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的自卑感

夜已经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感到阵阵清凉。

平时人来人往的胡同里,也因为夜晚的来袭变得安静幽深。

里面传出一阵激烈碰撞的动静,一个年约十九,楚楚动人的女孩脸上充满了惊恐,瑟瑟发抖地杵在墙角。

对面是两个各持锋利长刃的彪形大汉把她围起来。

已经尽力镇定的萧然腿还是忍不住地直打哆嗦。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挺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视线触及墙角的女孩,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

萧然肩膀处的袖子在打斗中已被扯掉,胸口处的衣领也被撕开一大条口子,洁白的皮肤大面积的裸露在外头,清澈的眼神里面让人感觉像是装了一汪泉水。

萧然:“你,你快把东西,交给我,我,我就,饶你们的性命!”

“呵,小妞还挺执着啊!还想要我手上的东西,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中年男子说完就留情地抬腿往萧然的肚子上踢去。

然而,下一霎那……

两个保镖没反应过来之前,只听见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响声!中年男人肥胖的身体下一刻已经狼狈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

萧然突然已惊人的速度,仿佛化为一道闪现,瞬间移动到两个壮汉背后,同时伸出一双手,一左一右,死死的擒住他们的后脑勺,猛地相撞。

两名保镖瞬间晕死了过去,战斗风格狠戾粗暴。

这场打架不是以少胜多的压制,而是延续萧然一贯的风格,不管对方是谁,都绝不会给对手留一点还手机会。

她转身仰视着正在往外面爬的微胖男人。

现在除了外表像个柔弱无辜的小可怜的她,全身上下充满着戾气,脸上更是绽放出了在阴森污浊地域间的又纯又野的笑容,双手随意甩掉手上不经意间沾上的血迹。

她悠悠地走过去,瞬地一脚把人踩趴在地上,弱小的声音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与之相反:“哼,老色批,和你玩玩儿真当我怕了你了,那艘赌船背后的老板是怎么和你联系的,你只要现在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我说,我说,他,他一般通过......”中年男人的脸被踩着贴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

警车声响起,渐渐逼近,不知道谁报了警。

萧然心里暗叫不好,怎么还把警察给招惹来了。

利弊思索过后,她狠狠地踹了这男人一脚,向外面逃去。

这时候警察已经下车迅速往这边赶来。

萧然边跑边悔恨,干嘛非要抽风假扮弱小,逗人玩儿,应该上去直接打人问话,这不就完事了嘛,现在倒好。

这要是被自己在警察局上班的四姐知道出个任务,居然还被自己同事给抓住了,不得笑死她,真丢人!

猛地,跑的太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没眼力劲的人,萧然本想绕过去,对方想法仿佛一样,结果迎面就撞上了!疼的她倒退了好几步。

对方手机摔向地面的声音和后面警察在追喊她的声音混合在空中。

“别动!”后面警察的声音在身后一米处响起,萧然被吓的一抖,这警察不去当短跑运动员真是可惜了,跑的这么快。

萧然登的一下想往前继续跑,却被那没眼力劲的人拉住了手腕。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有病,多管闲事。

警察已经追到了面前。

想要把手收回去萧然还在暗地里和这多管闲事的人拉扯着,对方力气好大大,萧然竟然一时之间抽不出来。

“跑的还挺快。”警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想从对方手里接过逃犯:“烈哥,这么巧,谢了啊!幸好碰上你了,要不然我这从小都短跑第一名的都差点没追上来。”。

萧然眯了下眼睛,敢情自己撞枪口上了,这俩人居然认识,看这称呼关系还不浅呢,又暗地使了下劲,试图挣扎,结果还是半点动摇都没有。

正当萧然放弃挣扎的时候,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扯着她手腕把萧然带到了自己身后,形成一个保护状态。

“你们抓错人了,犯人往那边跑了。”他没有半点心虚地指着马路对面的方向。

霍祁炀有点懵:“啊,啊?”

什么情况!霍祁炀看向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水灵灵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往后面缩了缩,这下连眼睛都给挡住了。

这下算是明白了,和男子短暂地眼神交换了下就往他指的方向假装追去了。

外面寒风瑟瑟,天色昏暗。

萧然倚靠在路灯下,阴沉天色底下,人仿佛是拿着墨扫出的一道黑色影子,显得清冷又孤独。

她从宽松的裤子里掏出一包还未开封的烟,拆开烟盒取出一根,含在薄唇。

翻盖机匣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叮”声,一簇橘火蹭得亮起,楚楚动人的眉眼,侧目撩起眼皮觑视着他。

一顾之下,见他正垂着眸子温温地也在看着自己。

他很高,一身暖色系穿搭,嘴角挂着一抹暖意微笑,风姿卓然,一路上未言片语,却能从他和善的面容中,感觉到这人性子温雅,容止端净,朦胧的夜晚里,他像一束光落在了被黑暗笼罩的一片枯落渐黑的树叶上。

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只手夹着烟头,一只手摆弄着被自己撞碎的手机,试图开机。

战烈此刻微低着头打量着眼前这女孩,正逆着灯光看不清面上表情,只是几根漆黑的发丝拂在她的额头上,应是惹了柳絮的微痒。

巧了刚在这边吃饭,多喝了几杯酒,出来透透气,就见一人逆着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像道青色的影子,有点好奇,就跟了上去。

没想到还真跟对了,那么想知道那艘船背后的老板是谁?想干嘛?钱还没赚够呢,可不能这么轻易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沉思了下,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萧然的身上,示意她穿上。

动作不容反驳,语声却是温柔的。

宽大的外套衬得人越是纤细,吸了半根的烟被随意丢弃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萧然什么也没说,轻车熟路转弯往旁边小路走去,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扎于脑后,光线映在她身上,耳上细微的绒毛被打上了一圈光晕,像是云间开放的正盛的一朵婴栗。

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战烈看见她的背影,被卷翘睫毛笼罩住的眼角露出一抹精光,笑出了声。跨步紧跟上了前面的步伐。

头顶树杈间月亮升起,枝叶乱动,是起了风。

“战烈,你有夫人吗?”走了几步之后萧然突然转头问道,战烈直接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女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夫人。

她望着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弧度微微上扬,语气尾音上扬:“那,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战烈微低头,看着她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勾着自己,一说话,像是清晨挂满露珠的荷花般一样的唇色撩人。

这突如其来地告白另战烈一下红了耳朵,原本已经无坚不摧的心灵竟因这句话差点裂开口子。

微低头看着她,月色从枫叶间洒进来,一地斑驳光晕,像被刀子自己剪裁过,他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嘴里发出几声低沉地笑声。

萧然滚烫的热意撒在了心里,目光落在战烈身上也潋潋地笑,等着他的回答。

分别之后

萧然来到一座私人花园别墅前,高高的栅栏,盘绕着妖艳的玫瑰荆棘,门口一个小摄像头自动弹了出来,紫外线灯胡乱的闪烁了几下,大门缓缓打开,黑色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安静的瘆人,空气里也无形的弥漫着丝丝诡异的宁静。

注意力很散,凭着直觉和习惯往自己房间走去。

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不经意地往脚下看去,前面几块青石板上面有还未干透地浅色水痕,紧跟着旁边矮树的叶子随着夜间的凉风轻轻摇曳了两下。萧然瞳孔猛一缩,又往附近几个不起眼的地方撇了一眼。

“都出来吧,我发现你们了。”软软的声音响在寂静凄冷后院中。

过了几秒,没回应。

萧然低叹了口气,回来之前已经料想到了会有那么斗智斗勇的时刻,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等大哥过几天出去游玩了,看自己怎么整治他们。这段日子太猥琐发育了,自己已经明显感觉到熟悉的自卑感又有卷土重来的意思了,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刚走了没两步,草丛里面射出来一条透明带着冲击力地水柱,那是一把被改装过的玩具水枪而已,冲击力却远远大于一把普通地玩具手枪,萧然察觉到迅速地躲了开,悉悉索索地,不知道什么地方拿水瓢舀水微小声音在此刻的后院听的格外清楚。

混合着小孩们开心的憋笑声,刺骨的凉水迎面而来,浅色外套渐渐变灰。

凉水顺着发尖不情愿地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

“哈哈哈,哥哥,弟弟,快来看落汤鸡呀,哈哈哈,逗死我了。”稚嫩的声音里包含着的只有稚嫩。

其他两个赶忙过来跟着凑热闹,讥讽道:“哼,早就听说她是里面的团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还不是我们无敌奥特曼的手下败将,哈哈。”

“听说她出生才三个月的时候,她妈妈就嫌弃地把她抛弃在无人的桥洞下边了,被她路过的爷爷发现给捡了回去,哼哼,结果还不是九岁那年又被抛弃了,啧啧啧。”

“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大哥哥大姐姐们还那么宠着她,真是无语......”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眼神有些黯淡无光,耳边一阵忙音。

“落汤鸡,落汤鸡,胆小鬼,胆小鬼.......”

三个小孩十分有默契的围在她周围嘲笑着她。

前些日子,大哥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几个小孩,个个长得精致极了,只不过性格恰恰相反。

都说小孩是魔鬼,这几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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