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洒了

徐厉深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欧美面孔,一个是东方面孔,两人的身形都有些清瘦,和徐谦邈相当,也身穿整套的西服。

他们进来后,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小弟都瞬间站了起来,贝颖诺身边的两个侍者也适时地站了起来。迎接他们的大驾光临。

全场只有徐谦邈和贝颖诺还坐在那里。

邻座的女侍者拉了一下贝颖诺,她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迅速站起身。

孙承宇又礼貌地向徐谦邈表示问候,随即请徐厉深和跟他同来的人就坐。

贝颖诺怎么也想不到她就这样再与那个男人见面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暂时对徐厉深还有防备之心,这个危险的男人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徐谦邈对他们道:“哎,你们可终于来了。”他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只有他衣服的白色和整个包间的灰暗格格不入。

他们走进来跟徐谦邈击掌打招呼,几个身形优越的男人聚在一起非常耀眼。

徐厉深冷峻的剑眉下,狭长的双眸扫过房间里的整体布局和站着的人。经过那个低着头的女人那里稍作停顿,继而结束了眼神,走向桌子。那边站在远处的小弟匆匆跑过来,为他拉开主座的椅子。他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贝颖诺和两位侍者识趣地退开身子,东方面孔和欧美面孔也一前一后坐下来。

徐谦邈又朝贝颖诺指了指,说:“你留下。”

她悄悄抬头看向徐谦邈,看到他果然指着自己,瞬间内心一片惶恐,她不要啊!那个危险的男人分分钟会认出她来,可能要追究那一次的责任呢,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被下药的事实,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一个想要对他耍诡计的人。

只看了一眼,她立马又低下头,转眼看向她的一众人还没有看清她的脸。

贝颖诺表情扭曲地向一边的孙承宇用眼神求救。

后者接收到她的信号,开口道:“徐少,她还有其他工作安排,正需要她呢,您看要不留下这位也行?”他用手点了点另一个女侍者的肩膀。

徐谦邈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留下也是她的工作,这里也需要她。”顿了顿,他又拿起自己面前的两个面值一万的灰色筹码扔向对面。对贝颖诺说:“这是赏你的。”

两个筹码滚到桌边被兜住,停了下来。贝颖诺看着桌面上的筹码,露出为难地脸色,“徐少,我——”她虽然很想赚钱,但此时保命更重要。

孙承宇看了一眼贝颖诺,又面对徐谦邈,也想为她说说情。这时坐在主位的男人抬起手,只一个动作,孙承宇就接收到了他的信息。转而对贝颖诺道:“那行,小诺留在这儿伺候着。”

孙承宇并不知道她之前对徐厉深做的事情,所以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他努力忽略了贝颖诺传来的夹着刀光剑影的眼神,提着另外两个侍者走出去了。

贝颖诺心里气愤得想要拆了孙承宇的骨头。他是舔狗吗?他是徐厉深的舔狗吗!?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他就主动将她推出去了?

四个男人坐一桌,全场只剩下贝颖诺一个女生。她依然低着头,紧绷着神经,开始认真地为他们发牌。

“你们怎么那么晚啊,日理万机的。”徐谦邈向他们抱怨道。

那个东方面孔笑着说道:“三少可不缺这点时间。你哥刚才那是跟他未来的准岳父谈生意呢!”

单荣军!单家老爷子,传说中徐厉深的准岳父。

贝颖诺听着他们的话,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徐厉深,那个男人应该是没认出她,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什么反应。

她淡定了许多。看来留下来这一趟还是有价值的,还能听到徐家的一些信息。

徐谦邈轻笑一声,“单伯伯这是要对我二哥委以重任了?”

那个白人一脸懵地用英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沉默良久的徐厉深终于开口了,磁性的声音带有自嘲的意味向他解释:“他们在嘲笑我。”说着把手上要出的拍用力甩到桌面。做工精细的西服袖口上的两个镀金的纽扣在灯光下反射出黄色光泽。

三个男人都笑了。

徐谦邈用英文对那个白人说:“大卫,你看,你来中国我就跟你说要学中文,你还不信。”

那个叫大卫回道:“没事,我接触的人都会英文的。”

徐谦邈装作大笑两声,“哈,哈!”

“美女,”徐谦邈突然喊她,全场只有她一个女生,她不得不应。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的徐厉深瞟了一眼。他果然也看过来了。

“抬起头来!”徐谦邈命令的声音传来。她只好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的抬起头看向他。

“跟他说几句英文。”他指了指大卫。又对大卫说:“你跟她讲几句。”

贝颖诺当然是会英文的,基本的对话和专业所学的术语都没有问题。但她现在只是作为一个赌场侍者,或许应该隐藏自己的身份。她面露难色地看向大卫。

大卫也看向她,微笑着问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这真的是最最基本的英语了!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边徐厉深看好戏的目光也向她袭来。她的脸微微发烫,一脸窘迫地用中文向徐谦邈求放过:“我,我不会英文。”

脸憋红了是因为真的慌张,说不会英文是顺了徐谦邈对大卫的调侃。

另一个男人笑着对徐谦邈说:“你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

徐谦邈没在意贝颖诺是否被吓坏,兴奋地对大卫说:“我说什么来着,就有你接触的人不会英文的。”

贝颖诺趁着他们注意力没在她身上的间隙,识趣地去一旁的桌面上拿酒过来给他们倒酒。

待她走到徐厉深位置旁边时,她又低下了头。

她小心翼翼地将红色液体倒入他右手旁的酒杯里,倒好就要抽回手,不料刚好他出完牌的手也刚好收回,他的手碰到了她拿酒瓶的手臂,她晃了一下,酒洒了出来,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贝颖诺在心里狠狠的拍自己的脑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贝颖诺咽了咽口水,她着急忙慌地道歉,哈哈弯腰像小鸡啄米似的,“我不是故意的。”

徐厉深转过脸,抬头审视似的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贝颖诺转身从茶几拿纸过来擦他手上的酒渍。

徐厉深是在疑惑她的手臂为什么这么冰凉,看了她的脸觉得莫名眼熟,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没事。”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贝颖诺如获大赦,后退几步给他让道。

“妹子,你别紧张,他不会吃了你。”徐谦邈调侃的声音传来。贝颖诺怯生生地回答:“是我的错,谢谢徐少宽宏大量。”

她可以确定,徐厉深没有认出自己。

如此一来,一切好说。

他们玩了几局之后,又让那边沙发上的小弟也过来上桌。

徐厉深再打了几局觉得没趣,就和那个东方面孔的男人坐到沙发那边聊着什么。

贝颖诺被徐谦邈喊到身边帮他看牌,他又喊了另一个小妹进来发牌。贝颖诺帮徐谦邈连连赢牌,他玩得很尽兴。

她不时斜着眼睛偷偷往沙发那边看过去,徐厉深倚靠在沙发靠背上,左手两指夹着烟,嘴唇动着不知道和面前的人说着什么,不时轻轻吸一口手上的烟,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在他冷峻的脸上,朦胧之中的剑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

看起来是在谈工作的事情。

他们一直待到凌晨才离开。贝颖诺帮徐谦邈看牌有功,除了一开始说要赏给她的两个筹码外,又送给她两个。

这就是贝颖诺的赚钱之道,给朱柒雨的那三十万就是这样累积起来的。跟富豪打交道就是:你只要将他们哄高兴了,小费可以拿到手软。

徐谦邈走的时候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诺就好。”她微笑地回答。

徐谦邈点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小诺,不错,我喜欢你。”

贝颖诺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小海王徐三少该不会就是用这种手段把妹的吧?

“谢谢徐少,您慢走。”她装作受宠若惊,甜甜地说。

目送他们离开,贝颖诺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要去找孙承宇算账。那个家伙居然就这样忽略她的求救,把她丢下。

孙承宇向她求饶,好一阵哄,然后告诉她:“徐三少很赞赏你,你恐怕要成为这里的招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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