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街头其实并没有现在这么热闹,那时候的最热闹的就是赶集市,我大不列颠的妈妈就是爱凑热闹爱逛集市,在80年代逛集市就如同现在逛shopping茂的。
阴历2月第一天,妈妈和她的车间同事,也是她闺蜜,已经端着9个月零20天的我,起劲的逛起来了,从街道南头走进集市,热闹中间有卖猫猫狗狗,有卖花花草草,还有吆喝“磨刀磨剪子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刚出锅的炒栗子哦!”
此起彼伏,全是吆喝叫卖的,热闹非凡,妈妈和阿姨过得起劲,走到集市中间,妈妈厉害的要买了6棵树苗,扛起就继续逛着,直到扛着树苗走了回道姥姥家。当天晚上9点,妈妈就开始肚子痛,真的开始痛的不行,姥姥见状,这是要生了啊!连忙喊道:
“老大你忍着点,这应该是要生了,这应该在开指了,老二快找板车,送你姐去医院,
老三你在家看着你妹,你们俩赶紧睡觉”。
北方三月的天虽然已经开始回暖,但晚上还是有点阴冷,妈妈握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不一会大舅就借来隔壁三轮车,那时候家里有台电视机都是大户人家,家里有个三轮车或者自行车都属于小康人家。虽然邻居不舍得将他家三轮车借个我家,但是看我妈要生了,也立马答应了,毕竟我妈也是在这个区长得好看也是数一数二的。
大舅骑三轮车半个多小时后已经到了医院,大舅停好车和姥姥轻轻扶起满头是汗的我妈,妈妈嘴里不停的喊着:“好痛啊!妈;痛死了,痛的受不了了,”姥姥嘴里也不停地说着:“哪个杀千刀的孩子爹还在部队回不来,你忍着点,千万别叫了,再叫一会就没力气了,不好生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医院,在这一个小时里,妈妈感觉自己都要炸裂了,说是女人生孩子就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是真的不假,等到了医院妈妈全身都已经湿透一大半,到医院的大门进入产科,医生随后就安排妈妈进了待产室,妈妈进了待产室肚子突然不痛了,顺势自己插上了门,深深的睡了过去;过了几个小时妈妈被有痛醒了,发现左右床上都没有人,待产室只有自己,痛的翻身要叫医生,但是自己痛的撕心炼肺没有办法正常行走,只好半俯身爬向几米以外的大门,用自己仅剩下的力气叫到:“医生,护士,我痛的不行,快生了”,这时候听见外面回应到姥姥的声音“悅莺,你怎么把门锁上了,赶紧把门打开啊!”妈妈这才看见自己怎么锁上了门,靠在门背后赶集就把门扣打开,随后姥姥和医生护士几个人一涌而至扶起妈妈赶紧把她放在病床上。护士准备了推车,随后就把妈妈推进了产室,妈妈就在狰狞中一直听着医生说道,“不要乱喊,使劲,用力!已经开到八指了,稍微用力孩子就开始出来了,感觉腹痛的时候就下腹用力,不要用力乱喊,要不一会就没力气了!”随后妈妈连连点头到,认可医生的话配合着,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感觉天已经亮了,还是没生出来,一个医生从产房出来,说道家属过来,现在有个严峻的问题,可能有危险,孩子爸爸在吗?如果有问题是保大人还是小孩,要过来签个文件,一听这话,姥姥和大舅二舅的腿都软了,姥姥站起来腿赶紧扑通蹲坐回凳子上,医生督促到怎么没有丈夫没来吗?那你这个母亲哪个主意吧!姥姥迟疑了1分钟,眼睛湿红的马上就说道保大,医生我们保大你务必要给我女儿救活啊!医生拿到文件姥姥手抖的签完了文件,医生随后转身又叫来一位医生递过文件看了一下,一起走进产房。
姥姥和舅舅们焦急着,又等了一早上,就看着一个被包着白布的孩子出来了,但是医生只是让姥姥们看了一眼,说了一嘴,母亲撕裂厉害,孩子6.5斤,母女平安,但是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哭呢!姥姥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才喜悦的嘴角就紧张起来了,舅舅们看到姥姥们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毕竟是被姥姥的教鞭打大的,谁都是个顶个的有眼色,姥姥问到:“医生现在怎么办?孩子要是一直不哭也不行啊!”
看着医生走后,姥姥默默念叨上
“不是看签,二月二,左阴右阳,龙抬头,麒麟子,二月二之后生的是个男孩吗?怎么是个女孩呢?”
这里一定要说一下,所谓新生儿为什么一定要哭,从医学的角度讲,其实是验证孩子刚出生有没有喉管之类的疾病,说直白一点,自古这是验证生下来是不是个哑巴,毕竟这个怀孕号脉B超什么都是看不出来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把孩子又抱回产房,把我抱到了妈妈面前,妈妈看着我也很欢喜,问了一句是女孩还是男孩,医生说是“女孩,但是孩子没哭哦,我们现在要给你说明,要把孩子吊起来打一会,这个执行,我们会让你看着,你同意吗?”妈妈嘴角微微颤动着,说“同意!”医生就把我小脚丫抓起,脑袋朝下,啪啪啪!就开始打着,妈妈无语的只能看着,医生打了五分钟,都气喘吁吁的,打两下把我放平又提起来打两下,就这样反复前后十五分钟,终于听见我呜呜,跟猫叫一样,唔啦了两声,医生这下放心的从新把我包起来,抱出来直接给了我姥姥,不一会妈妈也被护士推出来回了病房;回道病房姥姥去给妈妈打热水,妈妈看了看姥姥给准备的婴儿用品默默的给了大舅5块钱,让出去给我买2身衣服和一床新包被,毕竟姥姥拿的都是家里旧的,妈妈不想委屈我,就吩咐让大舅赶紧去买,出医院的时候别让姥姥看见。
不一会,舅舅回来了,给我的把衣服拿回来了,但是身上湿漉漉的,就给妈妈说道不知道怎么了,外面好端端的怎么回事突然就是下了冰雹,比豆子还大的,天明明很好怎么就无端下了这么大,这时候妈妈才往窗外看去,姥姥在旁边也说道
“就是一会会,从产房把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半天的雪了,明明早上看去还出了太阳,这会怎么又下开冰雹了,这好端端的阳春三月,怎么突然下午云这么厚又还是下雪加冰雹,真是奇怪”
姥姥一边说道一边看着妈妈吩咐大舅给买的儿童衣服,就知道妈妈不满意给我准备的衣服,嘴上不说的,接过衣服去水房给我洗了起来;北方的室内就这点好,外面无论多冷屋里都暖和,因为甭管走到那室内都有暖气,我那小衣服被姥姥很快的洗干净,回来搭在医院的暖气片上,不一会就干了,这时候护士来查房,叮嘱妈妈,可以开始喂母乳2个小时一次,孩子爹没有在,自己得赶紧开奶,要不孩子会很饿的!妈妈仔细听着护士的话,这时候姥姥就起身说先回去,给我妈说道,让老二在这陪你,我回去做饭,等一会给你俩带饭来,还有你的下奶猪蹄汤已经让老三熬上了。
姥爷在那时候是国旗大食堂的正式员工,姥姥也是大食堂的合同工,但不像姥爷福利好,但是姥姥的班组组长很好,对他们合同工都很好很照顾,终归是大食堂自己厂的员工买肉自然要比外面好买,毕竟那时候还得用肉票才能买到,都知道我妈生了,还有同事给我妈送猪蹄的,这都是当时的奢侈品了。大概多了一个多小时,姥姥和二舅就带着饭盒到了医院换大舅,妈妈在姥姥的督促下将一大碗猪蹄汤咕噜咕噜的喝完,于是就抱起我开始给我喂奶,谁知道我就是左甩一下头右甩一下头,怎么就是老实喝奶,可这是妈妈开始胸部隐隐作痛,医生说孩子出生前后母亲的雌性激素就会加速上升,奶液也会急速上涌,要让孩子及时吃掉,晚了就会造成堵奶,一旦堵奶多了,母亲的乳汁就不是甘甜了而是毒液了,姥姥看情况我是真的不吃,也奇怪这出生都是半天了也不饿也不哭也不吃奶,大家都奇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必是那碗猪蹄汤立竿见影的起效果了,妈妈是真的胀痛到没办法问向姥姥
“怎么办,孩子不吃,但是我这涨的不行了,钻心的痛啊!”
姥姥真是最沉着冷静,起身就去了隔壁,2分钟就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直接塞在妈妈怀里,妈妈见状,先也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就喂了起来,这下总算没有钻心的痛感了,给别人家的孩子喂完了,轻松下来,连忙就说道
“妈,你快快问问医生,这孩子怎么回事,不吃奶,我这怎么办,要一直这样养不活怎么办啊!”
也许是刚生产完,妈妈的心情特别容易跌宕起伏,姥姥见状就出去找了医生,医生眉锁的说道,不行就先给喂点奶粉,孩子肯定要给喂母乳,交叉喂养。
大舅拿这刚给我买衣服剩下的钱,又出去给我买了奶瓶和奶粉,那时候的奶粉包装都很简陋,我吃的哪个牌子好像叫《关山》牌,也就当地知道,也不像现在走什么全国连锁,回来立马就忙活是给我冲奶,开始就20毫升,咨询的让护士给看着是这样喂吗?毕竟80年代大多还是母乳喂养,没有几家开始就给喂奶粉的,小心翼翼的喂到我嘴里,我小嘴吧唧了两下就不动了,护士也很奇怪,10毫升这就不吃了?可我就真的是不吃了,还慢慢的闭上了小眼睛,护士说道,没事虽然吃的是真的少,孩子瞌睡了就让睡吧,孩子一个月的时候都是很嗜睡,睡觉时长都要超过18小时,你们多注意,再次起来就给她喂母乳,就这样反复。
等了大概3个小时过去,我起床了,睁开了小眼睛,此时外面已经大黑,妈妈抱起我,就想给我喂奶,我在妈妈的怀里还是咋把的小嘴动了2下,就又不动了,这次倒是没睡去,但是小眼睛左右看着,妈妈知道我这就又是不吃了,但是她胀痛难忍,连忙就让二舅去隔壁床叫人,这是她一同进产房的室友,孩子是个小男孩,看我二舅叫他老公,就示意她老公把孩子给我妈送过去让喂奶,就这样我妈的乳汁喂遍了整个病房的小孩,可我吃的依然是那么少,每次都跟量过的一样,最多20毫克,妈妈和姥姥都很担心我能活不下去,毕竟人家小孩都是一顿60毫克了。住了几天院,医生看妈妈的伤口没有感染,就给姥姥交代,可以带人回去了,回去以后还是多注意卫生,孩子不要让着凉。就这样,大舅给来时的三轮车铺上厚厚棉被,妈妈包住我,我们就回道了姥姥家,妈妈开始坐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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