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来了。”
“坐。”
“您要不要先打通的任督二脉，听说这样修炼会快很多。”
“要不先先给我灌个十年内力也行”
反正是便宜师傅，苏离想着，嘴上也是随意说着；要是真能让这老道士给他点甜头也不错。
“之前的灵符您还有没有，给个十张八张的也……”
老道坐在一个蒲团上，，面朝三清牌位。没有接他的茬，任他说着，突然开口。
“你不是这方世界的人吧。”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在苏离耳边震动不已，苏离脸色大变，惊慌失措。
“师傅……您、您说什么呢？徒儿听不太懂、不懂。”
说到这，苏离眼神飘忽，言辞不清，已是不打自招了。
“你不是这里的人。”
老道很肯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少对他而言并不算是一件复杂的事。
“我当然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从南边来的，才来这十几天，您是会掐算是吧，算的真准，真准。”
苏离嘴硬的很，被道破身份的恐惧一时没有缓过来；主要还是以前看小说大多外来人被发现都会被当作小白鼠切片，恐惧之下此时思维颇有些混乱，语无伦次。
“呵呵。”老道发出了一声轻笑，“南边，南边还有活人么，你能从南边过来。”
听到老道笑声，苏离彻底放弃了，在老道身旁找了个蒲团，颓然坐了下去，“你说对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是卜算之法吗？”苏离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身上的灵韵。”老道回声，“你以为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无法修炼么，天生灵韵不足，出生的时候就只有魂魄，没有灵韵；现在这些人身上的些许灵韵都是后天精魄催生的，这些微的灵韵怎能修炼。”
“而你嘛？”老道微微侧过头，凝视着苏离，“你这一身灵韵完备，显然不一般，在我眼中如同黑暗中的烛火。”
“原来如此。”苏离听此也是明白了过来，自己灵韵充足，这是主角模板吗？
“那你是要吞了我还是把我怎么的？”
苏离此刻也是有点无所畏惧了，回望着老道，直言不讳。
“吞了你干嘛？”老道平静的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吗，你灵韵完备，适合修炼，这才收你为徒。”
“？”
“？？”
敢情说了这么大一堆，不是要吃了我吗？
“那您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我要死了。”老道一出声便是大新闻。
苏离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找了个大腿，这就没了，“您胡说什么呢？您这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怎么这么容易就死。”
的确，老道行动来去如风，脸色红润，童颜鹤发，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快去世的人。
“别打断我。”老道面色微微有些不悦，“听我说完。”
苏离见这情景也不敢多说，怕这老道突然嗝屁。
“您说，您说。”
“我胡汉一，自幼修持，拜于开阳宗，至今修行二百二十载，本应光复开阳；却不料十余年前误入此地，只得于此了却此生，我愧对开阳宗栽培，愧对先辈。”
说到这，胡老道声音低沉，略带些许沮丧。
“我当年凝聚金丹，成为开阳宗第一人，本以为从此引领开阳兴盛，结果……”
“我在此地十数年，年年岁岁都在想着怎么出去，在此地四方云游，穷尽一切办法却毫无作用，还落得一身伤病，如今只剩下数载寿命。”
“既然无法出去，本想就此了却此生，却不料遇见了你；你的灵气之强即便是在外界也是不可多得，天资之盛不下于我。”
“我欲传你衣钵，日后你若是机缘巧合之下能够回去，记得把我金丹和我当年带走的秘术送回宗门，可行？”
胡老道说完这一番话语，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离。
“当然，既然入了师门，就应该承担应有的责任。”反正是空口套白狼，苏离应声，“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也未曾强求过你，若是有缘，总能出去，若是无缘，那便罢了。”老道也是随性，又叹息，“只是愧对我开阳！！”
听老道说到现在，苏离依然有些似懂非懂，这是个世界好像是个秘境什么的，外面似乎还有个更大的天地。
但关于外面不能问，不敢问，怕这老道怀疑自己这个外界人和他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还是可以问问的，便宜师傅游方十多年，肯定知晓许多。
“师傅，这个世界有多大，您刚才说南方的活人都没了是怎么回事呢？”
苏离疑问很多，只能慢慢询问，他来此不足一月，对世事不太了解，胡老道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外事的窗口。
“这个世界很大，快赶上外界十分之一了，感觉不像是结界，倒有些像是上古传下来的洞天。”
“且这方天地也不太正常，妖多人少，但是人族却没有灭绝。”胡老道微微一顿，“这可不正常，这洞天之中可没多少修行者，人类对妖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人类所占之地却总能维持在三成；这三成，就是人类的生养之所。”
苏离也是感觉不对劲了：“这好奇怪，似乎……是在圈养。”
说出这话，苏离心中极度震惊。
老道很平静：“是，但不完全是。我这十余年游历，也是走过些地方；人族两国，妖族三方。妖族若是要圈养人类，也是应该在各自势力中独自饲养，哪里会想现在这般——人族两国困居东南。妖族虽然偶有进犯，但并未大举入侵。”
“这……”苏离也是实在想不通，也就未曾细想，“南方又是什么情形呢？”
“我刚从南方过来，有一个大妖在那里屠城炼魂，那座城现在估计已经没了。”
“您……不能救救他们吗？”苏离有些难以接受，一座城池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救不了，我若是救人得把自己搭进去。”老道面无表情，“你知道这个洞天是什么情况吗？是妖族的天下！！我若是现身走不掉的。而且他们之后也不会占着城池，两国也会迁些流民进去。”
“你看，这些人类像不像是备用的食粮。”说到这，胡老道嘴角露出一股诡异的笑。
胡老道未曾说出的实话是，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妖族虽多，但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金丹寥寥无几，各大势力也只有以为元婴老祖，大多都在闭关，不曾出山。他即便动手也于事无补，这种事太多了，救不过来，只会暴露了自己。
但苏离不知，见胡老道说的如此严重，心情更加低沉了下去。
“那我学了这法有何用呢？”苏离喃喃道，“不也得见死不救，被发现了也只能像只老老鼠一样乱窜。”
“？”胡老道见苏离心思沉寂，丹田运气，灵气口中流转，震慑道，“呔！醒来！！”
声音如同在心中响起，将苏离惊醒。
“多谢师傅。”苏离清醒之后也是朝胡老道拜谢，若是沉溺其中，何谈修炼，寻死只怕也是寻常。
“你初闻这些，心思有些动荡也实属正常。你若是听闻于此不愿修炼，我也不强求，你取张符箓，混迹于人群，勉强也能度日。”
“师傅，徒儿只是心思有些烦乱，不曾忘却向道之心。”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办法修炼，怎么可能放弃，刚才消极情绪，，这不是一时没想开吗？要是修炼都活不好，那普通人还怎么活下去。
但因为所听所闻，苏离心中危机感愈发强烈了，更加坚信了修炼之道。
“师傅，什么时候传我修炼之法呢？”
“明日再说吧。”胡老道摇了摇头，“你今日情绪波动起伏，时而消极、时而激动；不宜修炼，待明日平复心绪再来。”
“是，师傅。”苏离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太对，一时之间接受太多信息，还是先平复心境，明天再来更好，“那徒儿先退下了。”
……
出了门，发现夜已深了，快近年关了，天气也冷，四周很静，没有鸟虫声。
说来也怪，观外的声音自关了观门好像就低了下去；外院的声音，内院听的也是隐隐约约。应当是老道做了些手脚。
苏离在告别了胡老道后本想直接回房间休息，但听到外院有声音传来，便踱步来到了外院。
“虎子，还没休息呢。”
张虎正在院子中央耍些把式，额头上隐隐有些热气；听见苏离声音却并未停下，只是点了一下头示意。
“苏大哥，你还没休息啊。”张巧在旁边摇摇欲坠，困得不行，听见声音也是来了精神，小跑到苏离身边，“仙师教你仙术了嘛，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没能，要等几天才会修炼，今天师傅只是给我讲了一些修行上的事。”苏离这次没透底，只是隐晦的说了一下，“你们怎么还没睡呢？”
张巧听了也不在意：“就是阿哥要锻炼，说是什么功非一日之事，搞得我也睡不着，就来陪着了。”
“是不是吵着你了，苏大哥。”张虎这时也是刚打完一套，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阿哥，都怪你，大半夜的还打拳。”张巧嘟着张嘴，一脸不满，这丫头应该是在气阿哥打扰到自己睡觉了。
“倒也没有，内院隔了段距离，声音不大的。”苏离笑道。“过些时日师傅应该也会教你们一些法子修炼，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知晓了。”张虎应道，“只是睡不着嘛，起来活动一下。”
大概是以为自己下午的话吧，在村长家虎子可没这么晚。
“就你睡不着，我可是想睡觉的。”张巧又有些不满，轻轻敲了一下张虎。
“你们之前在村子里面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奇怪的事？”
“能有什么？”兄妹奇怪道。
“没，没什么。”
兄妹两人应该是没接触过的，也对，若是遇见了妖怪也回不来了；而且听胡老道讲，村子坐落的比较靠近东南，应当比较安全才对。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回了房门。
苏离看着张虎张巧两兄妹离去，走进了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洞天的人，还算人么，食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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