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雁门五绝

正洪通不在乎众人的看法,依旧决定对战五绝,无论胜败,都不能让中原武林丢脸。

“听说洪帮主的打狗棒法十分了得,今日有幸,让我兄弟五个见识见识?”雪无痕说罢,点头示意其他兄弟。他首当其冲,叶无声和水无情紧随其后。

只见一枚透明雪镖先一步射到洪通面前,叮当一声,洪通便将雪镖打落,就在雪镖落地的瞬间,数十枚雪镖紧随而至,洪通顺势旋转翠玉竹杖,本想遮挡雪镖,却不想,一把叶扇划过眼睑,之后便是一把无形的水剑刺向了他的喉咙。

“洪帮主,当心!”鲁有脚紧握拳头,恨不得上前帮忙,只可惜自己武功平平,根本不是五绝的对手,但他瞬间想到了丘处机。

“邱道长,这五绝武功不凡,恐怕洪帮主撑不了太久呀!”

“鲁长老言重了,洪帮主的打狗棒法绝世无双,再加上他的降龙十八掌,恐怕无人能敌吧?”

“但是,你看洪帮主都已经三面受敌了,他也没使出打狗棍法和降龙十八掌呀?”鲁有脚十分焦急,“邱道长你快想想办法呀!”

“不是贫道不愿帮忙,只是……”丘处机有些犹豫,“插手中原盟主大会,实在有违师命!”

鲁有脚知丘处机为难,无奈之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洪通如何反击。

花无色见洪通已是腹背受敌,强弩之末,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花针悉数射出,数十枚花针快若闪电,纷纷射进了洪通的身体,花无色本以为偷袭得逞,却没想到,洪通非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急速将水剑、叶扇、雪镖纷纷躲开。

四绝见洪通内功如此深厚,开始变得谨慎起来,雪无痕展开双手,再次将雪镖掷出,这次他没有直接射向洪通,而是将雪镖舞成圆圈。水无情见时机成熟,迅速抛出水剑,将水剑固定在雪镖中间,伴随着雪镖一起飞转。月无影看准时机,更是乘风借势,顺手抛出了两把月刃。叶无情嘴角上扬,他将叶扇使劲一扇,白沙纷飞,雾烟弥漫,飞沙走石骤起,就像一阵龙卷风,吹得人看不清东西,分不清南北。

洪通看时,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虽然他以翠玉竹杖支撑,但还是向后倒退了几步。当他再看清的时候,一条冰洁玉白的长龙踏沙踩浪,呼啸而至,它口吐长剑,头嵌月刃,满身刀刺,似乎可以吞噬一些,它面前的洪通,犹如沧海一粟。

洪通从未见识过如此诡异的武功招式,眼下也只能拼力一搏,他身体斜倚翠玉竹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左手半圆,右掌向外推去,一条飞龙腾空跃起。

“快看,降龙十八掌!”

“好精妙的掌法呀,今天总算见识了!”

“今日这雁门五绝,真就要‘绝’喽!”

鲁有脚见洪通终于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台下的丘处机连连摇头,“这降龙十八掌,可说是武学巅峰,动作平奇而威力无穷,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凭掌力强猛取胜,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但反观洪通掌法,有招式而无劲力,难道……”

“嘭”的一声,双龙相容,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雾散烟消之时,众人见那五绝中的花无色瘫软倒地,月无影口吐鲜血,雪无痕白衣尽碎,水无情满面水痕,叶无情叶扇撕裂。

洪通依旧斜倚翠玉竹杖,只见他面含微笑,住着竹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没说赢也没说输,只是来了句“老子饿了,要吃烧鸡!”,便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诸位想必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中原武林盟主呀,当属丐帮洪帮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对,就应该是洪帮主的!”有人呼喊,也就有人跟着附和。

“放屁,你把丐帮洪通叫过来,让他做这中原盟主呀?”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骂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纱之人早已跃上擂台,身后站着雁门五绝。众人知其来者不善,又有雁门五绝这样的侍从,更是无人再敢上前。

杨焱见状,虽知不敌,但作为前任中原盟主,不可做那缩头乌龟,他顺手拿起龙鳞剑,向黑衣人拼杀而去。

黑衣人毫不在意,掏出五枚银针,瞬间刺入了五绝头顶的百会穴。他们面目狰狞,动作怪异,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他们本已深受重伤,如今却变得更加强大。

“杨盟主这次必死无疑啊!”

“他如何杀得了野兽?”

“一人已经足够难缠,现在变成了五个怪物,武林休矣!”

……众人议论纷纷,暗自琢磨。

“怪物,拿命来!”

杨焱使出一招横扫千秋,剑气直劈五绝而去,五绝虽然动作僵硬,但还是轻松躲过。杨焱顺势再进一招平沙落月,龙鳞剑犹如天降闪电,从天而降,直取月无影的首级。众人皆以为这次月无影必死无疑,谁知,龙鳞剑在月无影头顶七寸处戛然而止,任凭杨焱如何发力,剑尖始终分毫未进。

月无影左手举过头顶,紧紧握住了龙鳞剑,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掌间慢慢渗出,他右手发力,将月刃挥向了杨焱。杨焱猛然醒悟,迅速抽出龙鳞剑,飞旋而下,急退数步,低头看时,衣衫早已被月刃划开了裂口,再晚一步,估计就会腹破肠出。杨焱双脚尚未站稳,一根根花针簌簌而至,钉在了他的脚边,他飞身而起,旋转衣衫,挡下了其他花针。他双脚刚刚落地,突觉腰间一阵刺痛,一枚银色雪镖已经刺入左腹,血流不止。杨焱来不及处理伤口,继续对抗叶无情的扇刃,他飞起一脚,抵住了扇刃,趁机封住腹部穴道。就在这个空隙,无形的水剑从天而降,砍在了龙鳞剑上,“叮当”一声,龙鳞脱手。

失去兵器的杨焱瞬间变得被动起来,再加上左腹阵痛,无法运功,他不得不左右躲闪,伺机偷袭。五绝将他围在中心,轮番攻击,他已经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众下有人看不过去,便冲到台上帮忙,却被五绝一一击杀,直到无人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台上的杨焱孤军奋战。

“邱道长,您快帮帮他吧,再不出手,他会死的!”鲁有脚恳求道。

丘处机犹豫片刻,道“中原盟主,生死有命,不涉江湖,师命难违!”

鲁有脚劝说不成,喃喃自语道“都说全真教广济天下,如今却见死不救!”

“师父,咱们帮帮他吧!”

“再不出手,那五个怪物会把他打死的!”

“是啊,是啊!”一直默默无语的孩子们也跟着劝说。

鲁有脚见丘处机依旧犹豫不决,猛然跪倒在地,孩子们见状也纷纷跪求起来。

“哎,天意天意啊!”丘处机长叹一声,拂尘一挥,双脚点地,一跃而起。

“住手!”丘处机大喝一声。

五绝早已杀红了眼睛,顾不得奄奄一息的杨焱了,转而向丘处机攻来。

丘处机在擂台之下观战已久,早已看透玄机。他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五绝背后,使出御阳神功,将五绝百会穴中的银针一一逼出,五绝轰然倒地。

“好啊,好啊!”

“邱道长真乃武功盖世!”

“武林有救,中原有救啊!”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丘处机只觉得台下众人恶心不已,就像那墙头草一般,随风摇摆。

丘处机看了一眼倒下的雁门五绝,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睛。

“倘若以我一人之力,对战五绝,恐怕胜负难定。如今黑衣人居然可以用五根银针操控身受重伤之人,其功力必在我之上,倘若我与他交战,定会两败俱伤!”丘处机思索着,并未动手。

“全真教弟子果真非同一般,居然一眼识破了我的傀儡术,倘若我与之交战,定难分出胜负,眼下唯一要任是杀掉杨焱,与他纠缠实属下策!”黑衣人也在考虑,他见丘处机岿然不动,便觉得脱身时机已到,随手抛出几颗百花雷,一阵烟雾瞬间将擂台弥漫,难辨东西。

片刻之后,烟雾消散。

“快看,五绝的尸体没了!”有人大呼。

“黑衣人也不见了!”有人惊讶。

“他定是害怕邱道长的神功,不战而逃了!”有人大放厥词。

丘处机深知,黑衣人的离去并非害怕自己,而是另有隐情。

“邱道长打败了黑衣人和雁门五绝,理应当我们中原盟主啊!”有人提议。

“对呀,对呀!”有人附和。

“诸位,贫道乃全真教弟子,做不得中原盟主。贫道出手,只是救人危难,情非得已,这中原盟主当……”丘处机还未说完,忽听一阵哭声传来。

“爹爹,爹爹,你快醒醒呀!”一个七八岁上下的小姑娘趴在杨焱的尸体上痛哭。

丘处机这才意识到,黑衣人在逃离之际,射杀了重伤的杨焱,而此时痛苦的姑娘正是杨焱的女儿。

“杨姑娘,你爹他……”丘处机有些自责。

“都怪你们,非要搞什么盟主大会,否则我爹他……”小女孩脸带泪痕,又急又气。

“他们搞盟主大会,关我师祖什么事儿?再说了……”还未等师儿说完,丘处机便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气得师儿转过身去。

“杨姑娘,贫道本不欲多管武林之事,今日见令尊寡不敌众,本想救人,却没想到一时大意,中了黑衣人的计谋,让令尊遭人暗算,贫道实在有愧。倘若姑娘不介意,日后若有需要,贫道愿效犬马之劳!”丘处机上前安慰道。

“哼……不用你管,难道我们堂堂御剑派还要你一个道士帮忙不成,真是可笑至极!”杨姑娘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冷嘲热讽起来。

“我们堂堂御剑派还要你一个道士帮忙不成,真是可笑至极!”师儿听不惯,学着杨姑娘的腔调重复起来。

“你找死!”杨姑娘怒火中烧,竟然抓起地上的龙鳞剑冲向了师儿。

丘处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龙鳞剑打掉在地。众人都以为杨姑娘也会就此罢手,谁知她却变本加厉,更加嚣张起来,她发疯一般,继续冲向师儿。

李全“哎呦”一声,痛苦地跌在地上,“不许你伤我师儿妹妹!”

原来是李全挡下了杨姑娘一掌,被她打翻在地。

杨姑娘见李全一脸囧样,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本姑娘出气了,也就罢了……你们还看什么?还不赶快将我爹爹的尸体送回府上!”嚣张的大小姐呵斥着随从们。她把手一扬,撂下一句“盟主还是我杨家的!”,就带着随从离开了擂台。

“这杨姑娘怎么如此嚣张跋扈?太可恨了!”师儿一边埋怨一边拉起李全。

“李全,你没事吧?”李猛也要上前搀扶。

“你刚才干嘛去啦?若不是李全哥救我,我怕要遭那妖女的暗算了!”师儿一把推开李猛。

“邱道长,在下实在太过鲁莽了!”鲁有脚满脸愧色。

丘处机微微一笑,“贫道本想助你一臂之力,可谁知雁门五绝的出现,破坏了盟主大会。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就是请鲁长老随贫道一同上山,禀明师父,让他老人家出面帮忙,势必有所收获,不知鲁长老意下如何?”

“邱道长的美意,在下心领了,既然武林已是一盘散沙,也就没有争取的必要了。不如在下先返回卫州,继续扩大丐帮的势力,乃为上策!”鲁有脚见武林各派不欢而散,又见丘处机无可奈何,实在无脸再跟着他一同上山。

“也罢,既然鲁长老心意已决,贫道这就告辞!”

丘处机和鲁有脚辞别后,便收到了师门的飞鸽传书,锦条上只有四字:教中有难!

师徒几人丝毫不敢耽搁,匆匆离开了栖霞镇,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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