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自万丈云海翻腾中冉冉升起,下午的阳光从外面进到屋子里。
战烈从外面轻车熟路的走进来,摘下墨镜,往左边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突然凳子上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被缕空的纱窗筛成了斑驳的浅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萧然的前额,就好像是些神秘文字。
萧然翘起二郎腿,嘴里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低着头翻看着守法好公民的劝导书。
此时霍祈炀正在办公室翻看着解剖学资料,见战烈来了,就把资料放下打了声招呼。
霍祈炀是现在X市刑警的***,前几天遇到个枪杀案,一直找不到凶手,就让战烈过来帮他看看,战烈小的时候不好动心细,就喜欢专研各种东西,什么都懂一点。
战烈先是看了一遍他递过来的资料,指出了些细节问题,让霍祈炀可以先着重调查一下这些可疑之处。
霍祈炀:“阿,我就说这其中怎么一直连接不上,行,我马上让小周再去勘察一下。”
战烈见问题告一段落,就好奇地问道:“外面那个女孩儿,怎么回事?”
“谁?哦,就是外面穿一身黑,看起来娇弱,但能一下子KO一男一女还厉害的把人打骨折的那芭比,小,女娃是吧。”
战烈脸色一沉:“好好说话。”
霍祈跟他从小玩儿到大,战烈这性格他还不了解,从来不爱主动乐于助人,过来帮他都是他死皮赖脸搬上自己心中地大义才把他哭过来的。
见他一脸正色,肯定是认识的,就把今天早上发生的起因经过又说了一遍。
战列沉思了一下,对霍祈说:“在哪签字,带我去趟,我先带他出去。”
霍祈眉头跳了下,脑袋里浮现出了昨天晚上战烈包庇的那女孩的模样,好像和外面那女孩还挺像,只不过昨天晚上就看见了个眼睛也没有多想,现在联想起来,哇哦。
“快点!”已经起身准备走的战烈在办公室门口催促着。
办完手续之后,战烈顺手就把带过来还没吃上的蛋糕又给带走了,还找了一大堆借口说什么他昨天才吃了蛋糕今天又吃,吃太多了不好,会导致糖分摄入过多,增加糖尿病的风险,其中丰富的脂肪、胆固醇还可能增加患高血脂、高血压等疾病的风险等。
听的霍祈一愣一愣地只能砸吧砸吧嘴巴,恨自己没有先把蛋糕给解决掉。
不一会,小警察就走过来通知萧然可以走了,家属已经签过字了。
萧然哦了一声,以为是四姐来不了,先让她先回去,这下蹭不上饭了。
一个人出来,也是一个人进去。
一阵微风,吹动萧然衣角。
一条没有被太阳穿透的小巷里,冒出来一个全身衣着凌乱的女人。
手举砖头,眼冒怒火,想杀她。
砖头擦过她光滑的额头而过。
萧然声音极轻,像森林里的浓雾。
“还想再进局子一趟是吗?嗯?”
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狠话。
她掐住痴情女人的手腕,一转,那女人的手就被萧然擒在背后动弹不得。
可痴情女人还是不甘心,嘴里仍然大喊:“你个贱人,你和他前女友怎么都脸皮这么厚,我男朋友不过是对你朋友太过念旧情,才没说过狠心的话,你却把他打骨折了,你怎么这么恶毒,有妈生没妈养是吧。
萧然皱了下眉头,看着他这副疯狂的模样,又是一个被那男人欺骗的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妩媚女子,身材有料,着一身名牌服饰,皮肤细腻嫩滑,只是眼睛不怎么好使,看上谁不行,偏偏选一个只有一张嘴会哄骗人的男人。
要杀她,也不选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或者雇人来围攻她,再不济拿把刀刺过来,也比这块砖头强啊,怎么想的,是看不上自己武力值只在家里排第二吗?
不杀她只是看在,她和自己朋友一样是被那个男人诱骗的了的情况下,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哦,她这副娇弱的身形,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杀伤力。
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不能轻视任何人大哥教的这是对的。
她慢慢触摸上女人的脖颈,女人的呼吸声随着用力,慢慢紧促。
萧然的手很冰,贴在女人的皮肤上,就像身处一望无际的薄冰,下一秒踩中了,就掉进刺骨幽深的大海之中。
痴情女子到这时,才缓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眼前这女人,不敢置信。
她怎么敢?
可是她又回想起来,明明是她把别人打了,却先一步被保释出来,可见她的后台有多大。女人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她满脸泪水,绝望道:“阿成,对不起,我对你的好只能到这了。”说着,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萧然愣住了,她垂下眼,凄凉一笑,想起冯建将也说过类似的话,凌前成那样的混蛋,可是却有这么多人默默的爱着他。
她紧了紧掐住女人的脖子提到半空中,忽然往外一丢,像丢垃圾一样,女人瘫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仓皇而逃。
她对痴情的女人,手下留情了。
萧然拍了拍手,走到旁边一个喷泉旁边,冷白的手沁入已被太阳照射的温热的水中,洗了洗手,甩了甩,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朝前走去。
战烈不知道在前面大树下看了多久,提着好看的草莓蛋糕,站的矜直,看着前方朝自己这方向走过来的萧然。
太阳是偏心的,正当午的太阳直射在她头顶上,是火热的,落在战烈的头上,被树遮挡,只留下一圈光芒,是清爽的,亮的。
萧然看着前面这男的怎么老是遇到。
没心情打招呼,钱还得过两天才取得到,只想绕过她去前面打车回家。
“萧然。”大气地一声,仿佛是爷爷经常叫他的口气,充满着温柔,珍重的语气。
萧然一顿,向他望去,还是一副无精打采耷拉着耳朵的样子,这样的萧然连她自己都不一定看得上。
“阿,是你阿,好巧,那个钱估计得后天才取的出来给你。”
战烈把她拉到荫凉的大树下面,墨镜挡住他眼底的担忧,他温身说:“你的手背,被抓伤了。”
萧然愣楞地,看着手背,长长的一道抓伤,沿至手指,旁边的肉顺着抓挠的方向皮肉绽开,很是狰狞。
就这,还算不了什么。
她抽出自己的手,揣紧衣兜里,不济的,不以为意的不想深入这个话题。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神色,轻轻笑:“你不说我还没察觉到,不痛。”
她说着刚要走,刚转身想去拦前面的出租车,战烈反应快的截下他的手,掏出另一只揣在荷包里面受伤的手。
萧然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想收回来手,却不想战列烈握的很紧。
战烈的耳朵被染红,取下自己墨镜,戴在她的脸上,萧然被拽着胳膊,躲闪不了,又是这样,他怎么力气就这么大呢。
战烈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都受伤了,还揣在兜里,等下捂流脓,留疤了可不好看了,我车上有药,给你擦下,行不行?”
“我拒绝好不好。”
她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应付眼前的这个人。
战烈看她很是烦躁的样子,想起了拿来的蛋糕,嗫嚅道:“不擦药怎么行,我这里有蛋糕,你可以边吃,我边给你擦药,你看这样好不好?”
一步之遥,即使和太阳离得一样近,却明显感觉相互之间相差甚远。
就像戴在脸上的墨镜就是她看到的世界一样灰暗,她透过没有颜色的世界突然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在发着光:“谢谢你的好意,我生来粗糙惯了,吃不来这些精致的小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别让我给糟蹋了。”
战烈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心想是不是哪里说错什么花了,怎么感觉在她心里战烈好像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似的,而且显然她这是误会了自己喜欢吃这娘娘的草莓蛋糕了。
“我,没有,这是我朋友每次遇到糟心的时候,就会买来吃,刚在警察局,看见你好像不开心,所以就给你带了过来。”
“什么?”萧然再怎么迷糊也知道他是被谁签字领出来的了,感情是他啊!
不过她确实不太喜欢吃草莓蛋糕,觉得它太甜了,生活太甜了可不好,容易让人颓废。
她还在想着,已经被战烈给拉到了他的后座,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前。透过墨镜也可以看见他眼睛里的清凉,他的声音温柔,小心翼翼的:“哝,试一口。”
萧然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这么纯良,怕这其中有诈,不敢接手,她唔了一声,摇摇手:“我不想吃这个,太腻了。”
战烈也没勉强,把蛋糕放在一边,从车座下面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擦伤药,坚持的说道:“不吃也行,药总的是要擦吧。”
萧然把手伸了出来。
战烈笑起来,他的笑容没有半点掩饰,是发自肺腑的。
战烈看着这伤口,拧着眉,很轻,很轻,很轻地把碘伏涂点在伤口上他不时抬眼看她,怕她痛,可是她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都涂好了,他托着她手,轻轻呵了一口气。
萧然倒吸一口气,抽回来手,觉得他有点太过于夸张了。
连忙道谢,把车门打开就要往外走去,又发现他的墨镜还在自己脸上,慌忙的取下来,塞给他。
就跑了。
战烈也下车在不远处跟着她,见她打了一辆车,停在了上次他们分离的地点,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左拐右拐,喧闹和吵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夜市一条街,上午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安静的很。
她往夜市尽头的一处烧烤摊走去,就直接进去了店里面,没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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