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鸢

“那奴献丑了!”

轻罗小扇执于肩,转颈回眸掩于面,身条柔若云絮,藕臂软似无骨,细足围铃点踩间声扬不绝。

真是色艺双绝啊!看得我都有点痴醉了,这么个人间绝色,好想养在家里!意犹未尽时舞就结束了。

“美人可还会弹唱?”

“回女郎君,会!”

就她了,就她了!

这趟来得太值了,司马川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紫鸢!看赏!”苏意激动地拍着手。

“女郎,银子已经花完了。”

苏意脸色僵住有点挂不住,拢了拢眉道:“银票!我不是交代了带够银钱嘛?”

紫鸢不甘地从袖里掏出银票,拿出一张递给美人。倾思不可置信地看着银票上的数额,眼睛发直。现下她相信这位女郎君绝对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女子。

“谢过女郎君,奴家再陪女郎君饮酒!”心想着一定要小心伺候着,让这位贵客下次还想着来。

“今日就到此吧,我的两个小婢女要坐不住了,再耽搁下去,回去要跟我唠叨不停了。”我摇头看向秋豆,回去一顿牢骚免不了了。

“今日起美人你就不用挂牌侍客了,我会交代鸨母的。”

“女郎君上是要收了奴家,置外室?”倾思意外地看向苏意。

“美人且心安,我另有安排。”

倾思心里犯忧,不知这女郎君是个什么主意,也不敢多问,毕竟身在这勾栏瓦舍,生死意愿从来由不得自己。

依旧笑道:“一切尽听女郎君吩咐。奴家送送女郎君。”

苏意心情大好,搂着秋豆走了出去。

子夜。

夜深人静只余虫鸣声,悠长的走廊,紫鸢听着自己快要溢出胸腔的心跳声,想到那个自己一生都只能仰望的男人,哪怕在心里都不敢亵渎半分。

书房的门半掩,紫鸢推门轻入,恭敬地跪拜叩首:“参见主子,主子万安。”

司马川未抬头,继续执笔而书。对来人道:“起来回话,公主府是否一切如常?”

“并无大事,只是前些日子公主受伤昏迷,醒来后性情有变。”

司马川执笔顿住,看向紫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紫鸢看清了让她思之若狂的男子,心不由狂跳,屏息一瞬继续回道:“公主醒后,有时行为言语粗鄙如乡妇,有时想法怪异,匪夷所思。还有、、、还有今日晚间公主去了云湘涧,还、、、叫了一位娼妾伺候。”

司马川震惊到失语,连凌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笔尖滴墨全然未知,剑眉紧皱问道:“还有呢?”

“公主还吩咐云湘涧的鸨母,让那名娼妾不再待客。”

此时司马川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是胸口没来由地憋闷起来。

“公主府的任何异动,及时回禀。”

司马川甚至有些不明白憋闷由何而起,更恼自己过多的关注,让这个疯女人牵动心神。

“还有,若下次她再去云湘涧,提前来报。”说完又有点后悔,算了。

司马川闭目不辩喜怒道:“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紫鸢向司马川跪拜完,退出了书房。

回到公主府的路上紫鸢忆起往昔,四年前爹爹还是宣城小官吏,那年她刚满十二,虽然不似大富大贵,但日子也算过得安宁闲逸。

没成想当时震惊朝廷的私盐一案,官商勾结,圣上震怒,严办了所有涉案的大小官员,爹爹当时只是小小使吏,无辜被连累,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听到这个噩耗,忧思甚重,没几日就病倒了,还因此小产,更是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审判下来,爹爹被罚流放。

流放途中半年不到,太后做寿大赦天下,爹爹命不济,返回途中不幸染病,没得到医治过世了。

母亲从爹爹被抓后,身体就没好利索过,盼到了大赦的希望,又传来死讯,母亲的身体就再也熬不住了,病得一日比一日厉害,每日喝药半点没有起色,不到三个月就跟着爹爹去了。

留下自己一个人,为还母亲的医药钱,到处找工做,后被人牙子诓骗,差点被买到勾栏。

就在自己身陷泥渊,被人牙子拖拽变卖的时候,司马大人策马扬鞭穿街而过时,永远忘不了他背光而来,犹如天神降临,自己不知道哪来力气挣开了人牙子的钳制,扑跪在他马前,他随即勒马,马蹄腾起五尺高,受惊地原地转了两圈,他不悦地皱眉看过来,自己却丝毫没有害怕,求他救自己,果然她如愿得救了,那一天自己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携光而来。

至此以后他也成了心中的神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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