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老于带着陈伟就到了市消防局，用了大约15分钟和消防局的谭局长以及消防队方队长开了一个小会。因为李局长昨天晚上已经和谭局长打过招呼，故而老于简要地把自己的计划和消防局两位领导通报了一下后，方队长带着一名手下和老于俩人就离开了消防局，8:45不到一点，他们一行四人就坐进了汇德大厦物业部的办公室里。
作为甲级写字楼的汇德大厦接待消防局检查的次数很多，今天四人虽都只穿着便装胸前挂着工作卡，这种事情偶尔也有，况且方队长经常带队过来检查，和物业部上到经理，下到职员都非常熟悉。于是，四人一到就受到了热情地招待。
坐下后，方队长对物业部的陈经理说道，“我们这次来汇德大厦检查的目的是为了响应上级严防严控的要求，因为CBD中心的高层写字楼很多，从业工作人员聚集，万一发生火情，很容易造成生命损失。而众所周知，因为技术上的难题，高层楼宇的消防重点在防上而不在灭上，既然是防为主，就需要大厦里的所有人都承担起防范的义务。”
每次消防局方面召开的消防会议上，主持人都会如此宣讲；汇德大厦集中全体租户所召开的消防动员大会上，陈经理或其他主持人也会如此宣讲。整个物业部的人对这一条早熟记于心张口就来，但方队长教诲，陈经理不仅脸上不能有任何不耐，心里连想都不敢想其它，生怕一点不慎，便被消防局的来人用读心术读了去，一直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开场白说完，方队长接下来的话，让陈经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要查的地方太多，我们计划只做一次例行抽检，不打算全检。”
陈经理巴不得这几位爷到办公室坐坐喝杯茶就走，否则随便弄弄，两三天都别想干其它的，哪有不同意的理由，于是问道，“当然照方队的意思了，这次准备检查哪个楼层？”
方队长随意点了几个楼层，“走走这几个楼层吧。如果一层有几个租户的，随机查一至两家；如果全层只有一个租户，那就不用说了。”
消防检查这种事情每季度总有一两次，这里的租户都熟了流程。几人每到一家公司，这个公司就会派一个员工陪同，无非就是检查一下消防设施有没有缺失或失效，灭火器压力对不对有没有过期，消防通道有无堵塞，应急灯会不会失效等等事宜；详细些的时候，检查人员还会查查租户有没有做消防演习，需要租户提供台账和相关照片受检。
高远数码在汇德大厦租用的地方不少，12层到16层外加19-23层，方队长点的几个楼层中，就包括了12和23楼。当老于开始查12楼的时候，白思恒和林逸虹正回到隔着几栋楼的完美世界大厦，那个时间点刚好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郑一方跟着白思恒的车子也到了CBD中心，这个时候却完全无所事事，把车子停到咖啡厅附近的停车场后，他竟跑到邓凯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去了。
邓凯见到了郑一方有点惊讶，不过他的脾性就是不爱打听，弄了杯郑一方平常喝惯了的美式咖啡，让他坐在那个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后就自顾自忙自己的活去了。
郑一方坐在这个简直可以称为VIP坐席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风景，觉得自己想多爽就有多爽。
……
老于一行人走到高远数码的时候，队伍中多了一位受检单位的行政人员，她自称姓杨，是高原数码的办公室主任。
开始巡查高远数码的时候，方队长机敏地放慢了些速度，既然自己的头走慢了，同来的消防队队员也慢了，汇德大厦物业部陪同检查的陈经理和一位员工见状很自然也很必须地放慢了脚步。
于是一行人没走出几步，队伍就逐渐行成了两个方块，最前面的是杨主任和老于，紧跟在后面的是陈伟，后面方块的是消防队两人加上物业部的两人。
一路走，老于一路不着痕迹地问杨主任，“你们公司挺大的，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人，租用了这里多少地方？”
“公司总共近1000人，租了12-16以及19-23层。”
老于刚开始的问话显得公事公办，“公司平时有没有定期做消防知识普及和做消防演习？”
杨主任陪着小心，回答道，“公司不定期会做消防知识培训，每季度都会安排一次消防演习，我们部门那边，每次都有台账记录，您需要查台账吗？”
老于才不关心他们有没有做消防演习，又有没有做台账，那是方队长的事，他关心的是怎样套出对方公司老板的下落，和大致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最好能直接会一会对方，于是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们空着17和18楼没租？”
“我们租写字楼的时候，11以下和17层被租出去了。老板说18层不吉利，所以就租了19-23层”，杨经理说道。
老于闻言却是真的好奇了，问道，“你们不是外资企业吗，怎么你们老板这么迷信？”
“我们老板是个加拿大籍的香港人，他对这些事情好像特讲究”，杨主任说着，自己忍不住也笑了笑。
老于问道，“你们老板常在西洲吗？”
“我们老板经常世界各地跑。”
“我认识好几个大企业的老板都是空中飞人”，老于难得说了一句笑话，“不过现在疫情防控下，好多国家都没有完全开放海关，空中飞人们应该都折了翅膀了吧。”
杨经理感概地回答道，“是啊，现在想动也动不了。”
“那你们现在不就没人管了吗？老板不在，多爽。”
“哪能啊，各个部门都有各自的任务和考核指标需要完成，何况老板在疫情期间哪里也去不了，一直都在国内”，杨主任说道。
老于一听，感觉机会来了，连忙说道，“哦哦，那也是。老板今天在不在？如果在又方便的话我想去打个招呼。”
杨经理回答道，“我不清楚。刚听陈经理说一会儿你们还要抽查23楼，老板在那层楼办公，如果他在，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
刘大勇的位置在12楼的一个角落，坐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虽然看着他们并不像坐在其它位置的人那么忙，老于似乎找不出理由打听这几个人的岗位和工作是什么了。
……
12楼还没走完，老于已经大致把今天要弄清楚的问题摸了一个大概，就差见到那位假洋鬼子的正主了。
Elijah KO，名字怎么看都像是个外国人，谁晓得居然是个香港人。忽然，他猛地醒悟了过来，按照香港话的发音中，“KO”不就是“高”吗？
原来，高远数码的老板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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