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欣赏卞之琳《断章》中的那句“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时候,你自己也是一道风景。”
你不知道的是,当你在欣赏桥外之物,别人也在欣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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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婚礼宛如童话故事般,皎洁如月,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可人。
《婚礼进行曲》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偌大的礼厅,宾客满坐,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
在场的人,无不祝福台上那对交换对戒的新人,除了…………
江可衿怒目圆睁地瞪着新娘,由于手劲过大,新做的冷暖色系的美甲快掐进肉里,攥紧的拳头手骨有些突兀。
大概在现场可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厌恶这门婚事的人。
转而,她看向心新娘旁边的新郎官,一身正装凌人,帅可逼人,脸上挂满的笑容一刻也未停下,满是宠溺的抚摸新娘的脸蛋。
她与新郎温时眠是大学同学。
书中常说一见钟情,二见定情,三见婚配,至少在她遇见温时眠之前是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直到……
直到他出现在她生命里,那炽热的情感便一发不可收拾,从大学到步入社会,她的生活似乎都有温时眠息息相关。
相识七年……
原来温时眠出现在她生命中竟有七年之久。
若不是旁边的宋佳期提醒,她自己可能也快忘了自己原来明追眼前的温时眠长达七年之久,期间表白过九次,却次次被拒。
哪怕被拒得再直白也没有这一次他结婚的消息来得痛彻心扉。
想起过去自己的种种傻子行为,江可衿忍不住的哼上几声。
在脑海里无数次遐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埋葬只是其中之一。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就……这么来了。
宋佳期用她温暖的手把江可衿要拽出血的拳头慢慢打开
“你比凌茜好看。”凌茜是今天的新娘。
宋佳期安慰道。
“真的?”不得不说,宋佳期的这句话真是奏效,让江可衿的思绪一下子拉回来,原本的愁容一下也多了几分惊喜。
但下一秒江可衿又像吃了瘪一样耷拉下脑袋,
“即便这样,他还是对我不感冒不是嘛?”
如果对她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这七年也会有点好结果吧
宋佳期看她一脸魂不守舍,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振作起来,这还没恋爱就失恋,单相思苦若悬河。
“可衿,你还记得前几天跟你说的我那朋友不?”
前几天?江可衿很快又陷入回忆,前几天宋佳期兴致勃勃大半夜来找她,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结果竟只是跟她分享八卦罢了。
期间提到宋佳期的一个浅交的朋友,她那朋友在走夜路时被一个街道混混强了一晚,两月后还怀上,一直追求她的小迷弟竟也愿意娶她,给她的孩子一个名分。
“记得,怎么了?后面有反转了?”江可衿无精打采道。
她现在对这八卦可提不上一丝一毫的兴趣。
“不是,那个人其实是……”宋佳期勾起她的眼神看向凌茜,“是她。”
转而又细细观察江可衿的脸色变化,真怕她气急败坏把桌子掀了。
“因为她是富二代的原因,她爸又比较传统,这未婚先孕去医院打胎,这新闻肯定得上热搜,所以就找了温时眠。”
宋佳期向来藏不住秘密,原本她以为这真相至少会在这婚礼结束完后在告诉江可衿。
但……
现在对都交换完了,也该勉勉强强算结束了吧?
“什么?!”江可衿狠拍一下桌子,引得周围人把目光投向她们。
宋佳期向投来目光的人深感抱歉,拉住想要站起来的江可衿。
“可衿,你来之前答应我不闹事的……”
江可衿实在气不过,眼眶里的豆豆打着转。
“诶,她凌茜是凭什么?!他是疯了嘛他!”江可衿哽咽着声音,“放着我这么好的黄花大闺女不要,跑得去做凌家的接盘侠!”
“可衿可衿,求求你了,小点声小点声……”
宋佳期抽出纸巾帮她啪啪直掉的眼泪,一边还捂着她的嘴,示意小点声。
江可衿实在是气不过,直接要炸了的趋势。
好一个白月光,好一个接盘侠!
“我江可衿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凌茜?老娘开个工作室年薪百万,她凌茜能倒贴的我也能给!”
温时眠是谁?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
是江可衿捧在手心里的宝!
这么多年来,她不顾父母反对一人独居,搬到他家楼上,就为了能离他近一点。
“老娘可盐可甜可美可酷,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娇娇弱弱的作精?!”
江可衿指着台上的凌茜,把宋佳期当做温时眠,好一顿骂。
她找八字师父算过了,她与温时眠门当户对,八字相合只是有道坎。
可是有道坎怎么啦?他不迈,她可以迈。
她江可衿平生就爱跨栏!偏爱跨栏!死活就爱跨栏!!
“是是是,我们的可衿人美心善,那个小作精根本没法比,别哭了嗷~”
宋佳期真怕江可衿吼起来的嗓门比台上主持人麦克风的声音还大。
“……”
“他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他呢,结婚都捡买一送一,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宋佳期捧着抽纸给她细擦脸上的泪。
江可衿抢过她手里的抽纸,猛抽了几张之后起身,“我去去就来,你不用跟过来。”
此可宋佳期心里正唱着忐忑,真怕她来个孙悟空大闹天宫。
江可衿大步流星的朝宾客区外走去。
“你去哪?”宋佳期满脸诧异,拿上手机就要跟上江可衿。
我的姑奶奶耶,可别给整什么幺蛾子!
宋佳期边追边小嘴叨叨。
推开门走出宾客区,一条长廊铺着红毯。
明明婚礼程序走完,他们就出来了,人呢?
江可衿四处瞻望不见温时眠的踪影,一次又一次得搜寻。
这条长廊很静很静,宾客都在大厅畅饮长谈,一路走来听到的笑声都像是讽刺她的笑声。
明明大家都更开心,可却像在她心里狠狠的剌下一刀。
终,未搜寻到温时眠的身影……
她依在一根石柱上,可笑与失意交杂。
依稀记得一个月前温时眠和凌茜的订婚,她也是落魄的走在这红毯,依在石柱目送那对新人离开
多可笑!宁可做接盘侠,也不愿多看她江可衿一眼。
这就是他温时眠的骨气!
是真的爱她凌茜还是为了挤进豪门,做个豪门金龟婿?
迎面走来衣着正装,身形板正的温宴予,温宴予是温时眠的哥哥,年纪也比温时眠长了八根手指,“江可衿?你怎么在这?菜不合胃口吗?”
温宴予没有温时眠的温情,似乎对谁都很客气,却比温时眠更成熟稳重。
也不知道为何温宴予三十二三的年纪,温爸温妈也不催也不急。
他的身上似乎自她认识以来都带着一股书生意气,温雅如画。
但即便温宴予年纪三十二三,身上的深色衬衫也挡不住对清纯少女的诱惑。
那张脸保养得也极好,甚至完全看不出他比温时眠年长。
“来看我笑话?”江可衿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冷讽道。
“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
温宴予想到她在自己弟弟面前那个热情似火,不免冷笑。
“呵!”江可衿终于抬眸冷看他一眼,“你不照镜子的吗?”
江可衿对温宴予这般有些无礼的态度还要从一个月前温时眠的订婚宴上说起。
那夜江可衿拉着宋佳期去酒吧深夜买醉,在酒精的催促下死活不愿意回家,非要去酒吧隔壁的酒店,闹着宋佳期给自己找牛郎
第二天江可衿醒来旁边竟是温宴予。
江可衿抠脚趾也能明白,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温宴予可不就是开牛郎店的嘛,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在酒店,还知道她在哪个房间?!
自那以后,江可衿从对温宴予尊敬师长到鄙夷厌恶,对她而言,简直是刷新三观。
“温时眠在哪?”
“你要找时眠说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温宴予面无变化,非常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温宴予,你别搞得你有多了解我似的,我要找温时眠说什么关你这个哥哥什么事。”
江可衿的怒火也是那一刻被他激起,这话基本是吼出来。
“那如果我非不让你去呢?”
“松开!”江可衿怒了,她真的怒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挣都挣不开,“温宴予!”
“江可衿!你知道你多可笑不?!”
温宴予想笑又可恨,恨不得拆开她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掺水了,
“时眠对凌茜的感情可不比你对他的感情少,你只知道你喜欢了他七年,却不知道时眠喜欢凌茜喜欢了十年,你到底是真喜欢时眠,还是虚情假意呢?”
江可衿对这质疑彻底激怒了,她多年的感情,在温宴予这个外人看来竟是虚情假意。
“你少在这对我指手画脚,该不会你的牛郎店经营不下去,担心我去找温时眠之后回心转意选择了我,以后没人来光顾你的生意吧!”冷嘲热讽谁不会?!
“江可衿,你嘴皮子功夫倒长了不少,脑子怎么不见得长,你喝水往脑子里灌?”
温宴予拽住她的手想拖出长廊,他们的争论已经引来路人好奇的眼光。
“你再碰我!!温宴予!信不信我揭发你开牛郎店的事!”
江可衿简直快要疯了!
“求之不得。”温宴予低沉着嗓子道,“不过你的味道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温时眠知道后会不会后悔尝到这么美味的佳肴。”
江可衿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卑鄙无!耻!下!流已经难用来形容他。
江可衿实在想不通,庄大为何会聘请如此人面兽心之人。
还教授?!简直是污了这高尚二字。
“哥,江可衿,你们怎么在这?”
更巧的是,温时眠竟撞见这两人在长廊里聊天,说是陪凌茜出来透透气。旁边正挽着他的凌茜温柔的笑笑。
旁边的凌茜,白皙的皮肤透着光泽,仙白的头纱挂在头上,肚子微微凸起,有孕态的样子。
不得不说,即便凌茜素面朝天,她也不及这位富家小姐的十分之一。
“我……”江可衿把手从温宴予手中夺出,狠狠地瞪上温宴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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