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难

尸伏千里路,万里无人烟。

无数人穿着破烂不堪的布衣稀稀落落的往前走,所有人都是瘦弱不堪,脸饿得发绿,四肢细小,肚子也因为消耗不了草根和树皮这些硬物而鼓了起来身材畸形。

人群中有许多人一头栽倒在地,有的能爬起来,有的却是在也起不来,他们的家人哭嚎几声后拿过倒下之人身上的布包或是脱掉他的衣物摸了摸眼泪跟着人群继续走。

“大爷啊,我们要跑到啥时候啊?”我的脚无时无刻传来剧痛,看了看那破烂不堪的草鞋,已经磨破了我的皮刺入了我的肉里面。

“坐好。”坐下后大爷把我的鞋脱下,腿按住,几下就把肉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草拔出来,随后拿出几块破布把我脚裹上。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了,却还是被疼抽抽,咬着牙问大爷:“我们还要跑多久啊?这样跑下去得饿死在半路啊。”

大爷也坐在我旁边,看了看人群想了想说到:“宁翎此次兵锋极盛,连战连捷,不过尧国数座关险重城都守住了,在跑几天吧,等到了谕云就好了。”

大爷说完一把把我扯起,我像烂泥一样拖拖拉拉的跟着,没走多久就看见前面聚起一群人,喝骂和哭嚎传来。

“你是不是找死,吴老爷的车是你这个贱民能坐的。”

我往前挤去,只见一架马车旁一位身材粗壮的汉子对着面前抱着小孩的女人就是一马鞭,女人看到鞭子抽来抱着小孩弯腰用背挡住鞭子。

女人穿着一件破麻衣,露出的地方都是皮包骨头,逃难的人本就是饥寒交迫,何况一女人,女人被一马鞭抽翻在地。

女人却像是感不到痛一样,连忙爬起来对着马车不断的磕头求饶,磕得额头黑青,那道鞭痕也流出鲜血看着凄惨无比。

我连忙询问旁边的人:“老哥这是出什么事了?”

那人啧了一声说到:“这妇人的儿子走不动,她也抱不动就偷偷摸摸的把小孩放在官老爷的马车后面,这不,被发现了,她也是活该官老爷的车岂是她儿子能坐的。”

那汉子对着女人又是几鞭子,直到马车里的人说话:“武护卫,此等愚妇稍稍教训一下就好,还是快赶路吧。”汉子回身抱拳称是,把女人一脚踢开后赶着马车往谕云城走去。

我看着马车远去对着大爷说:“大爷,那官老爷心肠真好,要不是他这妇人就被打死了”

大爷听到我的话说:“那妇人饿得慌还带个孩子,别说打这几鞭子,就算不打那母子也没有活路,可偌大的马车却是连个幼童都容不下。”

女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痛的扭来扭去,小孩也哭喊着想把自己的娘亲扶起来,可女人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如那垂死的蛇。

人群纷纷散开继续逃难,大爷叹了口气继续拉着我往谕云城走去,我回头看了看,小孩哭得没了力气,女人也不在动弹。

这一路见过的死人太多了,那对母子虽然可怜可在这乱世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我跟着大爷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黑后选了个平整点的地方倒头就睡。

“快跑啊!”

“山匪来了!”

我还没睁眼就被大爷一把拉起,人群慌乱无比,互相推挤,我看见好几个廋小的人被撞翻在地随后被人群踩成烂泥。

山匪,又是山匪,这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明明都是一国之人同胞兄弟不去相互帮扶就算了,跑来掠杀流民。

熟悉的惨叫想起,一妇女如同牲畜般被几名山匪捆住手拖在身后,那妇女的男人躺在地上血流不止。

小孩哭叫着喊娘却惹怒了山匪,被一刀从肩膀砍到胸腔,山匪一脚把尸体踢开拔出刀后大喊:“谁敢惹毛爷爷我就是这个下场。”

说完还不解气对着最近的人砍去,砍死几人后拖着如同行尸走肉的妇人捆在一颗树上后继续抢劫杀人。

也有人奋起反抗,可他们都饿了不知道多久,多的是被一刀砍死,也有的用挑行李的担子乱挥打倒几个,反抗的人渐渐聚到一起,暂时僵持住了。

这时一骑马的山匪大喊:“一群废物,他们饿成那样挨上一棍又能怎么样,你们一刀就能砍死他们,自己的女人自己抢,别回去求老子。”

山匪听后想了想,确实就这些饿成骨头架子的人能有多大力气,就算有强壮点的能抗自己几刀。

山匪又变得凶悍起来,许多人被砍翻,惨叫声不绝于耳,场面混乱不堪,那骑马的山匪大笑着说:“给我抓几个小娃子,那肉嫩得很啊。”

许多山匪听后也不抢钱财了,都想抓几个女孩好讨好那骑马的匪头。

那骑马的匪首被一箭射翻,那些山匪还在杀人抢劫都没有注意自家老大被射翻。

我到处张望想找出那射箭之人,还是大爷把我头一扭指着一身穿黑衣弯腰躲在人群后的一男子小声说:“那人箭术了得,我差点都没看到。”

那男子见没人注意抬头看了看,随后弯弓搭箭一瞬,又是一箭射出,箭在半空便又弯腰躲着看也不看。

“死。”一身强体壮的山匪把面前的男人踢倒准备砍下时被一箭穿膛,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箭后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小心有人放冷箭。”

“大当家死了。”

那些山匪回头看去见自家老大被射死纷纷慌乱起来,可匪就是匪,只见其中一名壮汉大喊一声“别怕,只有一个人射箭,杀上去给大当家报仇,今天抢到的钱和女人都归自己。”

那些山匪听到那壮汉说的话后变得更加疯狂,那些抵抗的汉子终是抗不住,被砍死大半,纷纷散开逃命。

山匪如虎如羊群,老人和男人被乱刀砍死,妇人和女孩被玷污绑架,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几百山匪就把上万流民杀得惨不忍睹。

那射箭的男子看得牙眦欲裂,也不在隐藏,弯弓搭箭,几箭射出百发百中,可山匪人数众多,男子只得边射边退。

就在这时大爷扯住我往一个小山头看去,就在人群乱哄哄逃命时有一骑士躲在树后,等看清情况后转身往远处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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