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谁

永安年间 万佑国都境内

隐于半山腰处一座看似破败的寺庙,内部却是富丽堂皇十分雅致,两个黑袍人相对而坐,听着沉闷的雷声和倾盆大雨顺着屋檐落下的水声,品着热茶,正安然的对弈。

“很久没下过如此大的雨了”左边的黑袍人落下一子,饮了一口茶说道。

“陈年旧事,是该洗洗干净了”另一人把玩着棋子,回道。

“主上”一道黑影闪进室内,跪在二人面前,出声道。

“情况如何”左边的黑袍人淡淡开口问道。

“回主上,一切顺利,只是那孩子滚下山受了些小伤,不会危及性命”黑衣人恭谨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好,下去吧”黑袍人大笑道。

这局棋,终是下的太久了……

头好疼,全身都火辣辣的疼,“跑,快跑,不许回头,记住娘告诉你的,要活下来啊……”无尽的黑暗中女子的声音渐渐消失,这是哪?又是谁在说话?陆归雪感觉自己在急速下落,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她拼命挣扎,猛然睁开了眼睛。“呼~呼~呼”环顾四周,是夜,大雨倾泻而下,周围是树木、杂草、碎石、泥土,这是一大片树林。“嘶~”额头处传来一阵刺痛,摸索过后应该是个两厘米左右的划伤,好在不是很深,手臂和腿上也有一些细小的划伤,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貌似缩小了,现在的身体最多也就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而且身上穿的并不是现代的服装,而是古代服饰。

但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她挣扎起身,借着闪电的亮光终于找到一处山洞避雨。靠着冰冷的石壁,合上双眼,在阴冷的黑暗和淅沥的雨声中,记忆里那些破碎的片段一点点浮现,

“小雪,小雪,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今日的书可是背完了?”女子轻轻擦着孩童脸上的泥点,柔声说道。

“娘,小雪没有乱跑,我去抓鱼啦,你看,足足有三寸长呢”孩童紧紧握着银白的小鱼,说道。

“小雪真厉害,小雪,娘教你的诗你可还记得?”

“记得!”

“金菊铺山野,落日满红霞。

黑花遮碧月,风起显莲雾。

……”孩童一字一句,认真的背出。

“陆归雪,你一定要记得,永远不能忘,知道吗”女子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孩童的脸颊,喃喃道。

许许多多的片段在脑中闪过,在天空已然透亮时,她缓缓睁开了双眸,从这些片段中大致能得到一些信息,她确实穿越了,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天佑,这个孩子和她同名也叫陆归雪,一直和母亲生活,父亲未知,没有其他亲人,没有朋友,只是如今她母亲去哪了,想不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能重活一次就好好活着吧。

大雨已经停了,阳光穿过林间照在身上,久违的暖意。

陆归雪在溪边简单清洗后向下游走去,面对这看不到尽头的林子,她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找出去的路,河流的下游一定会有村庄吧。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天色渐暗,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个孩子的身体本就虚弱,又在太阳下走了这么久,现在确实走不动了,她认命般靠着树坐下。

片刻,突然身后传来树枝折断噼啪声,她警觉的回头看,只见一抹黑色身影正从上方滚落,“貌似……是个人?”这山挺会玩啊,每天晚上生一个人出来,她不禁笑道。

滚下来的一团停在前方五六步的位置,她上前将这人翻过身放平。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少年生的极好,俊朗清秀的面孔,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一些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眉目,身上并没有外伤,但脸色十分苍白,身材也偏瘦透着些病态。

“哎,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在你长得还行的份上,也不能把你扔在这不管吧”她一边喃喃道,一边捧了些水缓缓送入少年唇间,但大部分都喝不进去顺着唇角流下,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才喂进一些水。

天已经全黑了,夜里温度很低,陆归雪此刻真算得上是饥寒交迫,“算了,睡吧,梦里啥都有”她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如今这情况,咱们只能抱团取暖了,我绝不是占你便宜”她一脸义正言辞的缩在少年胸前,合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眉头皱了皱,蓦地睁开双眼,手臂有些麻木他尝试动了动,看向胸前,软乎乎的小姑娘正手脚并用的扒在他身上,小孩子睡的很安稳,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随着呼吸细微的颤动。少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虽然满身的尘土和血污,却又如同一块洁白易碎的玉石,他不敢再有动作就连呼吸都轻了起来,生怕吵醒了这小小的一团。

他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她不似他身边的任何人,那些人都是冷的,没有温度,只有当刀穿过身体带出一片猩红时才能感受到一丝温热。他缓缓抚过小孩子额头青红的伤口,手指微微颤抖。怀中的小家伙却突然睁开眼睛,小手抓住了他顿在半空的手腕。

“你干什么?”陆归雪本想很有气势的质问,如今这奶声奶气听着更像是撒娇。

眼前的少年却只是看着她并不回答。

“兄弟,你是不是也穿越了?”她站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小短手。

“何为……穿越”少年略显疑惑开口道。

好吧,还以为能多个养眼的穿越好友,梦想破灭了,“没什么没什么,你昨天晕在这,我就给你喂了些水,你现在没事了?”

“多谢,无妨”少年淡淡开口道。

古人都惜字如金吗,我好歹救了他一条小命哎,就没有点物质回报,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就算没钱这不还有美色吗,以身相许也行啊。

她正内心独白,少年又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我昨天从山上摔下来,脑袋摔坏了,现在只记得名字,其他都想不起来了”她道。

少年又沉默是金了……

“你能不能把我带到附近的城里,看在我好歹救了你的份上”眼下自己不知道路这白得的导航不用白不用。

“好”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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