黄金和美人,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鬼药郎被说的哑口无言,自知这下一定是逃不掉了,他当即换了一副面孔,“绯色!我尊称你一声三殿下,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当初的那个三殿下吗?你背叛魔王,罪无可赦,想要杀你的人比比皆是!倘若我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你在这个小县城里面恐怕也待不下去了!你的那些仇家一定会接踵而至,取你首级!”
魔族?
这男人我真是魔族中人……
微风摆起那身沉重的……写满故事的黑色衣裳,朱祁镇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他已预感到了腥风血雨的来临。
一道黑影闪过,鲜血顿时溅出了三米开外……
两颗***在客栈里炸开了,刹那间客栈里烟雾弥漫,呛的人睁不开眼。
鬼药郎的坐骑替他挨了一刀,野猪被拦腰砍断,而鬼要狼,则趁着这个机会,带着朱祁镇逃了出去。
两人东躲西藏,这鬼药郎也终于收敛起嚣张跋扈的性格,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黑色死神……
镜湖还是那般澄净,但是似乎又与往日有些不同
今天阳光很好,在湖面上落下一片碎金,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百里樱站在水面上,脚尖轻点,几步便来到了天镜阁,里头有人说话。
她觉得奇怪的很,往日她来到镜湖,师傅都在天镜阁的樱花树下喃喃自语,可是今天居然有客人!
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她不由得推门而入。
打开门,她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天镜阁里人流攒动,那些书生模样的少年一个个手捧书本认真读着,有人坐在樱花树下,有人坐在回廊里。
百里樱走在这群人中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青春洋溢的朝气,和庙宇殿堂的神圣,学堂里,还有老师在传道受业。
正值盛夏光年,虫鸣鸟叫,薄衫跃动的少年,樱花树下的对诗饮酒,都是如此的畅快,大家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天境阁还是那个天境阁,可又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地方,这里四处都可听到欢声笑语。
樱花树下的少年蓦然转身,惹来一片惊羡的目光,樱花花瓣自他身边飘落,那如玉一般的高贵公子手握折扇,笑眼盈盈,令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历尽千帆,不坠青云,形容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物吧!
少年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好不融洽。
一个瘦猴似的少年冲进天镜阁,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次的试剑大会,连青丘都来了人,就是那个号称第一公子的白寻,已经到了莲花坞,正在和掌门喝茶呢!”
原来这些人都是蜀山弟子,看他们的衣着古朴,似乎是早几千年的款式,既古老又怀旧,而且,镜湖是禁地,他们却在禁地自由出入,谈笑风生!
有人接着他的话道,“第一公子?我们蜀山也有一个第一公子,这两位既然碰到一块了,就要分出个高低来!玄明,你说是与不是?”
樱花树下的男子淡淡一笑,百里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不知在哪见过!
樱花树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那少年如同和煦的春光,不断吸引着周围的人,大家习惯了以他为中心,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
一个年轻的书生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匆匆一眼,却分外熟悉,莫道长?
百里樱惊讶地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书生回头,这熟悉的眉眼,真的是莫道长!
只是他鬓边还没有白发,脸上也没有皱纹,表情也略显生涩,她竟然见到了年轻的时候的莫道长。
“什么事?”
百里樱惊得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什么……”
莫道长的目光穿过他,定定地落在她身后的学堂里……
李英莲正趴在窗户上,同几个女伴一起悄悄的望着樱花树下的少年窃窃私语,脸色绯红,像足了思春的少女。
百里樱见到李英莲,开心的向她招手,可是她的心早已随着樱花树下的少年远去。
那个玄明是就是她一直思念的那个人么?
莫道长黯然离去,百里樱望着他孤单的身影,似乎同这天镜阁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在她的映象中,莫道长精明能干,时而笑容可掬,时而严厉威严,是个可怕可敬的人。
没想到他年轻时,却是一个极为自卑内敛的人!
百里樱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些人这些事都是过去人过去事,这不是她的梦,是李英莲的梦。
学生们下了课,一股脑的往莲花坞的方向去了,试剑大会在即,谁也没心思上课,等百里樱回过神,李英莲已经不见了。
百里樱也跟着来到了莲花坞,见到了他们口中的白寻。
果然是一表人才!
丹凤眼,朱砂唇,笑眼盈盈却内里含冰,是世上极罕见的美男子。
百里樱听着门外的学生议论,“瞧见没?那人就是青丘的白寻!”
那瘦猴又开始大言不惭,“不过是个漂亮的衣服架子,九尾狐族都是这般狐媚,没什么本事!这老不死的****,到处玷污良家妇女,快将我们蜀山的俏妹子藏好了,别被他盯上了!他哪里比得上我们玄明,为人磊落,谦谦君子!”
他倒是十分热衷于这种八卦趣事,同一旁的人耍嘴皮子,聊的正欢!
可他不知道的是狐狸的耳朵都非常的敏感,并朝他看了过来。
瘦猴立马怂了,“糟了,臭狐狸的耳朵尖的很,他听见了。”
也许是因为瘦猴的多嘴,叫白寻记着了玄明这个人,在后来的新榜礼上,白寻主动提出要和百里玄明比试一番,消息一经传开,顿时热闹了起来。
百里樱在人群后面看见两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衣着光鲜,非富即贵。
女子戴着斗笠,脸蛋笼罩在微微飘动的轻纱之中,偶尔窥见那一丝轮廓,也叫人迷了心神,她身穿浅粉色牡丹彩绣的曳地长裙,腰带一束显得极为纤细,胸前挂着紫玉,拢着青烟似的纱巾,远远伫立,如同瑶池女神,绰约多姿。
那男子俊秀刚毅,表情极为冷峻,样貌体态不输白寻,好看是好看,只是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叫人不得亲近。
他二人虽然是来看热闹的,但是只是远远站着,清风拂动身上的薄衫,带来一道凛冽的香气。
试剑大会乃六大仙门的盛会,自然也有人削尖了脑袋想来观摩一番,这两人也许也是来看热闹的!
白寻与玄明的比试相当精彩,也许是本着点到即止的原则,两人只是小试身手,并未分出胜负,意犹未尽,又到一块喝酒去了。
李英莲不知从哪弄来许多精巧好吃的糕点,摆满了桌子。
一个胖乎乎的书生嘴馋拿了一颗来吃,不住地赞道,“英莲师妹好手艺,我们今天都有口福了!”
李英莲借题发挥,“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既然大家凑到一块儿不如来斗诗!”
大家拍手一致称好。
李英莲继续说道,“你们吃了我的点心,不如这题目就由我来出!”
胖书生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说英莲师妹,你该不是借这机会故意放水!万一你给玄明出道简单的给我们出难了,岂不是非常不公平!”
李英莲道,“是你自己小心眼,我这题目是以这莲花台上的莲花为主旨,使用一个实字,一个虚字来命题,即莲字为实,另一字为虚,限用四言绝句,不限韵脚,我先将题目写在纸上,你们抓阄,然后依照纸条上的题目即兴作诗,谁答的好,自有众人来评判,你觉得公平不公平?”
胖书生答道,“公平!公平的很!”
李英莲道,“那就你先来吧!”
胖书生满头大汗,“啊!这……”
“怎么?接不成么?”
胖书生道,“好!我来就我来!”
胖书生抽了张纸条,摊开一看,“莲舞”!
他想了想,吟道,“雨霁鲜荷开粉黛,一池秀色入书窗。倚风摇曳为谁舞,撑伞遮蛙驻蝶双。”
大家都拍手叫好……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作诗,夕阳西下,诗韵正浓,正如天一边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烟霞。
白寻抽中了莲魂,他随口便吟,“莲花台上莲花开,五色霞光八方来,剑冢埋有剑心在,谢尽红尘一点白。”
众人听了也是极力夸赞,此诗此景倒是十分应景。
轮到了玄明,他抽中的题目是莲梦。
只听他缓缓吟道,“花开岁岁复年年,年年杀尽紫云巅,醉入剑魂酒剑仙,破幽泉日照人间。”
他全诗,无一字写梦,无一字写莲,却无一字不在写梦,无一字不在写莲。
莲花是蜀山魂,蜀山魂誓要杀进天下魔,为天下声张正义。
百里樱虽未听懂那幽泉是什么,却也隐约感受到其诗句豪气干云,寄托了理想与志气。
还剩下最后一个题目,莲味,被那瘦猴抽了去,他抓耳挠腮,思来想去。
“你们谁吃过莲花,什么滋味?李英莲,你这出的什么题目!你们谁能写的出来?”
他想求助众人,可是大家都不肯帮他,在一片闹哄哄的笑声中,忽然传来一声悦耳动听的诗句。
“暗淡轻紫性寒幽,情疏迹远只香留。红颜碧色百花羞,自是花中第一流。”
那戴着斗笠的女子款款走来,小移莲步,摇曳生姿,瞧得一众蜀山弟子都有些出神,都不知是打哪来的神仙姐姐。
这首莲问,不仅是称赞莲花,也是意有所指,乃是称赞玄明的诗为众位诗中的第一流!
玄明惊艳于女子的才情,便邀他们兄妹二人一同饮酒。
席间,两人饮酒作诗,聊得十分投机,那方李英莲的脸色却渐渐暗淡了,天空的颜色也变了,忽然间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眼前的景象像一张画纸被人揉碎了,扯的看不清原貌,只有李英莲的脸还是那么真实,她倔强的眼泪,挂在眼眶里,亮晶晶地晃着,就是不肯落下来。
百里樱仿佛抽离于这画像之外,慢慢的……李英莲的脸越来越远,眼前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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