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玩啊！”艾雅儿理所当然道，眼睛还在一眨不眨看着那条目露凶光的毒蛇。
“……”莫无言额角青筋一蹦，“不许！”
“凭什么？！”艾雅儿瞪大眼睛。
“凭你是我夫人，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莫无言恶狠狠道。
“你可以养狼我为什么不可以养蛇？”艾雅儿不服气。
卖蛇人：“……”
这对夫妻的兴趣真是……好奇怪。
“你若继续胡闹休怪我不客气。”莫无言忍无可忍道。
艾雅儿一愣，看了看他根本腾不出空的双手，抱胸看着他：“那你要怎么不客气？”
莫无言：“……”
“老板，这蛇我要了。”
莫无言冷冷看着卖蛇人，'你要是敢卖绝对宰了你'的意思几乎写在了脸上。
卖蛇人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夫人，这……”
“你叫谁夫人？！本小姐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眉毛下面那是俩窟窿眼吗！”艾雅儿横眉竖眼打断他。
……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光这衣着就看得出非富即贵，卖蛇人内心无比苦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连忙赔礼道：“是是是，小的老眼昏花，老眼昏花，姑娘见谅见谅。”
“闹够了？”莫无言冷冷看着她。
艾雅儿看到他眼底的寒意瑟缩了下，但依旧不满委屈道：“我只是想买条蛇你都不让……”
莫无言一语不发看着她。
艾雅儿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再看看他有些狼狈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大概可能是……有点过分了。
“呵呵呵呵呵，夫君呐，累了吧，妻以夫为天，夫君不让买那我就不买了，这样行吗？”艾雅儿舔着脸凑过去一边小心翼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边看他的脸色。
娘哎刚才使唤惯了差点忘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卖蛇人：“……”
刚刚谁说自己是大姑娘的？
“哼！”莫无言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东西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他真是脑袋打结了才会陪她在这里胡闹！
“哎！夫君！开个玩笑而已嘛！你等等我！”艾雅儿抱着一堆东西艰难追过去。
“夫君啊，我都说我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莫无言面无表情。
“我保证以后乖乖的绝不惹事生非怎么样？”
莫无言冷冷扫她一眼将眼睛闭上。
眼不见为净。
但显然，眼不见有时候也净不了。
“你理我一下好不好？美人？金子？夫君？”
莫无言眉头紧紧皱起来。
“金子夫君？美人夫君？”
“闭嘴！”莫无言狠狠瞪着她。
“夫君不生气了？若是夫君还生气我们便将那条蛇买了炖成蛇汤。”艾雅儿腆着一张笑脸凑过去给他捶腿。
莫无言：“……”
明明是你的错竟然说的好像该怪那条倒霉的蛇！
真是无耻出了新境界！
“等我们平乱的时候我一定帮夫君出谋划策将功补过。”艾雅儿诚恳道。
莫无言头疼，他要说几次这不是平乱！
音梧听着马车里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发自内心同情了一下自家教主。
明明是教主生气夫人道歉，但听上去完全是教主在受罪。
他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夫人绝对没错，若是真的错了，参见上一条。
又行了一段，马车停在一处幽静的院落前。
“爷，到了。”
莫无言发自内心松了口气，再与这个女人共处一室下去他真的不能保证不会将他打晕。
怎么会有这么多话！
“属下参见庄主！”一排黑衣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莫无言还没开口，便被一声惊呼打断。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艾雅儿一脸新奇地凑到黑衣人面前蹲下细细打量着他们。
黑衣人浑身僵硬，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更是绷成了一块石头。
“啧啧啧！真有气势！一看就很厉害！”艾雅儿夸赞。
暗卫将目光投到自家主子身上，庄主？
但莫无言好像没看到，面无表情迎风而立，表情十分冷酷。
暗卫：“……”
艾雅儿又将脸凑近了几分，“哇——颜值也很高啊！”
暗卫一动不动：……救命！！！
莫无言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声自家暗卫好像就要哭出来了，那样的场面太冲击，所以他冷静一挥衣袖：“起来吧。”
“谢庄主！！！”黑衣人齐刷刷喊完然后集体向后弹了至少五米才站定。
莫无言想，这是他听过最中气十足的'谢庄主'。
艾雅儿看着一瞬间退到数米远的暗卫，激动跳起来：“轻功啊！这就是轻功啊！！”
说着就要蹦过去。
暗卫头皮一麻，脚步微动，准备再次集体后撤。
好在莫无言及时拎住了她的衣领：“休要胡闹。”
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轻功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再说本教的轻功你都看过了怎么还这么激动。
没见识！
艾雅儿撇了撇嘴，乖乖站在他身旁：“好吧我不闹了。”
暗卫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
进了院子她四处看了看道：“你去谈事情吧，我自己转转。”
莫无言点点头，指了一个暗卫道：“你去陪着夫人以免夫人走丢。”
艾雅儿：“……”
不要把我说的这么蠢啊！
被点到的暗卫一僵，然后面无表情站在艾雅儿身后。
艾雅儿随意摆了摆手，溜溜哒哒走了出去。
莫无言转身走进书房，只是想到她方才的话，脚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坐下：“将斛岭山的情况详细说明。”
另一边，艾雅儿一边闲逛一边兴致勃勃与暗卫聊天：“我叫艾雅儿，你叫什么名字？”
“湖蓝。”暗卫道。
“哦，湖蓝，你们是自幼就被当做暗卫？”艾雅儿问。
湖蓝点头。
“嗯，不过我看你们都很英俊，你们庄主不会是看脸选人的吧？”艾雅儿摸摸下巴凑到他脸上。
湖蓝神色微僵，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艾雅儿咧嘴笑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忽然停住脚步：“咦？”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湖蓝，你过来。”她招招手。
“乎人何四？”
“……”艾雅儿沉默半晌，“你刚刚说什么？”
“乎人何四？”湖蓝又重复了一遍。
“你叫我什么？”艾雅儿指着自己。
湖蓝沉默一瞬：“……乎人？”
“来，跟着我念，夫——人——”艾雅儿张大嘴。
“乎——人——”暗卫也张大嘴。
艾雅儿：“……”
暗卫面色有些郝然：“乎人，我四南荒人。”
“是南方。”艾雅儿纠正。
“嗯，南荒。”
艾雅儿：“……”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艾雅儿问。
“湖蓝。”
“福蓝？”
“不四，四湖蓝。”暗卫解释。
艾雅儿看着他：“你是叫福蓝然后自己说成了湖蓝？”
“不四不四，就四湖蓝。”暗卫涨红脸。
“……福蓝？”
暗卫：“……”
“好吧，湖蓝。”
暗卫狠狠点头，对，湖蓝！
这可是他唯一没有叫错的！
又走了一会，艾雅儿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确定你叫对了？”
暗卫：“……”
书房——
莫无言扫了眼桌上的信件，道：“好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今晚……”话到嘴边顿了顿，“今晚我去暗探。”
音梧虽然有些疑惑这等小事为何教主要亲自出马，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多问，教主一定有其他打算。
事实上，莫无言的确有打算，原本他是想让暗卫去暗探，但想到某个人，到嘴边的话就鬼使神差变了样。
吃晚饭时，他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道：“今夜你随我出去一趟。”
“嗯？”艾雅儿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出去？”
“嗯。”
艾雅儿探头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黑灯瞎火的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莫无言淡淡道。
艾雅儿无所谓耸了耸肩，继续吃饭。
半晌，
“啊！”
莫无言被她忽然的惊叫吓得筷子一抖险些扔掉，咬牙看她：“你做什么？！”
大呼小叫的！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了！”艾雅儿挤眉弄眼笑的一脸猥琐道，“月黑风高夜，饱暖思淫欲，男人嘛，我懂的哦～”
“……”
莫无言放下筷子头疼揉了揉眉心，你懂什么！
艾雅儿继续嘿嘿笑着往嘴里扒饭，忽然咬着筷子低喃：“不对啊，去找姑娘的话带上我干嘛？”
莫无言抬起眼皮：“蠢。”
艾雅儿：“……”
她眯了眯眼睛，给自己盛了碗饭慢悠悠道：“是啊我蠢，万一拖累夫君怎么办，夫君今晚还是一个人去欣赏夜色吧。”
“拖累？”莫无言冷哼，“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带个人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嗯，我这个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不用你提醒。”艾雅儿一脸理所当然点头。
莫无言：“……”
他再次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无耻！
艾雅儿看他放下筷子，头也不抬摆摆手：“夫君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莫无言将手指曲起放在嘴边吹了声哨。
艾雅儿正纳闷他干嘛，然后就看到一道银光闪电般蹿进房中。
吧嗒。
她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与地上那只威风凛凛的银狼大眼瞪小眼。
“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你……它它它它怎么会在这儿？！”艾雅儿看银狼紧盯着她很没出息的两腿发软，抱着桌子才没掉桌子底下。
她还以为是她下午看错了！
原来真是这头狼！
“主人在哪儿，它自然在哪儿。”莫无言淡淡勾起嘴角，“怎么样，一会儿可要随我出去？”
银狼冷冷看着她，喉间发出低吼。
艾雅儿一哆嗦条件反射拔出电棍，“你你你……你别乱动！！”
莫无言神色一冷，“你再动它试试。”
艾雅儿几乎要哭出来，大哥看清楚是谁动谁啊！
它那么凶悍我这么娇小！
你是眼瘸吗！
“我可是你夫人你不能谋杀亲夫！”艾雅儿拿电棍警惕指着银狼。
莫无言嘴角一抽，他第一次知道谋杀亲夫是这么用的。
“既然夫人让我自己去，那今晚夫人便与银交流一下感情吧。”莫无言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不要啊！”艾雅儿泪奔扑过去熊抱住他，“夫君！我想了想还是去拖累你比较好！”
莫无言：“……”
“总归这一路下来你也被拖累习惯了！”
莫无言：“……”
他被拖累习惯了？
“夫君你一定要带着我呀！我只要一想到等会儿要与夫君分开就心如刀绞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夫君！！”艾雅儿满脸悲痛欲绝。
所以一定不要让我和那头狼独处啊！
虽然主子宠物一样仗势欺人，但主子好歹是个人，和头畜牲她要怎么忽悠……哦不讲理啊！
何况趁手的兵器还被那个无良主子给没收了！
一定会被当成口粮好吗！
莫无言：“……”
每次他以为这是底线的时候这个女人总会重新刷新他的认知。
艾雅儿眼泪汪汪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浮上水雾，无辜又可怜，让人觉得好像拒绝她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但现实很无情。
“如果你再不从我身上下来，那银今晚就会多添一餐。”莫无言居高临下看着她。
卧槽！
艾雅儿立刻退到离他三尺远，指天发誓：“我一定不碰你了！”
莫无言：“……”
她究竟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银，走了。”莫无言被她气的头晕，甩袖出了门，脚下狠狠踏碎了青石板。
银狼不屑瞥了艾雅儿一眼，甩甩尾巴，一身银色毛发流光溢彩，傲然跟了出去。
艾雅儿：“……”
早晚有一天她要宰了这只畜牲！
是夜——
烛火摇曳中，一个女子可怜兮兮蹲在墙角缩着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塌下，趴卧着一头巨大的银狼。
“换上。”莫无言进门后将一套黑色的衣服兜头扔在了她脑袋上。
艾雅儿恨恨地磨牙把衣服狠狠地扯下来，该死的混球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本小姐手里！
看清手上的衣服时，她一愣，然后激动蹦起来：“夜行衣？！”
她一边瞄着懒洋洋趴着的银狼一边贴着墙蹭出来兴致勃勃问：“呐，我们是去杀人还是放火啊？”
“如果你继续问下去那就不用去了。”莫无言淡淡瞥她一眼。
艾雅儿一听，这怎么能行！穿夜行衣什么的一听就很酷炫！必须去好吗！
抱着衣服跑回卧房火速换好，连面都蒙好了！
“好了，我们出发吧！”艾雅儿跑过来压低声音严肃道。
“……”莫无言提醒她，“我们还没有出发。”
还在自己家。
所以你不需要这么小心说话。
“那你还不快走？”艾雅儿一脸焦急，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莫无言：“……”
斛岭山——
漆黑的夜幕中，有一条黑影在山间掠过。
大山深处的半山腰间，闪烁着点点灯火。
莫无言扫了一眼这处山寨的坐落处以及周边，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悄无声息落下，将怀里的人放下。
艾雅儿神色凝重，露出的两只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
莫无言无语地看着她好像做贼般猫着身体东张西望的样子，扶额，传言是骗人……哦不，是坑人的吧？
“你这样我们如何才能探到消息？”莫无言将她拉起来。
“你不懂！必须小心行事才能万无一失！”艾雅儿严肃教育他。
“……”
你浑身都是破绽你知不知道！
还小心！
一定会出事好吗！
“那你小心行事，我先走一步了。”莫无言面无表情绕过她。
“别啊！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艾雅儿苦着脸拉住他。
“听我的？”
“嗯！”
“不许出声不许多问。”
“嗯！除了出气我一定不发出一丁点声音！”艾雅儿保证。
莫无言垂眸看她一眼，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足尖一点掠进了山寨中。
黑暗中，他好像有一只轻灵的猫般，悄无声息却又肆意的在山寨中掠过。
山寨并非很大，却设计的很谨慎，机关众多，层层巡守，加上此处山势，易守难攻。
也只有莫无言这样的高手才能进寨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转下来，艾雅儿似乎也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土匪窝嘛！
看到他一直在四处跑，却避开有人的地方，艾雅儿有些不解，刚想出声，莫无言便将她的头按在怀里，示意她噤声，轻轻落在一棵树上。
躲过一队巡守的人后，莫无言看着远处熟悉的教服，眼底尽是寒意。
看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灯火，艾雅儿张嘴刚想说话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于是她默默闭紧嘴巴，很自觉地将脑袋埋进某人宽厚的胸膛中。
呼呼的冷风在耳边吹过，身上却并无寒意，反而觉得暖洋洋的，她嘴角弯了弯，然后……睡着了。
听到她绵长平稳的呼吸，莫无言扫了一眼怀中，眼底滑过无奈和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催动内力将身体弄暖，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脚下虽然速度快了却轻稳了许多。
似乎察觉到热源，艾雅儿将身体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莫无言眸色一暗，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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