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笑靥如花

“嗯,还有……”阿月支支吾吾,两只小手在身前都快拧成麻花了,最后一咬牙,闭着眼睛加快语速说道:“我用十二种花给潆儿姐姐调制了新的香料,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所以,就想让你帮忙试一下嘛,你喜欢的话,那潆儿姐姐也喜欢喽。我这不是帮你讨好潆儿姐姐嘛,好让她早点嫁给你……”

说完低着头,眼睛偷瞄阿哥的表情。

只见阿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所以,你阿哥今天不仅没猎到白狐,还被蜜蜂蝴蝶追得满山跑。”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阿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意识到这么笑太不合适了,赶忙用手捂住嘴。

阿哥看到阿月笑靥如花的样子,刚才的怒气竟然一扫而光。“你还好意思笑?我手上都被蛰了好几个包。”

阿月看着阿哥手背上果然红肿得像大半个馒头,心里充满了愧疚,认真地说道:“阿哥,对不起。”

阿月一脸歉意的样子倒让阿哥觉得心疼起来。伸出半肿的手指头戳了戳阿月的额头,眼含柔情,宠溺地说道:“傻丫头,几个包而已,阿哥又没怪你。”

随即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包:“虽然这个针脚歪七扭八,但毕竟是我们家小丫头亲手绣的,阿哥还是很喜欢的。走吧,回家。”

“嗯。”说完,阿月回头冲背后独自一人内心忐忑的周翼眨了一下眼。

回到家的时候,已过申时。

阿月和阿哥与周翼道别后便各自回家了。

阿公阿婆素来过午不食,这时正各自忙碌着。

阿公窝在书房看书,阿婆忙着织补捆妖网,以便在神女庙会前将扰乱龙隐山的小妖们除尽。

阿哥一回到家便并叮嘱阿月,阿公的眼睛不大好,看书很费劲,记得帮阿公用大字把药经抄完。说完便去了后院,将明天需要的柴劈开摆放整齐。

阿月坐在八仙桌旁,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翘着二郎腿儿拿起桌上的蜜饯枣糕随便垫了一下。突然想起,阿哥中午好像没有进食,此刻怕是也是饿着肚子在劈柴。若是能给阿哥做一顿美味的饭菜,阿哥一高兴,她再顺势提一嘴去逛神女庙会的事,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阿月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跑到了厨房,拿着刀在厨房寻摸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准确的说,是不知道她会做点什么。

平时饭食都是阿公或者阿哥准备,自己和阿婆是决计不会下厨的,用阿婆的话来说:“女孩儿就是用来宠的。”

况且阿婆担任一村之长,还守护着整座龙隐山,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儿。阿哥也跟在阿婆后面忙前忙后。也就是阿公在后院菜园子里种种菜,养养草药,顺便给人瞅一眼病开几服药,然后就是伺候全家上下四口人的吃喝。

阿月每天除了疯玩便是替阿公抄抄药经,闲暇时自己也会偷摸买几本秀才书生编排的话本子躲在房间里看。

至于下厨、女红这样的正常女儿家都会干的活儿,她倒是一个都不擅长。给阿哥绣的香包,还是偷摸瞄了几眼潆儿姐姐的绣样子,自己瞎琢磨了好几天才勉强把香包的口给缝好的。难看是难看了点,倒是不至于把馅儿漏出来。

阿月蹲在小板凳上,左手托腮,右手拿着刀无奈地砍着一旁劈好的柴火垛上。突然厨房门外传来一声“咯咯”的鸡叫声,阿月瞬间眼前一亮,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阿哥劈完柴时,已经日暮西山。山下早已晚雾初生,山林虽刚抽了新绿,在雾霭霏微中倒将这一片苍茫染上了墨色。

一片垂柳掩映下,隐约看到几许炊烟袅袅升起。不时有几声犬吠鸡鸣传来,恍如云中世界。

柴门掩映,一位白发长须老翁闲坐在树下悠悠地喝着小酒。榆英随风飞舞,慢悠悠地一片片落下来。一片榆钱儿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径直落到了酒杯中。

老翁倒不甚在意,端起酒杯将这一缕春意饮下,酒香在唇齿间留恋,老翁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阿月神秘兮兮地把阿哥拉到大厅坐下,用汗巾在瓷盆里沾了水递到他手上。阿哥看着她献殷勤的样子,便知她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只是神女庙会上人来人往,她又素来是个极不长眼的,闯点小祸倒不打紧,只是怕她这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吃了什么亏,可就不好了。所以每年的神女庙会都是禁止她去的,谁知她回回偷摸跑出去,回回惹一身麻烦。前年打翻了神女庙的贡品,被庙里的姑子找上门闹事,阿婆赔了二十吊的香油钱才肯罢休。去年药了神女庙门前的许愿树,导致许愿树的叶子纷纷掉落,众信女祈求姻缘的许愿牌哗啦掉了一地。

阿哥想到这里,脑壳一阵疼,今年决计还是不能让她去啊。

阿月看阿哥擦完了手,便满心欢喜地端出来了汤盆。掀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然后用羹勺盛了一碗放到了阿哥面前。

阿哥凑前看了一下,汤色鲜亮,汤底似有几片菌菇、药材,油而不腻,倒是引起了他的食欲。明知故问道:“这鸡汤特意给我做的?”

阿月忙不迭地点点头:“嗯嗯,阿哥这么辛苦,需要补一补。”

阿哥心里一阵欢喜,这丫头终于懂点事儿啦,还知道给阿哥做药膳了。他端起碗用汤匙轻抿了一口。

阿月张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阿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阿哥咽下去,吧嗒了一下嘴,让鸡汤慢慢在嘴里回味,半晌:“嗯,些许淡了点,不过味道还不错。”

听到阿哥的反馈,阿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那你可要全喝了哦,我可是熬了两个时辰呢。”

“好好好,阿哥全喝了。”说着便弃了汤匙,一口气将鸡汤喝了个精光。

看到阿哥喝完,阿月终于忍不住了,凑近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哥,你看,鸡汤你也喝了,那庙会,我可不可以去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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