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俊俏兄妹

周翼瞥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哼,我原想着你这性格将来怕不好嫁人。此次你独自一人来镇上送药,我倒是挺乐意看到哪个不长眼的书生能瞧上你,所以才悻悻地跟来。谁知你女扮男装也就算了,连名字都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啊。”

“大哥,我才十二岁,你想得也太长远了些吧。再说,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呢,除非像龙女一样,找到人生挚爱,九死无悔。”

“切~”。周翼一脸不屑:“还龙女呢,这出戏你都看了八百遍了,不腻吗?那都是书生秀才乱编排的话本子,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龙女吗?”

“周翼!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上。”阿月一脸倔强,面色因为一时的心绪变化而变得微微泛红,圆润的小脸更显得娇小可爱。

他连忙摆手:“唉唉唉,别别。好好好,有龙女行吧,你就是龙女。”接着,又贱兮兮地说:“要不你冠我周姓,周大碗,如何?你看啊,庚这个姓倒是少见,整个赤霞镇巴拉巴拉手指头也找不出两家。你一报大名,只要是赤霞镇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是庚大夫家的。

但是周姓不一样啊,这在赤霞镇可是大姓。你看,南街的周员外姓周,卖烧饼的烧饼周姓周,街口的馄饨铺周大叔还是我阿爷的堂兄的孙子的堂叔公的儿子。”

阿月知道他开始胡诌了,一脸无奈,打断他的话:“等等,你阿爷的堂兄的孙子的堂叔公的儿子,不就是你阿爹?”

周翼依旧面不改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周大碗,庚大碗,一碗粥和一碗羹倒是没什么分别。”

阿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有点道理。”

周翼两肘交叉放桌上,又似哀求道:“好啦,我们出来都三个时辰了,再不回去,村长婆婆可要发飙了,我可惹不起。”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阿月不耐烦地摆摆手,“到时候就和阿婆说秦员外好客,留下吃了晌午饭才让走,反正阿公会护着我们的。”

正说着,楼下戏台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个膀大腰圆锦衣华服的男子并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将唱戏的青鸾青凤两兄妹围在一角。锦衣男子一把抓住青鸾的手,一脸猥琐:“这小娘子真是越发的好看了,走,跟爷回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青凤一看妹妹被欺负,一把将锦衣男子推开,将青鸾护在身后:“别碰我妹妹!”锦衣男子刚要发火,一看青凤也生得眉清目秀,不觉心生一喜:“哎呦,这小郎君也好生俊俏,性子倒是烈了点儿,但是爷喜欢。”随后对着小厮们喝到:“都给我带回去!”

茶楼老板一看大事不妙,连忙上前拱手作揖:“哎呦,胡大公子,小老儿招待不周,您请见谅。这青鸾青凤都是不入流的戏子,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吧。”随即一个眼神,候在一旁的掌柜赶紧奉上一锭金元宝。

“胡公子,您消消气。”茶楼老板拱着手偷瞄胡公子的表情。

胡公子拿起金元宝掂量了掂量,却随手砸到了老板头上,怒道:“老东西,打发叫花子呢?爷缺这点钱吗?今天爷想带走谁就带走谁,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带走!”

青鸾青凤毕竟是戏子出身,手无缚鸡之力,平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老板捂着额头躲到一旁,瞬间脸色煞白,双双跪下求饶。

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虽不明所以,但看这场面也知道是镇守公子又来公然强抢民女了。

这镇守公子大名胡天彪,诨号赤霞霸少。平日里无法无天,打死个人如同捏死只蚂蚁,随便编个罪名就能把人关进地牢,不死也得把人折磨掉几层皮,连他老子都管不了。因此,虽有几个壮汉散落在人群中,也怕惹上一身的麻烦,不好有所举动。

当然也有几个嘴碎的婆子,围在一旁窃窃私语:“你们是不知道,前些日子胡大公子在徐大官人的家宴上瞧上了徐大官人家的小妾,宴会结束直接就把人从徐府给掳走了。徐大官人气不过,闹到了镇府,结果被镇府的衙役硬生生给打断了双腿,现在躺家里半死不活的,估计过不了夏天喽。”

“听说那个小妾也是刚烈,宁死不从,才不过三五日,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胡大公子玩腻了,着人给丢到了徐府门口,没几日便去了。徐府这两天正张罗着办丧事呢。”

“可惜了青鸾姑娘那一身好皮囊,这要是被糟蹋了,哎。”

“就是就是,张员外还想托我说媒,要明媒正娶青鸾姑娘过门,这胡公子看上的人,怕是张员外也不敢再去要人了。可惜了我那即将到手的五十两银子,哎。”

也有正义之士想要为青鸾姑娘出头,随即被身边的人拉住了:“你不要命了。”

二楼正座上坐着几位爷,为首的约摸二十五岁左右,身着白衣,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气逼人。此时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仿佛楼下的事完全与他无关。

旁边一紫衣男子悄声唤了声“大人”,还未等他开口,白衣男子伸手阻止了他:“不可多事,大事为重” 。

“可是大人!”紫衣男子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白衣男子凌厉的眼神,便不再多言。

白衣男子放下茶杯,看着紫衣男子眉头紧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急,静观其变。”

“是!”紫衣男子会心一笑,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转头静静地看着楼下。

此时胡大公子正昂首阔步往门口走去,后边几个小厮拉扯着跪在地上的青鸾青凤两兄妹。茶楼老板也顾不上青鸾青凤的呼救声,自顾自地躲在一旁唉声叹气。周围不少人看这场面摇了摇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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