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日后,三哥游玩归来,带了只稚气未脱的兔精,我瞧这兔精生的明眸皓齿,一双杏眼恍若含了秋水一般,不禁朝三哥调侃道:“三哥这次出游收获颇多啊,这又是从哪得来的女娇娥?”

三哥被我说的这一番话逗笑,他探手摸了摸兔精的头:“说来话长,那日我途中路过一处树林时,听见了些打斗的声响,待我走进时,便看见他和一群狼妖纠缠,我从那群狼妖手里救下他,从他口中得知他家中父母都被狼妖劫走,唯有他一人逃脱,我瞧着他孤苦无依便将他带了回来”。

“原是这么一回事儿”我端详这兔精也就十几岁的孩童模样,他那爹娘如今被狼妖劫走,想必是不会有生还的希望了。不免心中生出恻隐之心,于是我朝那兔精问道:“你可有名字?”

兔精圆杏一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了几下,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姐姐,我姓白,名陆,字泽颜”。

他一张口,我就觉出原是这唇红齿白的美娇娥竟是个男儿身,只因这兔精容貌生的太过倾国倾城,叫我一时分辨不清楚。

“你以后便跟着你救你那位哥哥在这里住下吧,这虽比不上你自己的家,但总归是个好的住处。你看如何?”他朝我点点头,我心里估摸这孩子也就不过几万岁,让他跟着三哥今后也是个依靠。

三哥归来的第二日,我便向三哥询问去桓城的路,还把明渊如何救我等云云之事说与他听,

三哥听后便学着我之前的样子调侃道:“哦?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俏公子?”

“三哥贯会取笑我,我这是捡来的,岁数大了些,可不比你那位强”我伶牙俐齿的朝三哥怼道。三哥听完以手抚了抚额角,仰天长笑了几声:“如今我们小青儿嘴巴越发伶俐了,你三哥我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我这几个哥哥中,唯有三哥这厮整日里没个正形。

玩笑过后,我心里惦记这那事,遂我朝三哥正色道:“好了好了三哥,我既应了人家,那就应该说到做到,你快别取笑我了,快快告知我去桓城的路”。三哥见我正言正色说出这番话,问我:“小青儿可说的是真的?”语气颇有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有答应了人家不做的道理。”

“哈哈哈,我们小青儿又是哪门子君子?”三哥收了手中的折扇,伸手一揽,一张不大不小的图纸便摊在他手上,他张开图纸向我展开:“小青儿想要做的事三哥我定要支持,不过你从未出去过灵岐山,我只怕你途中遭遇危险无人护你周全,你且带着这宝物,到时它自会护你周全。

语毕三哥搁了图纸在我手上,那图纸正是通往桓城的地图,我只觉那地图下有个鼓鼓囊囊的物什,掀开来定晴一看,原是个不大不小镶着金边的锦囊,想必这就是三哥口中的宝物了。

我细细端详那锦囊,琢磨着三哥让我拿这锦囊做甚,这锦囊怎么也不像什么防身的武器,于是我朝三哥道:“三哥,这锦囊有甚用处?”

那厢,三哥却拂了拂袖子:“青儿你且听我的,切记,这锦囊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打开,倘若你日后深陷险境,再将此物打开,你可听明白了?”。

我瞧这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三哥如今却正言厉色的将我劝导了一番,搪塞不得,我只能将那锦囊收下。彼时我尚不知那锦囊却是能救我于水火之间的宝物。

三哥回来后第三日,我同那明渊携了地图,带了些路上用的盘缠和干粮,准备启程去桓城,临走前,三哥瞧见那明渊,弯了弯眼眸望向我:“哟,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俏公子?”继而望向明渊。

再看那明渊被三哥望的不明所以,却也是静默的立着,我晓得我那三哥的火热性子要是和这明渊周旋起来,怕不是又要在灵岐山耽搁上几天了。

是以,我匆忙挥手和三哥告别,拉着明渊那厢就出了灵岐山,明渊不甚言语,倒也没说什么。

灵岐山钟灵毓秀,山外仙雾缭绕,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崇山峻岭下湍急的溪水缓缓流动,汇成一处。临走前我想起三哥说的话,便将那锦囊贴身带着。

此番去桓城,我看了眼那地图,桓城距此处相距甚远,方有那碣石潇湘之意。我瞅了瞅明渊,正愁着旅途遥远不知怎得去好,却见那明渊收了图纸,瞧了我一眼忧愁的样子,开口宽慰道:“桓城路远迢迢,倘若步行,不出一年半载恐怕难以到达。御剑飞行倒是可以加快进程,青青以为如何?”我一听,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不过这御剑飞行,我这几百年间从未用过甚兵器,更别提用那兵器飞行了,用我三哥的话说,那便是不学无术,这倒也是没冤枉我。于是乎,我脸上的忧愁更佳了:“御剑飞行自然是好的,可我从未学过什么御剑飞行,我只怕到时会拖你的后腿”。

明渊察觉出我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只见他伸手一招,修长的手指不知使出了什么术法,一把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中,那剑剑身通体散发着阵阵波光,剑柄雕刻着精妙绝伦的龙纹。他抓了剑,口中不知又念出了什么咒语,那剑竟然随着他念的声声咒语慢慢变大,最后竟像船似的横在我们面前,我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又是什么厉害的术法,怎得我为何从未学过?正思索着,明渊却将双脚踏入那像船似的剑,末了把手伸向我,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木木的把手伸向他,他牵了我的手用力一揽,我就被他带入那像船似的剑,我端详着那剑无甚不妥,倒是和那真船一般,双脚用力踩踩,质量也和那真船一般无二。

正惊奇着,头顶传出几声清笑,这笑像根根羽毛拂过心间,弄得我心里直痒痒。抬了头,就看见那明渊弯了眼眸,勾了嘴角盯着我:“待会我御剑时,你双手且抓紧我,天上风大,我怕你到时不留神会掉下去。”我听的出来他说的这话是强忍住不止的笑意,我欲辩解。明渊那厢口中不知又念出些我听不懂的咒语,他念了咒语,我只觉脚下的剑竟微微发起抖来,莫不是这剑也同我一般?那剑抖了一阵子,停了抖以后我好似失了重心般站不稳脚跟,慌乱间便伸手抓了前面明渊的衣角。

稳了稳身子,耳边有劲风刮过,许是那风掺杂了空气中的不明物体,竟将我吹得睁不开眼。身子逐渐失了重心,眼睛又看不见,我只得紧紧环住明渊的腰身,此时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我只觉得我那小命要紧的很。

我紧紧环住明渊的腰身,身子全然贴在人家身上,那剑飞了一会儿,我就觉得那失重感消失了,待我睁开眼时,眼前顿时一片清明。浮云轻如薄纱,飘飘然从眼前掠过,我伸手抓了抓,那浮云就如那空气般淘气似的从我指缝中溜走,轻柔的风送来花的清香传入鼻中。

手中正把玩着那轻如薄纱的浮云,方听得那明渊的声音在前方传来:“青儿可否抓松些,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又逃也似的从他身上跳将下来,嗯?为何要用又?又为何此等场景如此熟悉?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又。讪讪一笑,就看见那明渊眼眸中如水似的含着笑紧盯我,半晌,他缓缓开口道:“孩童也就是你这番模样了。”不晓得那明渊说的是何意?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我只觉我额前的碎发被吹的张牙舞爪,一个不稳竟然要从那剑上跌落下去,这下空中张牙舞爪的不只是碎发,还有挥动双臂的我。明渊瞧见我那窘样,长臂一伸便把将要从剑上跌落的我捞了回来,我被带到他怀里,我心有余悸的再次紧紧的环抱住他腰身,也不管此时我们的距离有多么亲密。清笑再次从头顶传来:“方才叫你抓松些,不是让你放开,这次可抓紧些,可明白了?”言语中尽显无奈。我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不轻,末了,抬头看了看他的脸,木讷的朝他点了点头。明渊倏的低下头,我便看见他含了水的深邃眼眸,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激起我心中的阵阵涟漪。只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小鹿般撞进我心窝。许是那距离太过近,我抬手讪讪的摸了摸了鼻子,心似慌乱的小兽般想要逃。明渊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发,还将刚才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到耳后。我只觉脸上发烧似的滚烫,不敢看明渊的眼睛,就盯了他胸口的衣襟结结巴巴道:“唔,这这这这天上的风也太大了”。忽听得头上的朗朗笑声,微抬头,便看见明渊如烈火般的灼灼目光,于是,我将头埋的更低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