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清始终还是惦记着谢宣身上的异像,她没有递拜贴,而是偷偷翻墙去暗中观察了谢宣许久,只是这次无论谢滔是否还在他身边,他都一直没再变过模样。
苍清总觉得不对劲,虽然担心自己是真的眼花,可还是一连好几天都跑到了谢府去暗中观察。
而这期间苍清却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只得作罢。
而佛子其实每次都不远不近的跟在苍清身后,保持在一个既能看得见她却又不使她发现的距离。
莫子彬这几日突然发现佛子好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待在房中,而是每次都在苍清出门不久后就出门,在苍清回来不久后也回来。
如果不是他撞见过几次,他也不能发现这诡异的现象。
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敲响了苍清的房门。
“怎么了?”
“咳,我能进去吗?”
苍清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这与他平时的形象不太符合啊。
颔首转身,示意他坐下后,不紧不慢地为他斟茶。
“你不问问我为何会来找你吗?”
“我为何要问,你不就是专门来为我解惑的吗?”
好吧,莫子彬被噎了一句,不过他懒得与她计较。
“你有没有发现这几日法师格外……”
苍清放下手中的茶壶,抬眸看向他,道:“格外什么?”
“嗯,格外奇怪,对,就是奇怪。”
“喔?如何奇怪?”
莫子彬从窗户瞥了一眼佛子的房门禁闭后说道:“就是……他不喜欢总是待在房间了,每天在你出门后就跟着也出门,不知道去做些什么,然后在你回来了以后,他才回来。”
“总之,就是变得有些奇怪,你说他是不是在瞒着我们做些什么事情啊,然后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就自己偷偷去做?”
苍清眉头微挑,用余光看了一眼窗户,然后眉目含笑望着莫子彬,道:“这上京有没有小倌会所什么之类的地方?”
莫子彬没有想到苍清竟然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他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该不会是得不到最想要的就开始糟蹋自己吧!
“你别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要不我帮你看看这上京的适龄公子,想必会有许多公子愿意与你在一起的。”
何止是想必,那是人潮汹涌好吧,自此她那日在马场露了面后,就有无数人暗中打听她的消息,若非是住在他府上,只怕媒人都要踏破了门槛。
“不要,我就想要小倌,露水情缘转瞬即逝,我不去祸害人家的好儿郎。”
看见苍清一副我真的认真的表情,莫子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颤抖着嗓音指着她“你”了半天。
“竟然你这么喜欢那人,要不我帮你。”
“哦?怎么帮?”
苍清来了点兴趣,却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是无论苍清再如何询问他都不开口。
只是一个劲的叮嘱她叫她不要想不开,得到苍清的点头后才离去。
苍清只是想看看他有何手段能帮到她,却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直接的在佛子的饭食中下了烈性春药,而且还把她和佛子分别骗去了同一个封闭的房间,接着就将二人所在的屋子给锁上了。
不仅如此,房中竟然还燃着浓烈的情香,还有各种情花摆设。
当苍清进去的一瞬间身体就僵硬,面色差点扭曲,然后看见正坐在桌前缓缓饮着混合着情药的茶水的佛子时瞬间石化。
她僵硬着身子看向佛子,却在佛子抬眸向她看来时立即羞愧的低下了头。
想退出房门,却发现门早已经被反锁了。
她刚想掏出剑来砍开门,空气中却突然出现一声询问。
“你是想去找小倌吗?”
这一声询问差点没将她闭住的气给惊岔了。
苍清回眸看去,却震惊的看着佛子光滑的头在瞬间长出三千青丝出来。
她的红唇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佛子,不过些许时光,佛子的头发就与腰同长了。
佛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转眸看了一眼肩旁的发丝,然后又继续看向她。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却心如擂鼓的缓缓后退。
“前几日不是才说要将我抢回宗门吗?怎么不过几日,你便忘了自己所言。”
听着这冰冷的质问,苍清有些发懵。
“夜……辰?”
夜辰眸光流转,勾起唇角,道:“是我。”
看着苍清不断闪烁且震惊的目光,夜辰眸色暗了暗,轻声启唇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副容貌吗?还是说你是骗我的,说无论我长什么样你都喜欢是假的?”
“你你你,你到底是佛子,还是谢宣?”
苍清脑袋一片浆糊,感觉自己都要转不过弯来了,她一开始以为是佛子假扮的夜辰,后来见到谢宣时便以为自己弄错人了,可是后来她连续几天去蹲谢宣,却没有发现异常。
结果现在佛子竟然当着她的面长出了头发,所以,她当时调戏的人果然是佛子吗?可谢宣为何会出现那样的异像?
“看着我还在想别的男子吗?”
夜辰冷冷清清的问着这样石破天惊的话。
苍清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干涩着嗓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辰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将她的手牵起时,耳垂竟然悄悄的又红了起来。
苍清跟着他走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夜辰其实只是佛子的情魄而已,二十年前,佛宗用无上佛法推算出佛子会有情劫,所以就剥离了佛子的情魄投入下界,想要以此助佛子度过情劫,却没想到因此,佛子的修为多年不能增长,永远的停留在了元婴期。”
“而佛宗也不由庆幸没有毁掉这一抹情魄,然后用了秘法使夜辰与佛子的联系加深,即便是隔了一个界壁,夜辰依旧能感觉到佛子的想法,而佛子也能知道夜辰所发生的一切。”
苍清的心不规则的跳动起来。
“那……那谢宣是怎么回事?”
“夜辰只是一抹情魄,在凡界的天道规则下游荡了数年后越发虚弱,而当时的谢宣因为是摄政王的阵营,不甚中了别人的暗算,命悬一线,于是夜辰就借他的灵台蕴养魂灵,然后将他身上的蛊毒全部压制到了腿部,因为夜辰飘荡了太久,很是虚弱,所以做完一切后就陷入了沉睡,直到那日花灯节夜辰才再次醒来。”
“你,为何会突然想来花灯节?”
他竟然身为佛子的情魄,那必然也是一心向佛的情魄,否则谢宣又如何会自此之后一心向佛,肯定也是有受到了他的影响。而佛家却是有戒律清规需要守的,所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而前来参加人潮汹涌的灯会。
“因为,我的心有牵挂。”
苍清的牙齿发颤,“牵挂什么?”
“一个女子。”
“那你并未见过她,又为何还来,若是你没有认出她或是认错了人又该如何?”
夜辰轻叹,道:“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认错,即便她戴着面具,我还是能于人海之中一眼认出她来。”
“因为什么?”
“因为……贫僧心悦苍清姑娘。”
苍清突然感觉眼眶发酸,她嗫嚅着嘴唇,开开合合,只觉得喉头发紧,无声哽咽。
她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一把将之抱住,久久不言。
二人的长发交织,一瞬间分不出你我。
房中的情香还在燃烧,相拥的二人却不含一丝情欲,只是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贫僧……我,我愿意。”
“什么?”
苍清耳畔旁还残留着那抹温声,只是当她再次抬眸看向眼前之人时,眼前之人的那一头青丝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恢复了一派清冷,庄严,圣洁的佛子模样。
苍清睫毛轻颤,想要抬手触摸他却又中途顿住,微微张唇,干涩的开口问道:“夜辰?”
“不,贫僧是……明尘。”
垂下的手无声握住了拳头,苍清不断地眨眼,突然感觉心好似一瞬间空了一块似的。
佛子,是佛子啊,现在是佛子。
那她要抢回宗门的夜辰是不是不在了。
他如果不愿意也不用消失啊,她不会真的强迫他的,他不想被抢回去她就不抢,只要不要消失就好。
不,他说,他愿意。
苍清张了张唇,不由微微退步,衣摆不甚拂过桌案上的合欢花,掀起一阵花落,心口窒闷,忍不住用手捂住心口,一时间竟无法再继续直面眼前的佛子。
直接动用灵力一掌将门轰开,飞速跑了出去。
莫子彬有些发懵的看着飞身而出的苍清,他以为就算有人破门而出也应该是佛子,没想到竟然会是苍清?莫不是佛子猛如虎吓到了她?
佛子眉心微拧,遥遥看了莫子彬一眼,然后紧随着跟在苍清的身后赶去。
莫子彬咽了口唾沫,他难道遭殃了?害,好人难当,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至交好友,要他怎么办?看得他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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