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冥有鱼,以龙为食

二月晚上,郢都城的水仙花开了,香气布满整个郢都城,虽这座南楚古都已经历过两次亡国了,可郢都城还是那么让天下豪客皆喜爱,郢都城中的清水亭中,烟波浩渺,日晒的日光照在水中,鱼儿的影子照在清水亭下的浮墙上,鱼儿们从水中探出头来,蹦出的水花打在浮墙上,沾了一会,落下来砸在水中开起如仙子般的水仙花。

水亭中一位身着锦服的公子端坐在圆木椅上,将手中紧紧握着的剑放在一旁,水中一只鲤鱼冲出水面,水波打在公子的锦衣上,而身穿锦衣的公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突然一只被人们叫做龙鱼的凶鱼突出水面,直奔鲤鱼来,换做以往的鲤鱼早已逃走,而公子眼前的这只鲤鱼却毫无动静,龙鱼一跃而起张开利牙向鲤鱼扑来,鲤鱼见势往旁一闪,龙鱼顿时扑了个空,转头继续向鲤鱼扑来,这次鲤鱼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鲤鱼背起身向龙鱼的方向跃去,顿时把龙鱼弄了个懵逼,一转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身了,挣脱了一会死在了石头上,鲤鱼顿时扑了上去将龙鱼叼了下来,奔进水中没了踪影。

修行的公子的目光顿时变得惊呆了,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公子顿了顿,自顾自的喃喃道:“北冥有鱼,以龙为食”修行者本名陆机,西陵灵山玄门弟子,因南楚亡国,玄门遭受灾难,掌门被景军带走,作为一位玄门子弟的陆机被迫从灵山逃了出来直奔郢都,这句话曾是玄门掌门说过的一句话。

陆机想找找那只鲤鱼的踪迹,可却丝毫找不到鲤鱼的踪影,陆机叹了口气,回想着那句话,可却想不到什么,陆机拿起剑顿了顿走出清水亭。

陆机走在朱雀街上,天早已黑了,而郢都朱雀街上亡国前热闹非凡,亡国后依旧灯火照天明,两位少男少女站在青楼下,少男笑了一会,拉住女子的袖手笑道:“唐妹妹,什么时候才让我舔你嘴上的胭脂?”唐妹妹妹妹红着脸低头一言不说,陆机看得眼花缭乱,看着唐妹妹的红脸如池塘的莲花,陆机虽看不惯青年公子的行为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靠边走了过去,被青年公子叫做唐妹妹的唐若雪的目光却跟着陆机飘了过去,唐若雪暗暗想到:他真的长得太漂亮了,可惜好似是个太监,唉!一旁走过去的陆机倒没想什么,本想好好地在郢都城逛逛的,谁知自己的容貌却吸引了女子,她还把自己当成郢都太监了。

唐若雪心里一狠,下定了决心要把陆机带走,唐若雪笑着对青年公子说道:“林公子我出去一下,待会再来找您”林公子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快去快回”唐若雪一下子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身穿的长裙了,只是一直跑,跑到陆机身前,对着他轻轻一笑拉起陆济的手就往外走,这把陆机弄的一脸懵,想问什么却没问成,只是跟她一直跑,他觉得很温暖,唐若雪突然觉得抓的很轻,往后一看原来住的是陆机的袖领,突然脸一红,羞答答的低下头,虽带走的是个太监,但他那么漂亮一切值了,唐若雪想道,这是她第一次对异性的触动,自己年少时本是祁山弟子,后被人卖去了青楼,因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所以多次被选为花魁,但这次是她觉得唯一自由的事。

这一瞬间如电似箭,唐若雪拉着陆机跑进一支停泊的渔船中,樊小钗盘腿坐下,喘了口大气,瞄了眼坐在一旁的陆机,太漂亮了,唐若雪暗暗想着,但目光瞄到了紧拉着陆机的手,唐若雪突然脸一红,将紧拽的手收了回来,为了避开陆机的目光她试图转身,可她却做不到,看向正在远去的郢都青楼,陆机想问什么但又咽了下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唐若雪,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唐若雪将涨红的脸一收,淡淡的说道:“郢都郢城”。

“那......”陆机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他来郢都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弟弟陆翊但现在,想到这儿陆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眼即将离去的郢都主城,坐在一旁的唐若雪正在叹息他是个太监,但他转身回来后,唐若雪的目光落到了陆机腰上挂着的佩剑,虽看不到剑身,可看见突出来的刀柄,唐若雪不自主的说道:“玄门七剑——玄阙......”唐若雪从小无父,只有母亲照顾他长大,在她要去岐山拜师时,母亲告诉了她一件残忍的真相,唐若雪的父亲是被玄门子弟杀害的。

旁坐的陆机也发现了唐若雪的眼中的异样,轻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姐姐这句话应该也是真心的,唐若雪听到陆机的呼唤,她勉力一笑“没什么,我看你好像是修行者,你是何方弟子?”一听到这话,陆机的脸色变得惨白,摇摇头没有回答唐若雪,陆机也发现唐若雪把自己当成郢都太监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远远望着、看着渐去的郢都。

月光照在湖面上,好似真扬起一丝湖水,洒进了渔船中,陆机把佩剑往后一收,看着这漫天星辰与纯洁的月光低声说道:“我的宗门早已灭门了”唐若雪还在悲痛中缓不过气来,听见陆机的话,转头过来看着陆机说道:“我曾经也是早已灭门的岐山子弟,亲眼目睹了岐山被其他宗门灭门时的景象”唐若雪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又咽了下去,陆机对着唐若雪会意一笑,唐若雪靠在陆机的肩上,心想:他是个太监,这样做应该不过分吧,陆机笑了笑柔声说道:“玄门也好,岐山也好,虽都是宗派,为何还要自相残杀?”玄门子弟!真是玄门子弟!唐若雪暗暗想到,她盯着陆机的目光说道:“你不是本地人?”陆机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我从金陵跑出来的,我是来找我弟弟陆翊的”此刻月光高照丝缕洒在了唐若雪若白的裙上,照的发亮,陆机站起来倚在船舱上说道:“本来我也是要去岐山的,的可......”说道这里,陆机突然把话咽了下去,陆机从腰间掏出一把剑挥了挥,剑上刻着一行大字:玄阙,还刻着一条景龙,这是玄门的标志,唐若雪暗暗地想着。

突然桥上一位黑衣老道纵身飞起跳进渔船里,湖面中那条斗死龙鱼的鲤鱼跳出水面,水珠从湖面中缓缓溅起,水波渐入渔船内,老道身上突然飘出一股剑气将溅起的水珠弹了出去,弹在渔船的油灯上,油灯瞬间就灭了,老道憨憨一笑伸手点燃了油灯,随后走到陆机身旁,他的目光扫到了陆机腰间上的玄阙,指着玄阙说道:“你是玄门的人?”陆机点了点头,一旁的唐若雪咬了咬牙说道:“你是谁?为何来找我们?”老道低着头没有回答唐若雪的话,只是目光死死盯着陆机,陆机冷笑道:“你还是来了齐论今,父亲大人叫你来这干什么?”老道顿了顿说道:“你父亲让我给你当师傅,教你练剑”说完指了指陆机腰间挂着的玄阙,陆机将佩剑拔出,剑上依旧刻着玄阙这两个大字,陆机笑了笑:“我去玄门这么久,都没发现父亲大人给我的佩剑是玄阙”老道将身上紧紧背着的匣子取下来,放在垫子上,垫子上的茶一下就被震了下来,茶水从里头流了出来,老道好似没有看到指着匣子说道:“你父亲赐给你的景国大杀器,我走前你母亲的仆人赵熙特意属咐我一定要保管好”陆机看着匣子说道:“你拆开过?”老道低下头将茶又放到垫子一旁笑道:“你父亲也没让我拆,我哪敢看哪!”说完老道低下头来斟了下茶杯,一旁的唐若雪看呆了,脸颊泛出红晕结巴的说道:“你......你不是太监”老道笑了笑看着陆机说道:“这位姑娘把你当成太监啦?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哪处骗来的?”说完便转身看着陆机,看看陆机他的反应,陆机摆了摆手说道:“谁都像你那样,他把我骗过来这的”老道脸上依旧没有惊讶的表情,老道倚着墙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父亲的仆人范处过几天就到了,范处那人比我这老头强得多,还不是当年选择跟你父亲,不然天下就有五大宗师之称了”老道将一旁煮好的茶端起来继续说道:“你来郢都,不只是来找陆翊公子吧,我记得郢都好像是你外婆叶秋眉的住处”陆机笑了笑说道:“不瞒你,我确实是来找陆翊的,但我真想过去外婆家避难过”老道小口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什么事,将手中端的茶杯放下,从腰间掏出一个腰牌递给陆机,上面写着:御史台提司,“这是你父亲给你的”老道说道,陆机将腰牌挂在腰间笑着问道:“我一个玄门子弟需要这些干什么?”老道背着手笑了笑说道:“你外婆叶秋眉会告诉你的”说完,老道齐论今戴上斗笠披上竹衣,走到窗外,回头看了一眼陆机说道:“我们在你外婆家再相见”说罢,蹬了一下窗户飞出渔船,草鞋在湖面滑了一会,便消失在黑夜中,好似刮起了一阵风,吹灭了渔船内的油灯。

郢城陆府外,陆翊端坐在楼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街道横行的马车,雨蒙蒙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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