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儿又仔细看了看，担忧道：“你们确定不是砸二少的脑袋玩了？”
不会傻了吧？
“你们到底跟二少说什么了？”艾雅儿纳闷。
暗卫刚张开嘴，东方客就好像回光返照一样瞬间回神，阻止道：“不要说！”
昨天已经被打击的够多了，今天他真的不想再听到这件事了！
暗卫用“怎么还在垂死挣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道：“让他瞻仰了一下夫人的仙术！”
“……”
东方客僵了僵，然后看着艾雅儿，神色真的很复杂很复杂。
“……天上可能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幽幽地飘回了楼上。
“……”
沉默片刻，艾雅儿幽幽叹口气：“二少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莫无言默然。
艾雅儿随即深吸口气道：“所以我觉得，应该多打击一下，这样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就会提高了！”
莫无言：“……”
十天后——
艾雅儿坐在马车里，翻着手上的资料：“小侯爷已经回去了？”
莫无言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这么说我们也快到离城了？”艾雅儿接着问道。
“……嗯。”
他们这一路上并未碰到多少人，一方面是他们本就是避着人走的，另一方面，为了沿途挑掉无极门的据点，他们行程放慢了许多。
不过莫无言并不担心，因为柳一刀已经到离城，不乐帮的金乐乐此刻也在离城内了。
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一件被他忽略几乎要遗忘的事。
离城内最近的气氛有些诡异，忽然间多出了许多人，有黑白两道的江湖人，也有不知名头的势力。
这么多人聚集在城内，而且看起来没一个省油的灯，离城的守卫紧张了许多。
虽然上面有心控制进城的人数，但一来，人家没有惹是生非，没有扰乱城民，二来没有违法乱纪，城门大开，他们总不能赶人。
何况这里鱼龙混杂，谁知道有什么人，万一有什么不该招惹的势力，反而会惹出乱子。
云洛国的皇族不得不掂量着办。
其实离城此刻也只是维持诡异的平静罢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家聚集在此是为了什么。
只是线索太过模糊，不好轻举妄动，而离城毕竟是云洛国的皇都，他们总不能在云洛国眼皮下闹事。
再者说，这一路上的消息不少，无极门能把总部落在离城，要说云洛国上面一点都不知道，恐怕没人会信。
“爷，您说这消息可靠吗？”茶间里，一个灰衣男子倒了一杯茶恭敬地端过去。
“你说呢？”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反问道，伸手懒懒地接过茶。
“咱们来这离城七八天了，却也没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是不断有人涌入离城。”灰衣男子想了想回道。
“魔/教的动向如何？”风泽月啜了一口茶。
其他人也许是冲着无极门，也许是冲着那件所谓的宝贝，国师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风泽月此行的目标，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堂主带着一些人暗中潜入，却没有任何行动。”说到这儿星奇，也就是灰衣男子，也有些奇怪，魔/教似乎对这件事兴致缺缺，竟然只派了一个堂主过来，连护法都没有过来一个。
风泽月勾了勾嘴角，晃着手中的茶杯笑道：“不急，有的是时间。”
莫无言得到消息，风泽月已经在离城了。
这就是问题了，时隔太久，他几乎要忘了风泽月曾经见过他的夫人，更不巧的是，他的夫人正是从这人手中抢来的。
以魔/教教主的身份。
这就意味着，只要他带着艾雅儿一露面，风泽月一定会立刻就联想到他的身份。
而且风泽月知道的，似乎并不比他少。
那他来离城的目的，就有待斟酌了。
莫无言皱紧眉。
“金子？夫君？夫君！”艾雅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无言回过神，掩去眼底的神色，抬头笑着看她：“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艾雅儿皱眉扯了扯他的脸，“这几天你怎么老是发呆，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无言张嘴刚想说没事，就被艾雅儿打断：“少来，别跟我说没事，我都看出来了，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她眼底的担忧，莫无言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我只是……”
他并不是担心被风泽月察觉他的身份，事到如今，霏然山庄的身份也无所谓了，他是担心如果风泽月有机会接触到她，一定会不择手段把她带走。
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
他的眸色转深，双臂收紧。
艾雅儿有些吃痛的拍了拍他的手，莫无言回神，放松了力道，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答应我，不会离开我……”
低沉的声音中，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艾雅儿怔了怔，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听不到她的回答，莫无言似乎有些着急，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幽深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艾雅儿不敢看他的眼睛，无措地偏头躲开，闪烁其词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莫无言不语，抿紧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许久的沉寂，艾雅儿第一次被强迫正视自己的感情，她垂下眼，轻声道：“我答应你。”
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会离开。
莫无言神色一松，似乎松了口气，顿了顿，才道：“风泽月也来了。”
艾雅儿一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就是在担心这个？”
担心她会跟风泽月走了？
“风泽月又阴险又狡诈，万一他使什么下三烂的手段把你偷走怎么办？”莫无言一本正经道。
艾雅儿：“……”
当初以多欺少抢人的是你吧？
再说了，“你就准备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偷走？”艾雅儿不满道。
“你还不相信为夫吗？”莫无言亲了亲她的唇角。
艾雅儿哼了声躺在他怀里，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
莫无言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眯起眼睛，看来，他该采取点措施才行……
离城皇宫——
“还没查出来吗？！”一个身着明黄金龙的男子愤怒地咆哮，将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废物！饭桶！”
下方跪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威仪，匍匐在地，只是眼底滑过一抹不满，待到上方怒气似乎平歇了，才开口道：“陛下息怒，如今再追究信息的来源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多分出些精力控制局面。”
五爪金龙的男子正是当今云洛国天子蓝覃，皇后则是前云洛国皇帝的女儿，灵珑公主。
蓝覃脸色很难看，勉强压抑住怒气，“无极门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但他们如何会知道无极门的总部在离城？如此一来，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无极门与云洛国的关系？”
“陛下，臣斗胆猜测，恐怕他们的目标并非无极门，而是云洛国。”中年男子就是定远侯璃肖，思忖道。
“都已经把矛头对准离城，对准朕了！他们的目的还用你来告诉朕？！”蓝覃不耐道。
“陛下息怒！”璃肖又将身体低了低。
“息怒？”蓝覃冷笑，“无极门原本就是安插在江湖中的暗桩，如今沿途据点都被人捣毁了大半，除了与朝廷有直接牵扯的不好动，其余的他们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都是连根拔除！你们却连对方是何人都没有掌握！你叫朕如何息怒？！”
“这……”璃肖也明白此次的确是他们大意了，请罪道，“陛下，臣有负圣恩，但眼下情势紧急，待臣处理妥当，陛下再给臣治罪也不迟。”
蓝覃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他无法轻易动他才会这般说，冷哼一声：“那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依臣所见，无极门一直隐匿在魔/教名下，有两个可能，一是魔/教发现了这件事，然后伺机报复，二是白道打着除魔的名号清缴无极门。”璃肖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据老臣查探，无极门沿途都是被悄无声息捣毁的，故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若是白道的话，名头越响越好，这么静悄悄地行事不像白道的作风倒像是魔/教的。
蓝覃思索片刻，果决道：“无极门只能作弃子了。”
按目前的形势来看，魔/教不知从何途径，掌握了不少消息，就连他们自信十分隐秘的据点都被铲除了，离城形势混乱，各方人马又紧盯着无极门。
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早抽身保全大局。
“臣也正有此意。”璃肖道，“不过，陛下，臣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贼人利用传说，将人都引到离城，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
“爷，霏然山庄到了。”寒影面无表情地汇报。
“恩。”风泽月不甚在意地应了声。
将手里的书随手扔在一边，“听说前不久定远侯的公子回来了？”
“是，好像是遇上了暗杀，婢女随从都送了命，霏然山庄的庄主巧遇，救下了他。”寒影回道。
“嗯？霏然山庄是今日才到的吧？”风泽月挑眉。
“是，定远侯得知后派了人去接回来的，所以小侯爷并没有与霏然山庄一道。”
风泽月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你回去继续盯着魔/教。”
“是。”
风泽月看着窗外，眼神晦暗难明，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呢？
“到了。”莫无言带她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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