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还很闷热,一阵阵蝉鸣穿透细碎的梧桐光影。
我走过教学楼的走廊,听着教室里的嬉闹声,快步走入教室。
凉风扑面,是空调的快乐。我在心里舒服地喟叹一声。
身旁的刘莹还在兴奋地和刚认识的同学聊着天,见我来了也热情地招呼:“谢舒总算是来了,今天天老热了”
我打量她,笑了:“天虽热,防晒还是很到位呀”
十六七岁的少女还在无忧无虑地讨论着自己的小天地,话题不过初入高中的新奇,军训有没有被晒黑,各类小道八卦,为数不多的烦恼不过偶尔会加进来的吐槽,对那地狱难度的数学物理题和理科老师的无解秃头。
我还不太认人,便没继续交流,看着刘莹早就与周围人打成一片,不由笑着摇摇头,果然,她还是那个讨喜健谈的女孩。
说起来,我跟刘莹是初三同学,也算是共同奋战过一年的“战友”关系,但那时的关系并未很深入。
分完班后,我在QQ上看到我与她赫然在列的“六班分班名单”,心中雀跃不已。
内心由衷地喜悦,真好啊,想和她做朋友已经很久了呢。
刘莹察觉我没人说话,便调转回身体,撩了个话头,我也打开话匣子,与她喋喋不休地说笑起来。
上课铃响,喧闹声戛然而止,许是学生之间的默契,老师踏入班级的前一刻,班级是一片心知肚明的安静。
班主任姓王,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小小的个头,逢人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却是有几分小脾气的。
只是现在的我还没预料到之后与她的交集会那样的迫使我成长。
“好好自习,不看看学成什么样。”老班板着脸,冰冷吐出这句不算有威慑力的话,年纪不大的脸上有些违和的表情。
我当时未想到词形容这种表情,如今看来,“冷漠鄙薄”算是贴切。
一节算是活跃轻松的语文课在炎热的夏日午后展开,我竭力从昏睡中清醒,理理额头的碎发,挺了挺腰,理出些思绪。
讲台上的老班已经不知由哪讲到了现代社会的“颜值崇拜”……“我们总是会遇到一些外表美好的人,三观跟着五官走可以说屡见不鲜,这未尝不是价值观的扭曲……”
我怔愣,无意识地看向右后方,那个开学来总是会被女生若有若无关注的座位。
在班级的最后一排,阳光透过光洁的玻璃窗,就那样偏爱似的洒在他身上。
少年正趴着睡觉,浓密的睫毛遮在白皙的脸上,额头的碎发罩了层光影,头顶的黑发却不安分地翘起几根,即使乱糟糟的,也是遮挡不住的令人赏心悦目。
他叫何顾。
“前山何故枯松上,半月巢空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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