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第一次过来这里。
他进了屋，安格才发现他眉心紧皱着。
“什么时候搬走？”陆斯别有深意问句。
安格以为她问她什么时候搬回去谢安哲那边住。
安格正想回他一句，旁的那对年轻夫妻又吵了起来。
“你大爷的，爱你妹去。”
“……”
“……”
安格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她还是想不透，这对年轻人怎么就拿证了。
她忽的想起傅平川说的那句话：看到好的未必真的好。
那反过来亦是：看到不好的未必真的不好？
走神数秒，被更高的一声拉回现实。
“你这个撒泼的……”
年轻夫妇越吵越激烈，语言越来越尖酸刻薄。
安格嘴角扯扯，笑了。
小乐子曾打趣道：“没听说过吗？一个萝卜一个坑。”
陆斯接过离婚案例不少，当着律师面前开撕的有不少，他应该也见惯了，但他的眉心紧蹙。
安格招呼他坐下，朝厨房冰箱走去，给他拿矿泉水。
“哥，给你。”陆斯平时不是咖啡就是喝开水，但是家里的开水刚喝完，现在煮也来不及了。
“嗯，你坐下。”
安格听话坐下。但是眼光一直不敢怎么对上他的眸光。
不知怎的，她直觉觉得陆斯已经知道她跟傅平川的事，但是他不说，她又抱着陆晓曼可能太忙，没空跟他说。
空气凝固大约有十秒左右。陆斯换了一个姿势，沙发上发出细碎的窸簌声。
安格双眼从别处转回来，眼光掠过陆斯的脸上。
在白色的灯光下，陆斯的肤色尤显白皙，轮廓深刻分明。
他的颜值跟傅平川同一个等级，身材也不差上下。他比傅平川更胜一筹的是，她的心一开始属于他的。
安格不知不觉又自我腹黑一番。
“你和傅平川的事情，到此为止吧。”陆斯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安格纵然猜过，但还是被呛了呛。
“他不适合你，”陆斯跟傅平川有了更多合作后，发现傅平川是个极其理性的人，这种人可以说没感情的，“奶奶也不希望你跟一个没感情的人一起过得不幸福。”
“妈跟你说了？”安格不正面给予陆斯回答，问他另一个问题。
“嗯。”
他挪了挪位置，靠近安格的那边沙发。
笑话，他怎么就知道她跟傅平川一起会过得不幸福了呢？
就算不幸福，对方能在合约期间能让奶奶放心，她也满足了。
这些事，由不得陆斯来管她。但是安格懒得跟他掰扯个中该不该到陆斯来插手。
“哥，我和他已经培养出感情了。”
说完，安格有点不知所措站起来，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了另一瓶矿泉水。
明明她杯子里还有点凉白开水，但是她这一刻只想喝冰的。
陆斯顿了顿，双眼盯着安格背影看出神。
安格这段时间一瘦再瘦。跟之前户外跑那种瘦下来的性质不同。
眉宇间，隐含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拿起冰矿泉水，拧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瓶子上头也被他捏扁，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你想奶奶放心，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
安格蓦地回头，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斯。
他这是在跟她“表白”？愿意接受她之前的建议了？
安格不确定，歇了歇，声音低沉沙哑问道：“哥，你愿意娶我吗？”
陆斯霎时间拿到选命题，默了默。
安格不知道他沉默是表示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看来他还是没彻底下定决心，还是有所犹豫。只是听到安格要跟傅平川结婚，然后大概舍不得吧。
安格想想忽的轻哂，其实陆斯跟傅平川是同类人，他们都是征服型男人。
安格嘴角扯起一抹笑，深呼吸一个，克制自己的情绪，强忍住眼眶的泪。缓缓说一句：“哥，对不起，我和傅总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陆斯猛地一抬头，睁大眼睛凝视安格。
他仿佛来迟了。
……
陆斯坐下不到二十分钟，离开。
安格没有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屈起的双腿，望着大门发愣。
安格清楚知道，陆斯已经做出改变，只是这个改变有些慢。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等不及了。若是他后面坚持不住舆论与压力，那她最终惨败收场，还可能害苦了奶奶。
安格内心像极了神仙升级要经历的历练一样，短短二十多分钟，她内心压抑，伤痛，委屈……满心疲倦乏透了。
她明白，陆斯以后不会再是她的那个陆斯了。
她手机震动，是小乐子给她打来电话。
“格格，能不能等我回去再搬走？”小乐子也苦闷，不舍得安格走，但是都没时间沉浸这种眷恋中。
听闻她的主编最近变态式工作，小乐子被拖着频频出差。小乐子也苦得要命。
一个月内，小乐子也瘦了一圈又一圈。
这两个闺蜜，同病相怜。
“小乐子~”安格声音低沉得很。
小乐子闻声就察觉安格情绪异常。
安格简单说说陆斯刚才来找她的事情，小乐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格自我聊慰，“等你回来，我让你男神请我们吃饭。我拾掇一下，傅总等会就来接我了。”
和小乐子挂机，安格心口难平，她把冰箱里的啤酒都拿出来，一罐接一罐地灌。
半个小时，桌面六瓶啤酒被她干完，她还是觉得不够，又去小酒架上拿了喝剩下的半瓶红酒，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被呛了一下，深红色的红酒从嘴角溢出，安格抬手抹了一把，顺势把酒擦在身上。
毫无形象可言，这一瞬，只求心里痛快。
……
晚上九点半，傅平川电话进来。
“我到楼下了。”
“你是谁？”
“……”
安格语言不稳，气息不定。
傅平川问了安格几次，好不容易才问清楚她住几楼。
幸好小区安保不森严，还有一个中年保安大叔亲自带他上楼。
按了门铃，里面的人迟迟不开门。
傅平川脸色暗了些许。
一个多钟前她还很正常的，才过多久，已经烂醉如泥。
傅平川十分肯定，她一定是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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