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箭在弦上

电梯很快到了71层,陈彤和秘书走出电梯,陈彤的眉头紧皱,因为到了这会,他仍没想好那个理由。

秘书跑到紧闭的大门前想按门铃,手还没碰到门铃,整层楼所有的灯忽的全灭了,楼道里仅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黑暗中,秘书慌了神,叫了声,“老板”,然后就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可这一下子,陈彤却有了主意,拿出手机点亮了,几步越过秘书,一把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秘书没有经历过大厦断电的情况,心里害怕,赶紧学着陈彤的样子把手机的手电筒点亮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黑呼呼的,除了寥寥几盏应急灯亮着惨白的光外便没了其它的光源,诺大的办公室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几人亮起的手机屏幕婉如散落在夜空里寂寥的星星。整个空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咒骂声,让这片“星空”显得极不和谐。

陈彤站在入口处,清了清嗓子,鼓了鼓掌,叫道,“大家静静”,本意让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电力又重新恢复了,令场面很是尴尬。

不过,陈彤面不改色,朗声说道,“这两天大厦电房调试,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大家安心在家过个周末吧。”

一阵欢呼忽地响起,竟把那些咒骂声盖了个严严实实。

陈彤没管这些,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领着秘书走出办公室,秘书终于领会了陈彤的意思,小声问道,“老板,我们继续一层层通知吗?”

陈彤却回应道,“不,先回75层。回到办公室后,你逐个部门打电话通知吧。”

秘书听了后心里就是一阵的暗喜,赶紧抢前几步,按下电梯间的上行按钮,召唤电梯。

她今天约了几个闺蜜,打算下班后一起吃饭,刚才还担心自己老板不知道要弄到几点,正思量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打电话请假。现在看来,即便有一部电梯坏了下楼会有点堵,但自己通知完各个部门,刚好就错开了高峰期。

想到这,不知道怎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走路的速度也轻快了许多。

回到75层,秘书立即跑回自己座位上忙着打电话逐个部门通知,而陈彤继续坐回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边喝茶边抽烟边想问题,更在等。

按照陈彤的计算,警察在这个时点应该已经到了靖安路,说不准已经对2308号房进行了初步的勘察。但他拿不准的是,没有消息是否就是好消息?

所以,他得等,

虽然从中午到现在,除了一杯咖啡外没任何东西进过肚子,陈彤仍在原来的茶壶里多加了些茶叶,似乎只有让茶汤浓得发苦才能让自己的脑子清灵;只有脑子保持清灵才能第一时间知道高雅的消息而自己还可以借助清灵的脑子思考有没有哪里会有遗漏。

……

陈彤安静地在沙发上等着进一步消息,而在他办公室的楼上,白思恒犹豫了一下后接通了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声音,“白董,希望您没有忘记今天早上我们的约会。”

“有何贵干,请讲。”

“请您一个人立刻到72层。我知道这几天您的身边有几个警察,但我不想见到他们。万一他们愣是跟着你过来,这里几个人的周全我便顾不了这么多了。噢,还有,我留给你的U盘别忘了一起带上。”

电话挂了。

……

市公安局技术科,陈科长眼睛瞧向小金,小金摇了摇头,“通话时间太短,检测不到通话位置。”

陈科长回了一句,“检测不到位置就检测不到位置吧,反正他们有人正在完美世界大厦72层,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三位表演了,把他们给我狠狠地摁地上摩擦。”

陈科长再次打给了李局长,“追踪不到电话来源。”

“知道了。”

电话挂了。

……

白思恒把平头男给的手机塞进自己裤子的口袋,同时把抽屉里放着的U盘拿在手上。他的手提电话却响了起来,接听后发现是老于的声音,“白董,一会儿尽量拖延一下时间,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按照早上商议好的计划做就行。”

白思恒回答道,“谢谢于队长提醒,我知道了。”

老于的话继续,“记着,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白思恒整理了一下心情,拿着自己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林逸虹,把平头男要自己到72层的事告诉对方。手指在通讯录上上下滑动了十多次,准备找出林逸虹的电话,但到了最后却决绝地把手机锁屏并塞进口袋,毅然决然地走出办公室。

当踏出自己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白思恒才想明白一件事,8号那天,在公安局12楼对着李局长和林逸虹说自己愿意做绑匪诱饵的话有多么的冲动甚至幼稚。

虽然,直到现在他仍不后悔更不打算逃避,但却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迈出的每一步恍惚都需要使出全身的气力。

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要面对未知,总带着忐忑,何况这种未知连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未知。

从办公室到76层电梯间的距离并不远,但却几乎花光了白思恒所有的气力和意志。不过,当他站在电梯间用右手食指按下下行按钮的时候,所有纷杂的思绪便随着手指传到了按钮再通过按钮传给了整座大厦。他竟发现自己原本怦怦乱跳的心在手指头离开按钮的刹那,重新恢复平静,脑子更是一阵的清明。

也许从走出办公室那刻起,一直思想斗争不断,白思恒并没有留意身边人和事。但陈馨昕却一直在自己位置上密切留意着自己老板的一举一动,当白思恒神色木然经过她的座位后,陈馨昕站了起来,然后悄悄地尾随着他。

白思恒走出76层大门时,陈馨昕一路快走地跟了上去;当白思恒走进电梯后,陈馨昕也出现在电梯间,并很快地找到了那部从76层下行的电梯。

当电梯楼层显示屏上的“72”停了好一会才变成其它数字后,她也按了下行的电梯按钮。然后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隔着裙摆无意识地点击着大腿等着电梯的到来,心里暗念着,“快点,快点。75层在搞什么名堂?谁占着电梯不让走了?好烦,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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