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

2019年学会游泳以后,我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天天泡在游泳池里,每天雷打不动两小时。只有在水里我才能远离喧嚣吵闹和嘈杂的各类声音,也只有在水里,我才能感觉到我是个有思考能力、有温度以及……鲜活的人。

2019.9.30

第二天是国庆节,如果不出意外,明早九点以后泳池又会有大批游泳爱好者聚集,为了不和她们抢泳道,我决定今天就在泳池呆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岸上的教练喊“你要不要上来啊,快四小时了,再不上来你就要泡发了!”四小时?有那么久吗?也就是停下来这么几十秒,酸痛感从指尖传遍了手臂,游不动了。

接下来就是艰难地爬上岸,离开水面一瞬间浑身脱力,一心想快点回家睡觉。

到家以后爸爸为了让我睡得好点,把招财从卧室拖出去关了卧室门,我终于能深呼一口气……招财这家伙又胖了,压得我喘不上来气。

还没睡几分钟我的床猛地晃了一下,晃到第二下的时候我终于怒了“招财你能不能滚去你房间睡觉!”可是此时耳边没有平时胖狗艰难跳下床的“啪嗒”声,也没有胖狗艰难走路的喘息声,我有点慌,用意志力爬坐起来才发现,这不是我的卧室,更不是我家。

远处飘来的粉汤饺子味,提醒我这个地方应该是我熟悉的,“你来了。”是的,时空管理局的老朋友又来帮我解围了。“这是哪?你为什么又来了?”“搞清楚,是你来找我的。自己转转吧,你知道这是哪。别越界。”没错,提示音永远这么冷漠。行吧,我自己走走。

没走两步我看到两扇刷着绿色油漆的木质门,门上的绿色油漆早已斑驳,门把手上还有很多木刺。我试着拉开门,看到里面拖得发亮的水磨石走廊,闻到了消毒水煮毛巾的味道……这是我曾经呆过三年的幼儿园。

我看着墙上贴着各种歪歪扭扭充满想象力的画,心里五味杂陈,因为小时候我画工了得,画得实在是丑的可怕,每次画的画都是苏老师用一个大白兔奶糖“买”走,然后放在班里收纳箱里。刚想到这,我的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在这里站着干嘛呢不回班吃饭。”是记忆里温温柔柔的苏老师。“今天是你最爱吃的粉汤饺子。”苏老师拍我那一秒钟,不知道时空管理局的人用了什么方法,我的身高迅速缩到四岁儿童的标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我已经被苏老师抱起来走向教室了。

走廊里,还是有生活老师煮毛巾的味道,煮毛巾产生的雾气氤氲在黄昏的幼儿园里。这味道闻起来格外安心。

回到教室,苏老师给我盛了粉汤饺子,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就在我想吃第四碗的时候……“……你越界了,时间到了,该走了。”冷酷无情提示音又出现了,我只能赶紧喝完汤,把碗放进收碗铁桶里,抱了抱苏老师,和苏老师说再见。

根据时空管理局的指引,我来到了儿时最喜欢的地方——幼儿园广场,坐在秋千上正在发呆,耳边传来了疑问句“为什么想来这里?”

我看着被柔软温暖的金黄色铺满的广场,只觉耳边的声音冷得刺骨,不想回答,也不想深思,不耐烦却很认真地回复

“只有这里的落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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