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恒还在思忖着该怎样安置林逸虹的时候,她却从自己包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说道,“有个快递送了过来,能去接一下吗?”脸上俏皮极的笑容更盛,“让他送到地库吧。”
……
居然不是询问或商量的语气。
我的快递怎么是由你来告诉我?白思恒还没有想明白,门铃就响了。
“小艾,打开大门监控”,白思恒叫道,一个投影打在沙发对面的墙壁上,一个戴着口罩只看到眼睛的人,“是白思恒家吗?有你的快递,能接收一下吗?”
白思恒问道,“东西多吗?”
“东西蛮多的。”
“那我开开地库的门,你直接开车送进来,可以吗?”
“可以的,地库门在哪?”对方问道,
“稍等,我这就帮你开门。”
说完,叫了声,“小艾,打开地库门”,然后走向地下室,林逸虹也站了起来紧紧地跟着。
一辆小面包车在卷闸门完全打开后开进地库,一直开到最里面才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白思恒觉得来人有点眼熟,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见到白思恒却直接伸出自己的右手,“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白思恒马上想起来人是谁,连忙伸手握着对方的手,“你好,原来是郑警官。”
郑一方说道,“能否先把卷门放下来?”
闻言,白思恒控制着放下了卷闸门。
郑一方一边打开小面包的侧门,一边对着站在白思恒后面的林逸虹说道,“你就不能过来搭把手?这可都是给你的东西。”
林逸虹嘴里嘟囔道,“一点男人的风度都没有,几件东西也好意思让我这个弱女子来帮忙”,但人还是走到车门旁边。
“白董,你拿那个保温箱就好”,郑一方说道,一手抱起一个很大的木箱,“这个要放到哪里?”
听了这话林逸虹没有回答,反倒看向白思恒,“你想让我晚上睡哪?”
白思恒听了这话心里就想骂娘,我让你跟我一起睡你也睡吗?郁闷!可也只好回答说,“先睡在二楼另外一个房间吧。”
郑一方说道,“老于让我带了这箱装备给你,一会儿你自己看。另外你要我帮你拿的东西都在你手上的拖箱里,我还替你们买了晚餐,在白董手上的保温箱里。”
林逸虹没有回应郑一方,反而问道,“白思恒,能不能把我放在你车上那箱东西也一起拿了?”
白思恒走到自己车子旁,从尾箱拿出林逸虹下午放到他车上的那个黑色拉箱,然后一手提着保温箱一手拖着拉箱在前面领路。
走到一楼,白思恒先放下手上的保温箱再领着两人走到二楼父母住的房间,说道,“林小姐,先委屈一下住我爸妈的房间吧,三楼的客房好久没人住了,等邱姨过来收拾一下才行。”
林逸虹回道,“无所谓,我睡哪都行。”
当郑一方很小心地把木箱放到房间角落时,木箱和木地板在接触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传入白思恒耳中,让他坚信这箱东西肯定有着惊人的重量。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郑一方的臂力,抱这么重的东西上两层楼不仅脸不改色,讲话时连气也没乱一分。
“林妹妹,我已经查过屋子附近,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一会儿开始,我会在附近戒备,如果有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情,立即通知你”,郑一方说道,“我不方便在这里停留太久,白董,先走了。”
白思恒连忙送客,郑一方一边下楼一边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刚买的菜都是逸虹平时爱吃的。以后你多请我们吃饭,我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哈!”
白思恒赶忙客气道,“一定一定,咱们以后聚一起的机会多呢,就怕郑警官不赏脸。”
送走了郑一方,白思恒走回一楼的时候,林逸虹已经把保温盒里的食品都摆到餐桌上了,还在碗橱里找了两双筷子和几个碗。这时候她正从一个饭盒里勺着汤,一缕头发刚巧调皮地从后背滑了下来,盖住小半边脸,她很自然地微微抬了下头用左手把头发拢回到脑后。
餐台上橙色的灯光把她微微扬起的浅棕肤色的脸镀成淡淡的红色。听到白思恒的脚步声,林逸虹没有改变任何动作,只轻轻说道,“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站在饭厅前的白思恒,看着正在忙乎的林逸虹,心神却陷入恍惚之中。很久以前,自己回家吃饭的傍晚,这个饭桌旁,总有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同样的位置为他做同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虽然声调不同,可内容却一模一样。
“洗洗手过来吃饭吧”,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叫唤,也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叫唤,最简单最亲切。
……
郑一方离开白家后没有走远,在小区绕了两圈后找了个隐秘的位置停好车,正坐在小区外一家小快餐店里啃着盒饭。边吃心里边骂,“林逸虹,好样的!不仅把自己送人,还让我贴饭钱,更把我当送外卖的,简直岂有此理。白思恒,这事完了,如果不主动请我们全队人吃上十顿八顿龙虾大餐,非把你的手捏成棉花不可。”
越想就觉得自己越生气,越想就觉得自己越委屈,最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小朱的电话,“小朱,下班了吗?啊今天夜班?那吃饭了没?”
……
遭某人戳后背的两人却浑然不知,但在吃饭的时候俩人都忘了说话。白思恒在回忆过去和那个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林逸虹则不断地重组过去二十多个小时里的每个片段以及手上线索的各个细节。
俩人都吃得很慢,白思恒的双眼很多时候毫不忌讳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林逸虹则大多时候自顾自地用筷子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偶尔用手把垂落下来的头发拢回到脑后,几次因此抬头却总碰上男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非但没有恼怒,反倒常常报以浅浅的微笑。
忽然白思恒觉得自己把对面的女人和那个从前的她交织到了一处,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刚好林逸虹的眼睛正好看了过来,“怎么了,是不是一方买的菜不合胃口?”
……
在CBD中心一家餐馆的某个包间,陈彤正和陈馨昕一起吃着晚饭。“二叔,今天怎么这么好请馨昕吃饭?”
陈彤问道,“馨昕,你当白董的秘书几年了?”
陈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中等身材,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完美世界当董事会秘书。“董秘”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即便你有很强的能力。因为董事会秘书说是秘书,但这个职位的重要性绝不亚于任何一个“总”,是企业外联和内部协调必不可少的一个角色。不仅交际能力强,法律精通,还必须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更重要的是坐在这个位置的人,通常都和董事会里几个大拿有过硬的关系。
陈彤恰巧就是那种各样能力很强而且背景也很强的人,因为他是第二大股东王继东大学同班同学。
“二叔,三年另四个月”,陈馨昕的爸爸是陈彤的哥哥,不过这重关系除了俩叔侄外,公司里没人知道。
“噢,我想起来了,你大学毕业后就来了完美世界,最开始的时候跟着我。后来白董秘书小曾修产假的时候,我把你推荐给白董的”,陈彤似乎陷入了沉思。
“嗯,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起我跟的白董。”
陈彤问道,“你觉得白董怎样,我好像听你妈提过几次说你喜欢他。有这事吗?”
陈馨昕回道,“喜欢白董的女人多了,哪轮得到我?”
“不能这么说,我侄女说样貌有样貌,说身材有身材,何况你天天就在白董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其他女人怎么比得了?”陈彤说道,“应该自信些,勇敢去追求,你最大的问题是放不开。”
“怎么才算放得开?”陈馨昕似乎真的不是很懂,“工作上的事我几乎不用他操心的。”
“傻瓜,我说的是生活。别看白董这些年一点绯闻都没有,可据我所知他和他前妻在瑞士一见钟情,不到半年就结婚,所以白董肯定不是思想保守的人”,陈彤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妨主动些。”
没等陈馨昕反应过来,陈彤继续说道,“昨天和今天,我见白董很早就离开办公室,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他没有留话也没有让司机开车”,陈馨昕还沉浸在刚才二叔让她不妨主动些的当头棒喝中,不断问自己,怎样才算主动些?
“这两天他有没有些交给你些特别的事去做?”
“没什么特别的,昨天下午他离开公司前忽然让我提交一份近年有意向收购我们公司的个人和企业清单,这算不算?还要求我下班前必须给到他”,陈馨昕说道。
陈彤说道,“就是你从我那里提取的那些资料吗?当时我还想你要这些资料干嘛用呢。他没说用途吗?”
“没有。”
“其实,如果你能嫁给白董,我这当叔的也替你高兴,白董可是一个俊杰”,陈彤又把话题引回到了最初。
而陈馨昕听了只是一个劲地笑,不过却好像下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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