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别闹了,这燕血花可采不得。”月离有些迷茫的环顾着四周,周围明明只有白雾,这声音倒是自然也找不到出处。恐是又梦到了那叫做月儿的女子和那白衣男子了。
一袭紫衣闪过,地上却无故多了一朵花,月离弯腰将其捡起,鲜红如血,花叶似燕尾,花瓣更像羽毛,层层叠叠,这就是燕血花吗?
忽然白雾尽散,还是那片树林,那间竹屋。紫衣女子枕在那男子的腿上,一丝秀发在白衣男子手中来回飞舞,只是这男子一直都背对着月离,容貌还是如第一次那般始终望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子却是忽然看向月离,那种感觉就如透过梦境却在相望。“月儿,那边可是有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那边的花开的格外的好。”
女子转头冲着男子笑着说道。
月离看着女子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发呆,她的笑真的能令百花都不及吧,明明是极为相似的脸,却感觉她的美自己永远也不及。本想着这梦也是该结束了吧,那月儿却是突然转过头来冲她眨了下眼睛。月离的眼睛微微瞪大,她能看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在下一秒,梦境里的一切开始模糊,天地在旋转。待一切平复后,月离还是在桃花树下,不过再无欢声笑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紫衣女子躺在桃花树下,鲜血从她身上无数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身上的紫衣,身旁的桃花。桃花树好像也在为她落泪,明明没有风吹过,无数的花瓣却纷纷落下,飘过她的脸庞,落在她的身上。月离忽然感觉到心变的好痛,泪水不知何时悄然落下。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睡觉时出现。”等月离睁开眼睛后,那个紫衣女鬼又趴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月离无奈的叹了口气,话说鬼都喜欢这种出场方式吗?
“可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而且是没有呼吸的那种,不过这次你好像哭了。”紫衣女鬼见月离醒来,起身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紫衣的下摆随着动作舞动,她好像一举一动都有着牵动人心的美感。“我确实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妖气了,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绝对没有认错人。还有下次记得唤我景月。话说你梦到什么了?”
月离抹掉脸上的泪水,从床上下来,坐在床边与景月相互对视起来,她感觉自己一天天的世界观塌了又重建了,“你是鬼,我可不是。如果我说我梦到你了呢,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被人追杀,失血过多而死的。那时候,你也在场。”景月说着还环顾了一遍屋子,“你的那盏灯呢?”
月离想知道关于梦的一切,而眼前的这个女鬼正好可以告诉她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想让她逃离那些记忆。月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瞧,门口两侧各有一个士兵。转过头看向景月,开口道,“我被人关了起来,琉璃盏也被人拿走了,你可以带我逃出去吗?”
话音刚落,景月就原地消失了,下一秒,门口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等月离打开房间,就见景月正站在房门口,拍了拍手,顺便还伸了个懒腰。
月离看着身前充当自动导航的景月,别说,带着景月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也能认清每条路。
走到一处路口后,景月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惨白的转了过来,“我感觉到有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说完,便见手中多了一把软剑。
月离伸了伸脖子,往前面瞧了瞧,只见之前引诱自己去张府的小孩正蹲在前面的老槐树下,嘟着嘴,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只不过身上的丧服换了一身蓝色的对襟短襦,看起来倒是真像谁家跑出来的小孩。
见月离二人走了过来,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朝她们走了过来,路过景月时,甚至能看到景月身体在微微抖动。
“把我的东西还我。”嘟着嘴,一脸委屈的冲月离伸出一只手。
“你要的可是一枚玉佩?”月离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鬼靠近自己时,之前师傅在自己额头处写字的地方突然热了起来,刚才小鬼好像偷偷看了几次自己的额头。看来额头上的字是师傅留给自己保命的东西。“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还给你。”
还没等小孩开口,就见对面处走过来一个人,而且是月离目前最不想见的人,“元将军好啊,这么巧。呵呵。”身边两个一大一小的鬼也瞬间没了身影。
明明是面瘫,月离竟然元亦舒的脸上读出来我马上就有麻烦了这个信息。
“月姑娘,你也在啊。话说一天都没看到姑娘了。姑娘已经见过元将军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柳若琰,月离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他背后那双隐形的翅膀。“都已经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睡?难道今夜又出来赏月?”
月离抬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夜空,别说月亮了,这天上连朵云彩都没有,“我只是半夜饿到睡不着,准备去厨房找找吃的。”
“厨房不在这边。”元亦舒居高临下的瞟了月离一眼。
月离也顺势瞪了回去,这是妥妥的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下次就应该让貔貅来治治他。
“在下这就让人为姑娘备些膳食,送到姑娘的房间。夜深了,姑娘还是早些回房间。我与元将军还有些事商量,就不送姑娘了。”
“明白明白。”月离眯着眼点了点头,感觉这柳若琰的官位比元亦舒要大一些,看来自己目前安全了。不对,差点忘了正事,月离又转头跑回刚才那地,幸好二人还在。喘了口气,呼吸平缓下来,才在二人询问的眼神中开口,“一年前,城西张家被城外涯延山上的土匪半夜灭门,恐怕和阑城知县李大人还脱不了干系。恳请大人为张家讨回公道。”
“竟还有这等事,明日我便亲自去查。”柳若琰边说边还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倒是元亦舒听见后皱了皱眉头,脸色不善地看向月离,“若真有此事,的确应上报陛下,严惩李倬。可如今阑城瘟疫,民心惶惶,尸横遍野,何事重何事轻,公子应该想清楚。”
月离垫了垫脚,直起身来反盯回去,“若是我告诉你,阑城这场瘟疫真正的起因是张家当年的那起灭门惨案呢?若无阑城百姓当初的因,何来如今的果。”
月离丢下话,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刚才的那个小孩从老槐树那就一言不发地跟在月离身边,一直到房间门口,才传来小小的一声“我叫张轩柏,娘亲平日唤我小柏。”
月离推开房门后,就见景月正坐在桌前,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她叹了口气,看着小柏也进去房间后,自己才幽幽地俯下身看向小柏,从怀里将那枚玉佩拿出来,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你可以告诉我阑城的这场瘟疫是不是起源于你吗?”
小柏小心接过玉佩,用指腹摸了摸上面的柏字,听见月离的话后,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原本,只是脸上依然多了愤怒,“那是他们活该,爹娘曾经告诉我,人要善良,他们乐善好施,分粮赈灾。可为什么最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个狗官更是可恶,明明是他不敢得罪那些土匪,又要向上面有个交代,便将我和我娘生生扔下了府中的那口井里,他该死!”说着,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小柏的周围出现了无数的黑雾缠绕着他。
突然,桌上的琉璃盏发出月色般的光,笼罩了整个屋子,慢慢蚕食了那些黑雾,小柏捂着自己的头,晕了过去。
话说琉璃盏什么时候回来的,月离一脸疑问地盯着桌子上已经恢复了原样的琉璃盏。
“我帮你拿回来的。”景月跷了个二郎腿,托着个腮冲月离说道,“大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还肯让我带他回来。”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月离双手背到后面,慢悠悠地向景月移动着,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见景月只是歪着头嗯了一声,才继续开口,“我想夜探县衙,既然他们此刻分不开精力去查,那我们便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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