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条清水的河》第三十八章

昨日诸事不宜,今天诸事皆宜。今日集市上遇到中学时代一玩伴,邀请到街角一酒家,三杯啤酒下肚,说当年寨上一小年轻,在寨上以赌为生,寨上的毛狗路再熟悉不过,他说鸡岗岭其实无鸡,卧龙溪其实无龙,但鬼火山无鬼还真有火。明明远远的看见有火,那是一片坟地,可走近了一看,无火,转悠了半天,寻找那火,还真无火,走远了一看,火又忽明忽暗,毛骨耸然,从此,小年轻人绕道而行,夜路不敢再从此处走。皆是因赌财而半夜逃生。一晚,赌至夜半,不敢从坟场经过,确又无去处,就到了邻寨一远房表弟媳家借宿,只表弟媳在家。又一夜,到我玩伴家借宿,吵醒玩伴父亲大人,自小好玄学,算其命,断定:不是人间公侯,也是世间一富翁。小年轻半信半疑,果然,后来发家,富可敌县。

多年后回乡,遇见玩伴,向玩伴炫耀:老婆有十个,刚好一圆桌。

“铁杵磨成锈花针。”玩伴戏谑。

小年轻成其业后,一日到邻寨远房表弟媳家,当着表弟的面,拉过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厉声说到:

“这是我的种!”丢下一沓钱,牵着小男孩的手转身扬长而去,在都市为小男孩子买了一套房子。从此,小男孩在都市上学。其妹已婚约,听信,回至家中,问清男方来的礼数皆赔,带妹上了省城。在飞机坝为其妹买了一个门面,教其做生意。现今门面成排,家境殷实。据玩伴吹,八十年代哥哥带他上省城,住小年轻家,一宿未归,第二日早上回,早其兄弟二人到街上饭店签其名就餐,小年轻同行实告,昨夜输了二十多万。

读陈行甲先行的《在峡江的转弯处》,文中讲到,他妈妈出生时,家境困难,如果生下的是男婴就留下生命,如是女婴就放入水桶中淹死。最终生下的是一个女婴,而父亲舍不得放下这一条鲜活的生命,强行留下了她,而妈妈坚决不要。父亲晚上都不敢让她跟妈妈同睡,怕半夜妈妈把她给淹死了,一个月,没有吃一口奶。而一个月后,一个算命先生从家门口过,父亲邀请进家中,给刚出生的小女孩子一算:将来是贵人之母。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小女婴就是陈行甲的妈妈。

这些不过是江湖野史,我们共产党员皆是无神论者,我善诱之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生财有大道,得之则生,富甲天下者,即是大道之人,也是善学之人。

玩伴曰:你校昨日易主,非吉日,不信,你但看,多有不顺之事发生。

荒唐!堂堂一千多人的大校,怎不会有不顺之事呢。

问其何所依,行走于世间一算命仙也。问其《易经》有多少卦,乃不知。我就心嗤笑之。

江湖郎中,好卖狗皮膏药,信口雌黄,非科学依据,非我等良人皆纯实,自有苍天佑护。我不禁心里暗暗发笑。转其话题,多是命理之玄旨,不足以谈。其歪行之理,歪行之术,扰不了我等诚善之心。看其当年偶有帮助之举,才热情待之,示彰示世间人情之理。

不同道者,实不可同日语,无可同其术。

午后,遇两同事,寓居一室喝茶。茶巡三圈,话匣打开。当年我想方设法改行,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皆因教师职业是事业编制改不了行。昨日局长大人亲临鄙校,才知其也曾是事业编,一日登顶系统内公务员,才知不是真话。因交流到城关镇中学负责教务工作,那年想调入城关镇中学,局机关出面协调,双边政府皆签字加盖了公章,到县常委会一讨论,进城必考,半年后,我灰溜溜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另一同事,一纸调令就进了城关中学。我脸“啪”一声耳括子响。

“多年来,我一直相信组织。”

同事断言:“你相信组织,还更应相信组织背后的那个人,不光有门,还有道。”才知同事已是得道之人。

恍然大悟,组织是人的组织,或者说是领导的组织。走组织的路线是弯路,走领导的路线才是直路。

大家点到为止,酒后莫谈国事,茶后莫言人非。另一同事若有所思,说:

“向阮籍先生学习慎言。”

“籍虽不拘礼节,然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俗话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张仪说:“众口礫金,积毁锁骨”。可见,想管好自己的嘴,做到”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他人“很难。当然,慎言并不等于明哲保身,也不意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另一同事说“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转糊涂更难。”。我问这是谁谁的,另一同事说:

“画竹子的那个先生说的。”

我只知道郑板桥说“难得糊涂”,未曾知这才是出处。

“三日不见,即更括目相看”,悲乎。原来,身边确是真龙常隐啊,还以为我翘起尾巴飞上了天。原来,他们两个才是我为师的榜样。

“难得糊涂”写出了郑板桥一生为人处世的宗旨。人不妨活的洒脱些,逍遥,自在;不必对所有事情斤斤计较。凡事知上下,知轻重,知缓急,而不要自寻烦恼。所以,在生活中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们大可不必非黑即白地苛求他人。许多事情都没有标准答案。不妨在”糊涂“的视角里让别人轻松,也给自己的心轻松。

郑板桥《墨竹图》:竹子尽显傲骨,真是“人如其画”。若问中国“画竹千古第一人”是谁?清朝的大才子郑板桥居第二,无人敢居第一!竹子尽显傲气,就觉得他有时还不如竹子。那股傲气还不如我,我敢说的话他不敢说。现在才知,这不叫傲气,叫愚气,骨碌碌地冒傻气。越没有才情外现,就越有牛气冲天,轰轰。

过于自信叫自负,是危险的,离成功最远,离失败最近。细思最近的日记,自以为才高八斗,真情才现,原来不过是娇情浮飘,不值一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这是自然界展现给我们的谦虚。谦虚就像人生田地里一株低头的稻穗,剥开才能看到它充盈着丰收的喜阅。放低姿态,学会谦虚,才有益于个人发展。

但是也要注意,凡事都有个度,过分谦虚会给人虚伪的感觉。要看到别人的长处,虚心向比自己强的人学习。

一早一晚,一“仙”两“道”,确实值得一玩。晚上,边泡脚,边写下这些文字,自己和自己玩,认真倾听自己的声音,心里有一股泉水汩汩而流出来,发出“丁泠泠”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春天的清香。

贵州高原上,已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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