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幻灭

陈爸爸在陈希小时候还是很疼惜女儿的。后来,小陈希从妈妈的口中听过,小陈希还不记事那会儿,小陈希也是被陈爸爸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爸爸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逐渐的,不再关心家人,不再关心陈希,每天无所事事,想尽一切办法在家里拿钱,找朋友借钱,只为一赌为快,赌输了就再借,再赌。到后来,一输钱,陈爸爸就在外面躲上十天半个月。

没了陈爸爸,陈妈妈一个女人很难将生意做起来,又怕女儿会出什么问题,于是便回到家里,每天天不亮就去贩鱼售卖。天太黑,陈妈妈害怕,便心里默默的想着女儿,想着赚了钱去给女儿买很多好看的小衣服,去给女儿买她喜欢吃的零食,再大声的在嘴边哼着歌,就这样,熬到天亮,熬到太阳出山。

然而每每当陈妈妈小存了一笔钱,总是会被陈爸爸偷偷拿走赌掉,或者是在陈爸爸躲在外面时,不得已将钱拿出来替他还赌债。陈妈妈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一开始以为丈夫只是误入歧途,总是默默替他还了债,再好好跟他说,陈爸爸也每次都会点头称是。但几天不到到底是复了原样。

后来,陈爸爸与陈妈妈开始争吵,陈爸爸开始对陈妈妈动手,严重时,甚至把陈妈妈打晕过去。陈希这时候年纪还小,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每次只能被陈爸爸推到一边,哇哇大哭。爷爷奶奶到底是有着传统思想,始终认为媳妇不如儿子,每到这时候,他们甚至会站出来指责陈妈妈有错,是陈妈妈来到家里,让家里运气变差。

陈爸爸与陈妈妈的矛盾不断升级,争吵越来越严重,陈爸爸动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其中也有亲戚来劝过,但爸爸那边亲戚大多听信爸爸与爷爷奶奶的话,指责妈妈。妈妈那头的亲戚却是劝和不劝分,每次来草草说几句场面话,就匆匆离场。外公是打小就疼爱孩子的,每次陈希爸妈吵架后,外公都会来陈希家里,但到底是有着传统思想,认为离婚影响不好,表面是会警告陈爸爸要好好对自己的女儿,背后又会劝陈妈妈忍忍。

外婆劝妈妈再和爸爸要个孩子,说有个孩子后,责任重了,人也就收心了,也希望以后希希有个伴。妈妈是不想的,外公也极力阻止,但外婆时常劝劝陈妈妈,说动了陈妈妈,作为妈妈自然是不想陈希以后一个人,加上陈妈妈心里到底是对陈爸爸抱有一丝幻想,于是,陈妈妈决定采纳陈外婆的建议。

在陈妈妈怀孕的日子里,陈爸爸一开始有了些许好转,又与陈妈妈做起了生意,但好景不长,陈爸爸又开始沾染赌博,整天不见人影。陈妈妈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将生意撑下来。赚到的钱却总是被陈爸爸偷偷拿走。陈家做的是烧烤卤菜的生意,到了临近生产的时候,陈妈妈依旧一个人蹲在池塘边洗菜,本该到了应该进医院备产的日子,但因为钱被陈爸爸尽数拿走,陈妈妈连医院都不敢进。

怕让父母担心,又不愿让自己的这副景象被人知道,陈妈妈谁都没有说,还是想要通过自己去赚钱。

后来,是陈妈妈很好的一个朋友来看望妈妈时,正好看到陈妈妈蹲在池塘边洗菜,问清缘由,掏钱把陈陈妈妈送进了医院。

生产那天,小陈希和奶奶还有外婆等在门口,等陈妈妈从产房出来时,陈奶奶忙上前去问

“是男是女?”

“恭喜家属,是个女孩。”

“怎么是个女孩。”陈奶奶皱了皱眉头,转头就走。

小陈希忙跑向护士,想要看看自己的妹妹,并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妹妹。

为了养活两个孩子,陈妈妈还是扛起了做生意的重任,陈妈妈忙的时候,小陈希就帮忙照顾妹妹。陈爸爸不“忙”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帮忙。

后来,有一对四川夫妻来到家里,二人结婚多年依旧无子,看到妹妹觉得很可爱,便问妈妈愿不愿意把孩子卖给她们。妈妈一口回绝了。

过了几天,吃饭的时候,陈妈妈偶然提到这件事,陈爸爸仿佛听到了新大陆,此后几天一直找陈妈妈要那对四川夫妻的联系号码,最终因为陈妈妈拒绝而无果。那段时间,陈希与陈妈妈轮流守着小妹妹,片刻不离。

一次过年前,陈妈妈与陈爸爸因为上门催债的人又在家里吵起来,陈爸爸再次对陈妈妈动了手。

这时的小陈希已然懂事了,陈妈妈告诉她,自己太累了,快撑不住了。

小陈希犹豫了很久,坚定的对妈妈说,妈妈,你走吧,带着妹妹一起,她还小,还需要你。

“那你呢,希希,我怎么能把你丢下呢”陈妈妈听到女儿这么说,一把抱住陈希,心里难受极了。

“我没事的妈妈,爷爷奶奶会管我的,不会让我有事的,妹妹只有你了,你要保护她。”小陈希对妈妈说。

陈妈妈心里是痛苦的,两个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能舍下一个呢。但陈爸爸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加上女儿的劝说,陈妈妈终是,决定离开。

离开前一天,陈妈妈把女儿叫道房间里,问她还需要点什么,上镇上去给她买。陈妈妈没有对陈希隐瞒第二天要走的事实。

小陈希低着头想了一会,抬头对妈妈说道:“妈妈你给我买几支笔吧,这样我可以每天带在身上。”

陈妈妈摸摸小陈希的头,说,好。

陈希又说,妈妈,你走之前能不能给我写封信,压在我的枕头底下,等我放学回来看。

”好。“

第二天一放学,小陈希回家立马冲向卧室,翻开枕头,底下果然有几支笔和一张纸,纸上写着陈妈妈给小陈希的信。

信很长,但小陈希只看到了最后一行“希希,妈妈走了,照顾好自己。”

眼泪一滴一滴滴在纸上。小陈希擦干眼泪,把信折好,放进棉衣胸前的口袋里,出去吃饭。

饭桌上,爷爷奶奶还有爸爸都问陈希妈妈把妹妹带去哪儿了,小陈希只说不知道。

那个时候,小陈希对离别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她知道妈妈要走,但不知道会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没有妈妈保护的日子。

后来,陈妈妈还是回来了,但自那以后,小陈希越来越安静,越来越不爱笑,越来越喜欢独来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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