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个侍女双手捧着天青色的托盘,盘上放在龙泉青瓷,暗香疏影。
宋卿书不疾不徐捧起茶杯,浅啜一口。虽有些苦涩,但回味甘醇,令口舌生津。
一盏茶过后,老夫人雍和淡笑:“过几日就是春日宴,皇后娘娘此次将地点定在了牧原湖,你们几人也可去凑凑热闹。”
老夫人看着几个孙子孙女相貌出挑,有为几个小辈操心的轻叹,也有满意的慰籍。
宋怜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唇角的笑愈发真实,想要快点见到什么人似的。
宋卿书看在眼里,轻抚茶盖,纤纤柔荑,漫不经心接过话头,乖巧低头:“是,祖母。”
至于宋嘉宴,一支手撑在下巴上,些许散漫慵懒,他在骊山书院时也参加了不少宴会,这等皇室举办的,他倒也清楚。
不过就是些贵族公子小姐变相的相亲宴罢了,他无甚兴趣,不过皇后娘娘的命令,还是不敢违抗。
但想到此次白煊庭这个同窗好友在,又悄悄打量他的神色,只见他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垂目睨着茶。
宋嘉宴撇撇嘴,白煊庭这个家伙在书院端的是君子端方,实则一肚子坏水,让他去这些个宴会,指不定将几个天真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耍的团团转呢。
越想越觉得有趣。
见孙子孙女们都应声,老夫人满意浅笑:“怜儿,你大哥回来之后你也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他。”
老夫人嘱咐完,宋卿书他们看她似是有些疲乏,就告退了。
见宋卿书从容起身,温和有礼,相比之前的不食人间烟火,多了些从容不迫的气质,这个人又变的更加脱俗。
秦嬷嬷亲手收拾了杯盏,将老夫人扶去了后塌,“老奴瞧着三小姐去了庄子一回,和之前相比不同了些。”
老夫人带着无奈纵容的笑意道:“岁岁之前是不懂事,不过爱争了些。从小专宠,性子自然娇纵,这一趟回来确实变了,不过变了好啊。如今这般才当得起我候府嫡女。”
今上多疑,不容世家壮大,岁岁的婚事到底容不得她做主。
天要变了!家族日衰,在所难免。
老夫人轻叹,面上不透露分毫。
出门之后,宋怜身边的新丫鬟状若无意的提到:“小姐,这次去春日宴, 可要如何梳个什么样式?”
宋怜有些恍惚,仿佛刚从哪回过神来,见丫鬟有此问,不由得有些踌躇。
她一个庶女,纵然大房没有亏待她,可她多穿的衣物根本比不上宋卿书,更遑论宴上的王孙贵族小姐们。
咬了咬唇,神色闪过不甘,没有回答丫鬟的话。心里却打定主意,去燕京城里最好的铺子里看看。
丫鬟见宋怜脸色难看,也是想到了什么,不敢多问。
那边,宋嘉宴带着白煊庭走至客房,巧的是,离宋卿书所在的香园只隔了一处院子。
将白煊庭安顿好之后,宋嘉宴看了看他,二人坐于圆桌旁,开始下棋。
宋嘉宴围下二子,甩了甩袖口,取了俩棋,自顾自道:“我说煊庭,你一直不愿去宴会,嫌弃烦闷无趣,今日为何应下,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白煊庭落下一子,缓缓抬起眼帘,“来到这燕京城,我自想多见见世面,有何不妥?”
宋嘉宴面色古怪,他白公子还需见世面?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腰间的玉带价值连城。
白煊庭并未解释,眉目低敛。
二人在棋场厮杀,宋嘉宴嘴角带着坏笑:“这下你可栽了!”取下一子。
白煊庭扫了他一眼,垂眸看着棋局,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落定最后一颗棋子:“你输了。”
宋嘉宴尾巴还没翘起来,闻此言一愣,不知何时, 原本略胜一筹的白棋已被最后一颗黑子逼压,坐困其中,毫无回旋的余地。
宋嘉宴有些挫败,自从遇上白煊庭,他就从未赢过棋。
宋嘉宴走后不久,夜幕降临。
一弯朦胧的月亮正从蝉翼般透明的云层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白煊庭,不,应该说是陆庭煊。
暗卫低声汇报着消息:“燕京流传出的流言查出来了,出自一个江湖散客。与京兆府府尹牵连不深的几家都在寻找这个人。”
听到这,陆庭煊嗤笑:“方斌此番真是大手笔,不过也是无用。不过是不是幕后之人是不是这个江湖散客还有待考察。继续”
“另外京兆府府尹的案子一出,燕京朝野上下似乎有些异动,探子来报先是五皇子进了宫里,其后六皇子秘密接见了户部尚书。”
陆庭煊凝眸:“派人一直盯着,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
“查了长宁郡主的过往,发现并无不妥,只是数日前有一次落水有些蹊跷....只是属下还未探出。”
陆庭煊面色始终清寒不乱,此时的他才算是撕破了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孔,威严寡漠,高拘自持 。
下属只感觉一道利刃般的视线凿在身上,压迫的他冷汗频出。
顶着这道视线他道:“我们的人进去探时被宋淮扬发现,已经自绝。”
说完这句话,就俯身投地,不敢抬头。
只听一道冷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下去再探,长宁郡主一事先放在一边,首先查方斌!我要知道其背后的秘密。”
暗卫应允,领命离去。
直至出门,身体才算是放松下来。摸了摸头顶的汗,来到燕国,世子威势又重了。
香园。
罗帐勾起,原本已安然入睡的佳人,睁开清亮的双眼,面容精致如琢,一袭青丝扰扰披在玉肩。
宋卿书走到窗前,一只孤零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划破黑夜,隐入了飞檐翘角,宋卿书取下鸽子右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便烧毁了。
从庄子回来之后,倒是没人敢在派人监视,宋卿书乐得轻松。
叶舟已经入山,事情完成大半,苏妙云自知无法护住账本,已经送入她手中。
接下来就等她搭这个戏台了!
大燕立国不过百年,世家大族外戚壮大,燕皇多疑,以养蛊的法子养皇子,太子和大皇子已在与乌孙一战中战死,这其中未必就没有其他俩位皇子的推波助澜。
本来男主的母亲只是燕皇宠幸的一个宫女而已,近来,突然晋了位分,被封嫔号,家族也跟着水涨船高,依然日渐辉煌。
书中所说宿州贪污案幕后之人乃是是六皇子,六皇子的母亲为赵贵妃。
赵氏一族速来强大,燕皇在他的两位皇子死后,迅速打压赵氏,为招致祸患,赵氏一族索性顺了燕皇的意。
宋卿书双唇勾起,台子搭好后,可别让她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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