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元光年间,詹南、吉岭、中昙等地蝗灾肆虐,粮食大减,闹起饥荒。又逢朝中奸臣弄权,百姓苦不堪言,灾民流离失所,时局动荡。
泰安山岭下,一行七人风尘仆仆,纵马疾驰,皆身负兵器。最前面的是一匹身高腿长的枣红马,上面骑着个方脸汉子,名为常金鸿,背着一杆长枪。长久的奔波使他嘴唇干裂,他朝身后同伴低沉叫道:“前面是鹰溅峡,恐有匪患,大家提高警惕”
身后六人齐声说是,调整兵器角度,不敢有丝毫大意。
鹰溅峡地势险要,两侧山脉高耸,中间是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路径小的地方仅能供三马并排驱使。偏偏此地是通往中原的路径,常有山匪出没,打劫过路人们。若要绕开山岭而行,路途上又要增加半个月的时间。常金鸿身负使命,自然不愿耽搁时间。
“支咕咕!支咕咕!”一进鹰溅峡,山林中便传来鹧鸪叫。叫声刚停又响起一阵,不似寻常鸟叫。一个汉子低声朝常金鸿说道:“大哥,有些不对劲”。常金鸿神色凝重,心底泛起愁云,一路上始终太过顺利,这种反常令他忐忑不安,如今还是碰上了。
常金鸿抬起右手握拳,身后一行人看到指示,手按在兵器上,轻勒缰绳,马匹自然放缓脚步。鹧鸪声再未响起,一时间山林安静得可怕,只听得见马蹄踩踏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这时前方忽地传来激烈的哨声,随即大约有二十多匹人马从山上冲下来,兵刃高高扬起,口中呼啸,以壮声势。为首的是一名虬髯汉子,身形魁梧,手拿一柄雁翎刀,大喝道:”什么人,也敢来闯老子的地界”
常金鸿一伙人自打哨声响起,浑身便已绷紧。一伙山匪如若平常自是不放在眼里,怎奈此行干系重大,又敌众我寡,不容闪失。常金鸿走惯了江湖,对付这类人倒也有经验。他双腿一夹马腹,上前高声道:“兄弟几人有事路过此处,不知是当家的地盘,还请行个方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向匪首远远掷去。
那虬髯汉子练过些功夫,挥刀用刀尖挑住包裹,拿着手中掂了掂。嗤笑一声,回头朝众土匪们说道:“这位爷拿咱们当要饭的,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土匪们高声喊道
虬髯汉子眯着眼,嗤笑道:“拿这点东西糊弄你家爷爷,当我是吃素的吗?”
常金鸿见他出言不逊,强压怒火,“我们兄弟几人行路匆忙,并未带太多细软。方才那包银两已是全部,还望阁下通融”
那匪首不以为然,不再掩饰贪欲,凶狠说道:“银子我收下了,可还不够。听闻常统领近日得一宝物,交出来便饶你不死,不然交你几人连囫囵个尸首都留不下”
常金鸿见他竟然道破自己身份,心下一跳,不知是如何走漏的风声。七人此行目的是为了护卫一件宝物,几人俱是一等一的好手,从沙场中拼杀出来的。眼见事情败漏,常金鸿接下背后长枪,俯身持枪,作冲锋状。身后几人依然,皆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虽只有七人,但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其间。
“看来常统领是不答应喽”大汉说道:“杀一人赏二十两,给我杀”。众土匪如一群豺狼,挥舞着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器朝前冲去。
常金鸿等人将阵型调整成锥形,锥尖正是常金鸿本人,他挺枪弓腰,喝道:“跟紧我,别掉队”。当下拍马率先冲杀,其他人紧随其后。
两方之间距离不过瞬息便至。常金鸿并没有多余动作,仅仅是端着枪,借着战马冲击之势,枪尖直直捅进一名山匪胸膛,鲜血顺着枪缨滴落。常金鸿毫不迟疑,抽枪再战。
马战凿阵凭着就是战马的迅猛,快速打击敌人,所以决不能受阻。常金鸿当然明白此般道理,奈何鹰溅峡路径狭窄,双方将近三十余人,都堵在小路上。常金鸿己方人数太少,纵然再骁勇善战,也只能凿进山匪中部,再难突进半分。
这时身侧一名山匪握着钢刀朝常金鸿当头竖劈,但见他举枪横扫,将刀打歪,顺势使出劈枪,枪杆砸在山匪肩膀,山匪吃痛,钢刀脱手而出。再一记扎枪,劲力爆发,山匪跌下马,生死未知。
常金鸿回视四顾,心下叫苦。队伍已经被山匪截断,己方被困在山匪之中,处境十分危险。
“杀!杀!杀!”匪首大嚷,模样十分癫狂,一柄雁翎刀舞得是水泼不进与一名护卫战在一团,兵器相交之声频频作响。那大汉刀法实在快的出奇,护卫身上已有不下十道伤口,全身鲜血淋漓,模样凄惨。常金鸿哪能见自己兄弟死在面前,驾马硬生生挤过去,“我来与你死战”
匪首余光见常金鸿来战,更加亢奋,不再与护卫戏耍。刀势陡然加快,一刀砍下那名护卫头颅,鲜血溅了他满身,朝常金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常金鸿眼见兄弟头颅被斩落,心中怒极,一招中平枪扎向匪首面门。
但见匪首刀光凛冽,挡开枪尖,雁翎刀或横劈,或斜撩,或轻掠,或直刺,变化多端又怪异非常。常金鸿是在军中磨练出的枪法,朴实无华,遇到这般刀法,一时疲于应对。
“我只听说常统领是个武艺高强的汉子,怎么今日遇到我变成软脚虾了”匪首讥笑道。
“足下高姓大名,如此快刀,可不似寻常山匪。”
“一介山野村夫,就不劳你挂念了,下了地府你再问也不迟”
刀枪相交,两人兵器激战出火花,常金鸿变化路数,双手持枪杆中端,将枪用作棍使,正是疯魔棍法,匪首刀快,棍法亦动作快速,棍走风响,形无定势。
“好小子,我小瞧了你”匪首没有想到常金鸿还会如此棍法,从而一改颓势。匪首一心想杀死对手,刀尖向前方,对准敌腕向下抽拉,常金鸿挽了个棍花,避开刀刃。
“是了,我知你是谁,素闻燕南马圭坎一手并字快剑,变化无常,今日怎用起刀来。”原来常金鸿与匪首一交手便觉怪异,原是匪首以刀使剑法,细微之处难掩生涩。
马圭坎冷哼一声,自己本想遮掩身份,现如今也没有必要了。并字快剑借刀使出愈发急切,突然一柄马刀斜刺里砍向马圭坎肋条处。
“大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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