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境

来到地里干了一上午,转眼中午,日头上升到半空直直照在头顶,大花抬头看天空中散发热光的太阳,不由一阵晕眩,自己的身体还是太瘦了。满头的热汗一直流到脖子梗都没注意,背上的小弟这会没了动静,想必是又睡了过去。今天的地已经锄到了一半,该在地头上歇歇给小弟喂点吃的,想罢大花喊了娘,一起互相搀扶着在背阴的地头上坐了下来。

打开白天带的水,一上午的日照水都是温热的。咕嘟咕嘟两大口喝下去冒烟的喉咙才舒服了许多,娘在旁边擦着汗默不作声,低眉顺眼却让大花心里一阵烦躁,抬头看山下的地,一边顺手把水递过去。

娘本家是中医世家,在和爹成婚前,也算得上的大家闺秀,只是不想,成婚第一天,爹掀开盖头一看见娘的脸就直直转过了头,对娘就在没了好脾气,怪叫真是一丑妇。

也是从那开始,娘的日子就没好过,阿花不知道娘的脾气是否一直如此,还是在爹日复一日的打压折磨中才渐渐被磨灭了性子,逆来顺受,不管爹是对她拳脚相踢还是棍棒相加恶语相向,始终不言一发,疼到极致才会忍不住低低啜泣。

阿花一想到娘逆来顺受的这个性子,便忍不住生闷气,看来想要发家致富只能靠自己。

转身将背上的小弟放了下来,打开闷热的衣服,小弟果然如自己所想,无忧无虑闭眼睡得憨憨,只是尽管自己一上午小心避开太阳炙热的光线,小弟依旧被晒得满头大汗。本来应该如出生婴儿般粉嫩细致的皮肤,因为太阳无情的暴晒,两个脸颊被晒得红红扑扑像是高原红一般。

小弟此刻的样子让大花看的心头一软。打开裹着小弟的衣服,拿手在旁边帮他扇风,白天带的水因为一上午的日照水都是温热的。咕嘟咕嘟两大口喝下去,大花看着娘在旁边擦着汗默不作声,把水递了过去。

一边漫不经心的抱着孩子,一边想起邻居和自己说的娘的样子。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婚丧嫁娶,应酬准备,拿不准的时候都会自己备上几两薄酒或者吃食,自觉地来到家里闻询娘亲,按照娘的指点去做,总能面面俱到不失体面。

阿花也曾试探着问娘亲怎么知道这么多,娘也是低头不说话。

阿华想着等过了这段农忙的时节,自己和娘去一下外公家,说不定就会有所收获。

现在阿花想的是,如何能运用自己前世的知识来给家里改善下生活,前世自己是个内科医生,只是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忽然说会治病不免有些吓人,好在外公就是十里八乡唯一的赤脚郎中,要说自己会些皮毛总不会惹人怀疑。

只是可惜外公离自己家很远,得翻过好几座山再走个十几里才能到,要是真有机会,自己挺想见见这个外公古代郎中。

阿花已经想到要如何改善他们的生活,在孙家沟的后山坡上,阿花已经看到很多常见的草药,而且经过自己的观察,路过的村民脚步踏过,并未表现出一丝丝怜惜,阿花遂明白,大家对脚下的草药并不认识。

再看村里的人们种地,一年辛辛苦苦却收获甚微,勉强饱肚,自己可以先把这些药材收集起来,等到有机会去镇上药店看看是否能收,就算不能收,娘刚生产完,自己也可用药帮娘调理下。

想罢,阿花顿时动力满满,让娘在地头歇上一歇,自己抓紧又干了起来。

夕阳西下,阿花让娘背着幺弟先回了家,自己借口去割野菜,朝着后山坡上走去,泥路两旁,长满了蒲公英和败酱草,这可是清热解毒的好食材,不仅可以用药,用来食用更是味道鲜美,爽口下饭。

一抬头甚至看到黄澄澄的黄花菜,零零散散四处都是,只是植株略小,要是能移植回家里,自己可以根据前世的记忆将品种培育一下,让长得更茂盛些。

说干就干,阿花将目之所急,能看到的夏枯草益母草,蛇床子等草药都收集起来,不过有些草药还不是采集的时候,植株尚小,有的草药是要采集根部,有的要等果实成熟。

阿花不由笑笑,今日没做准备,只采集了一些给娘调理身材的草药,明日背个背篓,自己要将那黄花菜都移植到自家院里,到时可是一道美味不可缺少的辅料呀!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阿花问娘,要想办法将二哥从镇上接回来,自己和娘毕竟是女人,很多重活都干不了,不过前提是要知道二哥到底被不靠谱的老爹拐去了哪里。

阿花穿来没多久还没见过老爹一次,据说年轻时候老头也是一高富帅,家底殷实,人也长得俊俏精干。只是不知何时染上赌博的恶习,经年累月都是在赌场混迹,阿花家原来也不是这么穷,不然外公也不会将娘从老远嫁过来,只不过当时爹还是地主家的儿子,家底也甚是殷实。

自从爹染上赌博的恶习,众人屡劝不止。奶奶深怕再这样下去无人能牵制住这头倔驴,更怕这个儿子把爷爷攒下的家底被败光,赶紧揣摸着给儿子娶了媳妇,本想着结婚后生儿育女儿子会有所收敛,但没成想爹在结婚第一天掀开娘的盖头后,狂性大发,不仅不收敛,还把娘暴打了一顿,仅仅是因为娘长得不合他心意。

暴虐可见一斑。  

从那以后,奶奶便对他儿子生出嫌弃,迅速将家产一分为四,三个兄弟一人一份,自己留一份,分了家。

分家后的爹,更是留恋赌场,每每要赌到身无分文才知道回家,家不顾,儿不管,家产很快便被败光, 再是卖房,卖田,家里的家具碗筷也全部被卖。

娘无处可去,逼得只能低声下气去求奶奶,奶奶本想为儿娶妻后能让其有说所改善,却不成想娘的到来反而让儿子日渐癫狂,迅速败光了家产,对这个儿媳是万分不喜,怎会舍手帮忙,再来,自己也深怕今日一帮,后日便有无尽的忙。

几个叔伯兄弟,更是冷眼旁观,最后还是村里一个五服之外的亲戚,实在看不下去才将自家后院破败的两间窑洞借给了娘。

娘和阿花现在跻身在其中一间窄小的破窑,大哥结婚占去了一间,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家不过一墙之隔,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仿若陌生人一般,大哥从不和娘打招呼,连带嫂子也是各自起各自的锅灶,冷冷淡淡,一时成为村里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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