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条清水的河》第二十五章

今天是父亲生日,四弟昨天就发信息来问要不要一起回去?我确实也走不开。要照顾养病的妻子;堂妹夫妻俩今天回娘家,昨天三叔就叮嘱要去参加,中午堂妹夫又打电话来邀请;还要去参加邻县同学岳母的丧礼。中午正在午睡时,一个同事打电话来邀请参加的他的饭局,一个比较热闹的饭局。以前以为一个单位很简单,后来才知道也是有圈子的,大到权利派别的纷争,小到明哲保身的个人,也有那看淡了风云三五一伙自乐其事的小群体。其实,拒绝也无需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完全可以放空自己。我们很多时候无法拒绝,那是我们内心还有欲求,欲求于人,欲求于事。

再忙,早上的课是磨不开的。

六点四十起床,天还未亮。风呼呼的括着,冷凉窜进衣服,皮肤瞬间感觉到了温度。浑身酸痛,视线模糊,我决定上了早读和第一节课就去田医生家打一针。

生病无法讲课,但可以简单的引导学生去自学,师生越是在困难和伤痛之前,越能理解,心越能走在一起。学生们很安静,宽容的目光让人倍增了几分内疚,也多了几分宽慰。心里就想,还是做做妻子的思想工作,既然孩子流掉了,就继续当班主任。不只是工作,积善成福,心才更安一些。

针深深地扎进皮肤下的肌肉,药水在肌肉里灌注,奔突,冲击着神经。胀痛,隐隐的,想说出来,却又不值一提,但那痛依然在,而且是长时间的,不断断续续。生活中的很多事和很多人,就是这样的,不是说放下了就算了,而是她已经伤及了你的心累及到神经,想放下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伤的疗养,需要时间,靠肉体的消化吸收,靠注意力的转移。

中午回到家,叫女儿给爷爷打电话,代表我们一家三口给爷爷送上生日祝福。承诺后天回去,给爷爷和奶奶各买一又鞋子。母亲回话说,我叫四弟给我抓一只母鸡来,今天是酉日,不能杀鸡,那就等后天自己回去抓。

我的课在早上,中午就可以前往参加同学岳母的丧礼,但中午的瞌睡更注重,因此昨天和同学们相约的时候,我就把时间定在了中午。生活中有些工作是可以做减法的,不仅仅是因为人。人到中年,那些游离在生活圈子边缘的,该减的必须减,毕竟能量是有限的,我们要留足能量给自己充电。

同学岳父家在邻县的一个镇,六十公里,全程走高速路。好在下午大多数同学还在上班,和孟杰两个人赶到丧礼现场,无一人熟悉,晃了一圈,见同县的同学在群里发了话,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他忙着上班,要下了班才能赶过来。孟杰的岳母家找人干活,他说岳母叫他去陪客人喝酒,我也正好可以有空去参加堂妹回门的家人聚会,我们俩就双双又晃回来了。

家人聚会,有人喝酒,有人打麻将,我不喝酒,又不打麻将,就从这间屋子转到那间屋子,那间屋子转到这间屋子。间或和大家聊几句,或是开几句玩笑。

一直听说远房堂叔有外遇,好多年的事了。堂弟喝了酒,把我拉坐在他旁边:

“你说,你要得罪他不嘛?今天过大年,我家妈在,我大姐们回老家,他说把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喊回家来敬大家一杯酒。没有任何人发言,你说我要跳出来说不?我说你把我妈放哪里?我们会允许你欺负她?”

“就是,倘或是要认回来,也是等大婶百年归天了的事了。”

据堂弟说,私生子父亲没有生育能力,堂叔是村医,近水楼台先得了月。

我以前不理解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现在才算懂了。

他喝了酒,继续说:

“有一年,我打工回来,当着我的面,打我妈,而且是无理取闹,你说我要收拾他不?”

“这个换着我,我也要想办法收拾。”但至于是不是象他一样亲自出手用武力回击,就不好说了。

胡适曾说过,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需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的时间。”

对待家人的态度,是你最真实的人品。

外面的花再美丽,总有凋零。总要关起门,过油盐米酱醋的日子,一堆烟火色中,才能看清一个人最真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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