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

天还没有亮,月亮却已经落了下去,子华就着屋子里火堆的光亮穿好外衣

“怎么就起来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吧。”子画一脸担忧,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现在所有的生计都靠子华帮人做工,小姐的药也要几两银子,要是累坏了子华,那小姐岂不是活不成了。当初在周家自己虽说是个丫鬟,但小姐是个良善的,吃穿用度都是上等,银钱自是不缺,哪里用为几两银子发愁。

“我今日到榕城一趟,小姐的药快没有了,眼看天也要冷了,得添上件厚衣服。”子华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将头发梳好,又在脸上抹上些黑灰。听到子华说要去榕城,子画赶紧到火堆边,将陶瓷锅里面的水倒了大半在木盆里,又从柜子里抓了几把粗面在锅里煮了起来,。此去榕城就算子华这样的武者脚程比普通人快些也要两个半时辰,不吃点东西是万万不行的。

待吃过早饭,天已经蒙蒙亮了,子华将一个布包背在身上,里面装着子画这几天做好的绣活,子画秀活极好,但布料一般,带到城里绣庄也能换几个铜板,为小姐买上两斤精米。

“这两个馒头带上,路上饿了吃。”子画把一个装着油纸包的小布袋塞到子华身上的布包里,又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放到子华手上,“这里还有3两银子,加上绣品的钱应该够一副药钱了。”子华不动声色地收起钱,转身出了门。

正午时分,太阳热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子华终于到了城门口,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打量着榕城。 榕城不愧是五大城之一,两道大铁门建得很高,大门下还开了一道小门,虽然是小门,但少说也有三米高,今天不是赶集日,只开了小门,但是交入城费的都排起长队。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子华终于进了城中,即使不是赶集日,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摆摊叫卖的,有在店前迎来送往的,提着篮子买菜的。。。。。。十分热闹。街上大多是穿棉布衣和穿锦衣的,少有如子华一般,穿着麻布衣的。

子华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街景,一切都是那么热闹。有卖灯笼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头花的,卖包子的…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少女,还是喜欢玩的年纪。子华以前忙着习武,习武机会难得,很少有机会出门,后来又忙着赶来,现在做工更加没有时间。

看了一会新鲜,子华找了个老伯打听了绣庄的位置,连忙往那边赶。绣庄所在的西市还有点距离,必须抓紧时间了。

卖了绣品,又为子画买了些布料与绣线,还剩下102文,比在镇上多了大概20文。本来凭子画的手艺价钱还可以再高点,但料子太普通,有钱人家看不上。下次还是自己多走点路,到榕城交绣品吧。

站在当铺门口,子华犹豫了良久才走进去,她都听过,这家当铺风评不错,价格公道。

“伙计,你们大掌柜可在?”子华对柜台后面站着的伙计问道。

“不知姑娘找大掌柜有何要事?”年轻伙计打量着子华的穿着,眼里带着疑惑,寻思着姑娘的穿着也不像有大生意的。

“你且去和他说,我有笔买卖需要他亲自出面,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听子华如此说,伙计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去后堂请掌柜去了。

不一会,年轻伙计带着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从后堂出来了,男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锦袍,蓄着短须,腰上挂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脚下踩着双深灰暗纹锦蜀做的鞋子,打扮得十分低调,头发盘在脑后,梳的一丝不苟,板着一张棺材脸,一对本该浑浊的招子此时泛着精明的光,“不知可是姑娘说有大买卖与我相谈。”

见子华不接话,大掌柜会意的将她带到后堂。

“不知掌柜觉得我这玉坠可算的上大生意?”子华直接开门见山。

待看清玉坠模样,掌柜两眼冒光,多少年不曾看到这样的好东西了,“这等好东西姑娘愿意当?不知想要个怎样的价钱?”

“不知掌柜觉得我这坠子值什么价。”子华反问。

“价格好说,不知姑娘可清楚小店的规矩?”掌柜道,“小店只签死契。”

听到这话,子华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太年轻了,稳不住。“掌柜,不能通融一下吗?这玉坠对小女来说意义非凡,若非实在没有办法 ,我们绝对舍不得当的,待我手头宽裕,我立马回来赎回的。”

"姑娘,小店有小店的规矩,"掌柜不为所动,“若非遇到难事,有几人会入当铺”

“姑娘这玉坠虽然玉质上乘,又做工精细,应该是大师所作。”掌柜姐着说,“但是兔耳有瑕,价格就大打折扣了,老夫也给个公道价,就二百两吧”

思索良久,子华还是把玉坠当掉了,十多年不曾遇见,那就当做无缘,此生不会再见了吧,或许这就是命,再说换个当铺活当,怕是五六十两就打发了。

“便按掌柜说的价吧。一百五十两要银票,其余的兑成碎银子。”玉坠材质好,雕工好,可惜就是兔子的一只耳朵摔出了裂痕,不然可不止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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