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陛下已登基五载,不过区区五年的春秋。
冬去春来,夏去秋来。
落叶轻轻拂过京城的石墙,飘在曾经奢靡煌丽的府邸上,而今的残墙断壁上。
终究什么都没有留住。
当年奢靡的宅院,满墙的红花绿柳。
如今早已成残墙片瓦,人人避之不所及的地方,凄凉的让人心疼。
那破败的庭院,处处透着悲凉。
邢国公府曾经争啊抢啊,费尽心机就是为了保住那点荣华富贵,如今看来倒像笑话一般。
这偌大的京城,世家新贵众多。
而南宁庸氏这个京都辉煌过家族,早已被岁月遗忘在偏远的角落,好似从未出现过似的。
可虽说邢国公府招了此等大难,但好在当今陛下,也不是全然失了理性之人。
除了邢国公,那一脉三代直系。其余剩下的旁支分宗,倒也没有牵连了去。
如今虽说没有牵连了性命,但早也没了往日的体面,老老实实窝在祖籍南宁城里惶惶度日。
那一年,邢国公的血染红了东市的菜场,却也无法平息当今陛下心中的怨火。
竟下旨将入土的南宁庸氏已亡之人,掘坟挖出鞭笞暴晒。
而后扔进乱坟岗,而此种种,却无人敢阻碍。
笑话,皇帝大权在握,兵权在手。
谁敢?命还要么?
这朝堂之中,都是修了千年的老狐狸。
惹怒圣上?!还是在潜邸做王爷时,就被先皇派到塞外驻守多年的将军亲王?!
是嫌命长?还是日子太安逸了,想增加些波澜?
若是让陛下一个不高兴,下令彻查当年的事,朝野上下又有谁的手是干净的。
恐怕最后,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皇帝显然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却还放愿意他们一命。
已是感激零涕,哪敢在陛下耳边叨扰?
若是连这点脑子也没得有,日后也别做什么官了,还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种地。
这等吃力不讨好,反要丢了性命和家族前程的事,又有谁去做?
终究是要靠着那几两俸禄,活下去罢了。
那一年,庸氏尸骨遍野,人走茶凉。百姓无不称快,欢喜的好似过年了般。
陛下听闻后,微微一笑只是说了句,“虽为血源之亲,但依法而治,才方不负天下黎民百姓。”
如此寥寥数语,便堵住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众口。
反尔赢了民心,得了个贤名。
陛下年少时曾读过左先生注解的《春秋左氏传》其中有一篇文章叫《郑伯克段于鄢》。
文中讲得就是,郑武公有妻名子叫武姜,生了郑庄公和他弟弟共叔段两个儿子。
庄公即位后,共叔段因母亲武姜的喜爱,在朝中嚣张跋扈,武公也不恼,有求必应。
最后竟惯的这个蠢笨无能的弟弟,有胆子贪图起了王位尊荣起来。
后来让武公打着清洗逆贼的名号,了结了那共叔段。
陛下读后活学活用,没着急用在旁人身上,倒先用在了自己的外祖家。
那时陛下还是驻守边关的亲王,京都因他的有意的庇护,使庸氏愈发地目中无人。
平日里欺男霸女,侵占百姓良田,贩卖私盐。
最后竟觉得日子太好过了,胆大包天的私藏龙袍,意图谋反。
刑国公府是蠢的,蠢笨亦如书中的共叔段一般。
庸氏十八年前的冷眼相观,种下的恶果终于在十八年后。因自己的愚蠢和贪念,亲口品尝。
那年陛下的母妃,深陷宫闱陷害,走投无路。
陛下当年还是孩子般的模样,堂堂皇朝的三皇子,却跪在邢国公门前,苦苦哀求外祖家帮衬一二。
天真的希望外祖家插手,助其母洗脱冤情。
可却依旧朱门紧锁。。。
当年之事,终究是一桩冤孽。如今,以邢国公府了结,也是好的。
只是那个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而进宫的倾城佳人,曾经差点使的君王,不上早朝的温妃回不来了。
那惹得满宫红颜妒,娇花独自红的窈窕妙人,娇弱的像个依附于他人才能过活的菟丝子。
在深陷宫闱陷害时,她将希望寄托于她深爱的丈夫,希望他会还她一个清白,护她安稳。
可那个口口声声情与爱,曾将她搂在怀中与她耳鬓厮磨对她许若,此生不弃卿的君王,却转身就将她打入了冷宫。
摔碎了她的幻想,狠狠地剜去了她的真心。
也是,帝王……有什么情爱可言?
逢场作戏,甚至为了利益为了所谓的帝王之术,连喜欢都可以演出来。
可偏偏温妃信了先帝,她信了那个如同镜花水月般的爱,并沉溺其中,沉溺在她和帝王所谓的“爱情”中。
她以为天真的以为她赌赢了,却不知她也不可免俗。
当她毫无利用价值时,那个曾满眼都是她的丈夫。
天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她曾那么深爱的丈夫,对她恍然若陌人,绝无半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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