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摸摸脸皮,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孙方圆松了一口气,男子的声线很细,听起来甜甜的,如果脸不是如此吓人,应该也是个美男子。
“没……没事……”
孙方圆重新倒在床上,闭上眼。她现在已经麻木了,这两天遇见的都是啥事啊!
躺平当乞丐,躺在坑里都中了吴念远和公主的枪,后来又被孟芳菲认错人追杀,好不容易到了敬贤书院,又救了一心想杀掉她的孟芳菲,如今同住一个宿舍的男子竟是个……长相一言难尽的主。
她有种不想的预感,孟芳菲日后会见缝插针来找她的麻烦。
还有一群准备把她炒鱿鱼的学生等着去驯化。
现在还得跟一个陌生男子同住一个屋子!随时随刻提心吊胆不能被人发现她冒牌的身份!
好难啊!
忽然她感觉鼻尖萦绕这一股馒头的香味,睁开眼一看,面瘫脸拿着两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给你!”面瘫脸的眼睛清澈透明,倒影着她狼狈的仪表。
孙方圆舔舔嘴唇,本想拒绝,但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抓过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两个馒头被孙方圆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掉。
“我带你去澡堂沐浴吧?”面瘫脸见孙方圆,蓬头垢面、一身饭菜的馊臭味、无比狼狈。
去澡堂沐浴?孙方圆如同被蛇咬了一般,惊叫着拒绝:“不!不!不!”
为何他们都如此执着想着带她去澡堂?!
“可是……你这个样子……有失仪容!”
孙方圆能闻到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馊臭味,澡是一定要洗的!
“要不劳驾您帮我打几桶热水,我在这里洗……”孙方圆咬着唇,感觉好难为情。她不了解这个面瘫脸的为人,既担心他拒绝,又担心他识破她的身份。
“好!”面瘫脸转身出去。
孙方圆见面瘫脸出了门,心头松了一口气。看来孙芳原跟室友的关系还不错!
她急忙起身打开衣柜,找换洗的衣服,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件洁净的长袍,虽然布料很一般,但是胜在款式简单。长袍最下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孙方圆拿出来一看,封面上用簪花小楷写着:《日常手札》落款是孙芳原!
随便翻了几页,孙方圆大喜!这本手札详细记录了孙芳原在书院生活的一点一滴。
她眼睛一亮,飞速翻动手札,她用现代博士生博闻强记的能力,一目十行扫描里面的内容……
越看越激动,有了这个手札在手,她冒充孙芳原被识破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正看得入迷,“咚!咚!咚!”门被敲得震天响,难道面瘫脸打水回来了?
不等她去开门,门被强行撞开,进来的是吴念远的书童阿书!他一脸严肃而焦急,似乎出了大事。
“孙夫子,快跟我走!”
“怎么了?”孙芳原刚把手札放进衣柜里,胳膊便被扯住住,“哎,别扯我!疼!”
此时的阿书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可爱模样,如同无常在抓小鬼。
“你教的那群学生,都围在朝思暮省阁门口静坐示威,要求院长把你解聘!”阿书一边拖着孙芳原往外走,一边解释。
孙方圆黯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头腹诽:孙芳原啊,你欠我的太多了,这次我再帮你收拾烂摊子,来日相见,我得多要些补偿!
孙方圆一边走,一边想对策,根据孙芳原手札中的记录,孙芳原曾在讲台上被学生质问得哑口无言,尴尬至极。
学生们在下面划拳,孙芳原无力阻止,以至于后来课堂上乌烟瘴气,毫无纪律性可言。
后来学生们的胆子更大,各种整蛊手段层出不穷,整的孙芳原敢怒不敢言。最严重的一次是学生们把苍耳子撒到他的床上,他浑身被扎成刺猬!
孙芳原留下的烂摊子可真多!还不好收拾!
阿书拖着孙方圆来到一个气势威严的建筑面前,三层的圆顶八角楼,上面悬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四个苍劲有力的行书:朝思暮省阁!
阁楼四周站立着十位身着藏青色劲装的守卫,每人腰间配着一把宝剑。
这是院长和副院长们每天早晨和晚上商议书院重大事宜的地方。
阁楼下面的空地上盘腿坐着二十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各个表情冷硬。
他们见到孙方圆出现,神情激动齐声喊:“孙芳原无才无德,不配为人师!”
阿书看了孙方圆一眼,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孙方圆握紧拳头,硬着头皮走到学生面前,气沉丹田高声喊了一声:“停!”
学生们错愕了一下,在他们印象中孙芳原从未高声说过一句话,而且她的声音貌似也不太对劲,声线变得尖锐了许多……咦,空气中怎么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馊臭味?再看孙芳原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油光锃亮,气味儿貌似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在搞什么鬼?
“你们指责我无才无德,何以证明?”孙方圆用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
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此人脸长得很耐看,棱角分明,鼻梁挺高,眼似晨星,眉如剑锋,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期的朝气。根据手札上的记录此人名叫蔡钟关!
他嫌弃地看了孙方圆一眼,用袖子扇扇眼前的空气,嘿嘿一笑,扯着公鸭嗓说:“还用证明?真是笑话,全班谁人不知?”
孙方圆认真审视着蔡钟关:亮晶晶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屑和傲慢,薄薄的唇释放着放荡不羁。
孙方圆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说具体点!”
蔡钟关一愣,没想到孙方圆会提如此要求,更加不屑,挑衅问道:“如果我能证明,你马上滚……请辞!”
孙方圆笑了,既然想赌博,那就来点刺激的。
“可以,不过如果你证明不了怎么办?”
“证明不了?哼,那么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学狗叫!”蔡钟关横下心,咬牙说道。
“很好,有种!”孙方圆眼前已经浮现出蔡钟关耷拉着脑袋沮丧地学狗叫的画面。
“身为夫子,你可知何为君子?”
君子?孙方圆不确定中国古代对君子的要求和这个时代是否一致,不过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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