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龙令

朱县令捻着胡须:“谢捕快,你何出此言?”

谢鹏程拱手道:“启禀大人,卑职发现了好几个疑点,行凶凶器不知所踪;王癞子的头不知去向;倘若是张王氏行凶杀人,必定要处理尸首,为何却将其脑袋砍下,尸首留在此处,岂不更令人生疑?何况一个农妇,如何砍下一个壮年男子的头颅,刚才卑职已经查看过尸首的颈部,切口处平整光滑,卑职大胆猜测此案必定是男子所为。”

朱县令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陈师爷趁势建言道:“大人,草民以为可让谢捕快负责调查此案。”

朱县令沉吟了片刻:“按理说侦缉捕盗确属捕班捕快之职责,那此案就交由谢捕快全力调查。吩咐下去,县衙各属一定要全力协助谢捕快。”

谢鹏程拱手应道:“卑职遵命!”

仵作李会荣抬头看着谢鹏程道:“谢捕快,尸格待回到县衙之后会给你一份。”

朱县令看了典史一眼,典史范从流也点了点头:“属下已勘查完毕,现场勘查笔录到时一并转给谢捕快。”

陈师爷转身对里正说道:“时辰不早,不便叨扰里正及各位乡邻。县令大人就此回衙,尸首由我们一并带走。此处虽已勘查完毕,张王氏还是另择他处安歇才是。明日县衙将会加派人手来此处全力查找王癞子的人头以及作案凶器。”

谢鹏程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自己不过是为了张王氏仗义执言,当时并未想太多,如今这无头尸案落到了自己身上确实压力山大。兰月坊一案就是为了解救贺晓星,现下这无头尸案又是自己包揽上身,莫非自己真要在这侦探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底?

回到永平县衙已是深夜,谢鹏程就在捕房的床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先去看望贺晓星,一进他家谢鹏程忍不住连连感慨,毕竟是富家子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府虽不是豪宅大院,最起码也是个三进的院子,已经很不错了。

进了贺晓星的卧房,他正躺在床上喝茶,听到谢鹏程说县令命他侦破无头尸案,不由得一口水喷了出来:“我去,鹏程你也太猛了吧,上学那会儿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能扯啊!”

谢鹏程看着贺晓星一拳砸了过去:“你小子,要不是天台喝酒碰啤酒罐,咱俩能一起穿越到这个破地方?特么的,你居然还是一个富家公子,而我却是一个县衙的小捕快!”

贺晓星慌忙举手阻挡:“被雷劈穿越这事谁也没想到,不管怎么说最起码咱俩还能做个伴。”

谢鹏程无奈道:“等会儿该回家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的人。”

贺晓星也是一脸紧张:“原主还有一个母亲,每次跟她说话我都紧张的很,生怕露馅。”

谢鹏程看了看贺晓星,心下顿时起了同情之意,自己的家中虽然只有一个妹妹,他也担心回家以后举止言行会穿帮啊。

推开了自家那破旧的木门,低矮的院墙与县城栉比鳞次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同人不同命啊!

“哥!你回来了啊!”看着眼前那个古装美女,一身的质朴装束却掩饰不住丽质天生,素面朝天竟是眉目如画。原主的妹妹居然这么美,谢鹏程看的是直咽口水。罪过,罪过,这是自己的妹妹。

“这几日是不是衙门有什么事,看你一直也没回来,我去捕房找过你,他们说你当差去了没回来。”

“这不是贺晓星出事了,我想帮帮他。怎么说也是兄弟,不帮他怎么说得过去。”

谢俪影点了点头:“爹娘去世的早,晓星哥时常接济我们,如今他有危难我们帮他也是应该的。”

“哥,屋里面你的床塌了一角,可惜我不会修缮,有时间你修一下,要不是晚上你可没地方睡,我先给你做饭了。”

“好的,体力活交给哥来!”独生子的谢鹏程突然多了个妹妹很是开心,直接冲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是他睡觉的屋子,房里面只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纸屋里看不太清楚。依稀看得出来挨着墙的是一张简易的木床,此刻床脚塌了下来。由于床脚是在几块石头上垫起来的,当时石头上应该是抹了糯米石灰浆,按理说比较牢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石头塌了下来,导致一处床脚塌陷。

谢鹏程感概道,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没时间休息。拿出几块较大的石块将床脚垫了起来,他想清理一下周围的碎石头。

这是什么,床脚塌陷的下面似乎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粗布包袱,谢鹏程用力把它拉了出来。坐在地上,谢鹏程看着手里的粗布包袱好奇心瞬间爆棚,这是宝藏?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再打开木盒,谢鹏程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认为下一刻看到的将是一盒亮闪闪的黄金。

咦,这是什么?盒子里面是一方金色的牌子,还有一块玉佩。金色的牌子入手较重,正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牌子的背面还刻着一个“龙”字。看样子,像是金子做的,应该比较值钱吧。那块玉佩触手生温,刻着的像是飞禽,连上面缀的穗子都是金黄色的。

不料就在谢鹏程手捏金色龙牌的那一刻,异变陡生,大脑中突然闪现过无数的画面,满天箭矢如雨、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一把长剑劈面刺来、一面金色龙牌在腰间跳跃、一个身形高大之人身穿蟒袍站在那里、电闪雷鸣中自己仓惶出逃……

谢鹏程手捏龙牌大脑剧痛不已,慌忙丢掉了它,把它紧紧锁入木匣,甚至连玉佩都没仔细看,只是剧烈地喘着气,颗颗汗珠滚滚而下。不行,回头要好好问问贺晓星,看他知不知道。谢鹏程慌忙藏好了包袱,把床先大致垫好最起码晚上不耽误睡觉。

第二天谢鹏程进了捕房,今天是他当差的日子。他先去典史、仵作那里取来了现场勘查笔录和尸格,听说县衙安排的差役在槐树村毫无任何发现,既未找到死者的头颅,也未找到砍下头颅的凶器。

谢鹏程打开了仵作的尸格:男尸,卧房头南脚北,仰卧,头颅缺失,脖颈处切口光滑平整,全身衣服完好,左足未穿鞋,全身无伤痕,右胸有一道陈年旧疤,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关节较粗大,双手积年旧伤较多。

看着这份尸格,谢鹏程疑窦丛生,为什么男尸的头颅不见了,莫非凶手想要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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