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城扜泥

西域各国都沿着塔克拉马干沙漠边缘分布,楼兰是距离中原最近的一个国家,西域、中亚各国与中原贸易往来都要经过楼兰,孔雀河自北向南,由东到西穿过楼兰,流入蒲昌海。曾经的楼兰地处要冲,经济繁盛。可是如今,中原国力渐渐开始有了衰微之势,对楼兰的控制心有余而力不足,匈奴开始蠢蠢欲动,大有攻占楼兰之势。孔雀河、塔里木河和车尔臣河三河一起汇入蒲昌海,楼兰因此得已水源充足,环境优美,现如今,这些河流沿岸的国家人口扩张,用水越来越没有节制,导致水流减少,蒲昌海日益枯竭。

洛诗诗惊叹于蒲昌海的美丽——清澈见底的湖水被蔚蓝的天空渲染成蓝色,像一颗美丽的蓝宝石镶嵌在大漠之中,湖畔水草丰美,四周有胡杨、红皮沙拐枣、河西菊、巨人柱等等许多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最重要的是,她此刻非常想跳进湖里洗一个痛痛快快的澡。

蒲昌海的西南方向便是楼兰的王城扜泥城,错落有致的城墙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印象。此时羌澜一行人到达了王城扜泥,自东门而入,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大道,城中街道纵横分明,房屋大多是由土坯加木料垒砌成,房屋结合了东西方的建筑艺术,形成了楼兰独特的风格。城中还有几处将近十米高的佛塔。

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说着各种国家不同的语言,既有欧亚面孔,也有东方面孔。街边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有雅典、希腊和罗马风格的工艺品;金子做的酒杯、琉璃盏、陶器;各式各样的香料、点心、胡服等等,甚至为了吸引顾客,延申到店门口摆摊子。整个扜泥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洛诗诗瞧的眼花缭乱、心动不已,心中暗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采购一番。

羌澜派人将洛诗诗安顿在自己家的宅院,安排夫人照顾好贵客,便急冲冲的带着手下去王宫面见国王陛下。

羌澜的夫人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五官立体,眼窝深邃,有着西域女子典型的小麦色肌肤,是一个西域美人。

美人上下打量着洛诗诗,心道:眼前的女子虽然披散着头发,模样看起来脏了些,但是肌肤如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我见犹怜,身上的打扮看起来也是非富即贵,还有一身的巫术。大王子云奕已经跟乌孙的公主定了亲,二王子云朗还未娶亲,眼前的女子和云朗倒是非常般配。

美人快人快语:“诗诗姑娘,你叫我妮娅就可以。请问你是否婚嫁?”

洛诗诗心道:不会是要给我做媒吧?

“夫人别开玩笑了,我年纪还小呢。”

“王后当年就算这个年纪嫁给国王的,想当年,王后也是名动西域的美人。”

洛诗诗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美人姐姐该不会想让她当老国王的小妾吧?

妮娅继续道:“王后的二儿子云朗,继承了王后的美貌和国王的正义善良、英勇智慧,西域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姑娘想嫁给他呢。你生的如此美丽,云朗一定一见你就喜欢。不知道姑娘是中原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还有......”

洛诗诗连忙打断她,用祈求的语气道:“妮娅夫人,我现在特别想沐浴。”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

洛诗诗很奢侈的洗掉了三桶水,她一边搓着澡,一边回想着自己离奇的遭遇,她现在本应该坐在布置优雅的礼堂,听着香奈儿的服装设计师讲述他的服装设计理念,又或者在和世界各地来的服装师交流学习。

洗完澡,侍女给她拿来一套中原的曲裾深衣,上面刻了精美的图案。穿好衣服,侍女给她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镜子中的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娇俏的鹅蛋脸上挂着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加上这身汉服,俨然一个典雅的东方美人。这一个月大漠的太阳倒是没有对她的皮肤照成太大影响,也许是因为她身体里面的巫师血统。

侍女忍不住赞叹:“您的肌肤又白又滑,手感简直比刚刚挤出来的羊奶还要好。”

妮娅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餐,羊肉串、羊排、牛排、奶酪、馄饨、面饼、葡萄、蜜瓜等等,洛诗诗很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

妮娅乐的在一旁捂着嘴笑,“诗诗姑娘,想不到你的个性和我们西域女子一样爽朗,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吃饱喝足,洛诗诗舒服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诗诗,醒一醒。”洛诗诗睡梦中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她感觉到有人在用力的摇晃她,睁开眼睛,眼前竟然真的是爸爸。

“爸,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也来楼兰了?”洛诗诗激动的抱住老爸。

老爸着急的将她推开:“诗诗,听爸爸说,我在你的梦里,我们发现你不见了,非常着急,我们两个处在不同的时空,我不能在你的梦里待太久”,男人拿出一个戒指戴在诗诗的手上,“这是一枚储物戒指,我们把铜镜的秘密以及回来的办法放在里面了,你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老爸的身影渐渐消失,洛诗诗猛的从床上坐起:“爸爸别走!”

她大口喘着气,天已经大亮,低头一看,那枚储物戒指此刻正戴在自己的手上,洛诗诗意识到刚刚是爸爸通过梦境在和她联系。

她正要打开戒指,传来一阵敲门声。

“诗诗姑娘,你醒了吗?”是妮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妮娅夫人,出了什么事情吗?”

“请姑娘跟我来。”

随着妮娅来到了大厅,羌澜正着急的来回踱步,见到洛诗诗立刻激动的上前;“诗诗姑娘,王宫出了大事,需要姑娘的帮助。”

“羌大哥,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两位王子如今都不在国中,大王子云奕代表楼兰去给乌孙国王贺寿,二王子云朗不久前被国王派去瓦石峡处理一件差事,二王子前脚刚走,国王便称病不见除了国相以外的任何人,包括王后。随后,国相找了个借口,把宫廷侍卫长换成了他自己人。”

“羌大哥,这是你们的国事,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上什么忙?”洛诗诗不解道。

羌澜正色道:“我们怀疑国王是被巫术控制了。”

“那国王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王后和国王一向感情深厚,即便出了什么大事,国王也不可能不见王后。国王虽然重用国相,可是也忌惮他的权力,不可能任由国相在王宫中安插他的势力。在这些怪事发生之前,国师欧维曾经来见过国王。国相在那段时间,频繁的出入神殿和国师的住所,如今看来,像是在密谋什么。”

“羌大哥,你应该不止是一个商人吧?”

“不错,我是王后的弟弟,王后现在就在就这里。”

洛诗诗这才注意到羌澜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把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女人除下斗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可以想象年轻时国王对她会有多么痴迷。

“诗诗姑娘,听我弟弟说过你在沙漠中的事迹,我叫伊人,是鄯善国的王后。请你帮帮我们。”

“王后殿下,你最后一次见到国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那日,国师来求见陛下,他们在大殿里待了许久,国师出来之后,我去叫陛下用膳,发现他突然变得神情呆滞,好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寝殿,他便下令任何人无召不得进入他的寝殿,从那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在大殿之中举行朝会,除了国相以外,也不见任何大臣。”

“有两种方法可以控制人心,一种是摄魂术,需要在一个人意志特别薄弱的时候施展,不是什么高明的法术。另一种则是驭心术,可以直接的控制人的精神和行为,只有法术高强的巫师才能做到。如果像你所说,之前没有任何征兆,那么陛下应该是被驭心术控制了,带我面见陛下,或许会有办法。”

王后听见洛诗诗的话,眼前一亮,这时一个侍女跑来对着王后耳语几句,王后怒道:“这个国相,他知道我已传信给云朗,竟然编造云朗造反的证据,想借陛下的手杀害云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诗诗姑娘,委屈你扮成我的侍女,随我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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