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白露

梧浣被啰嗦带到了挺公子面前。

啰嗦示意木鸡一般的梧浣道:“还不快快拜见主子。”

梧浣慌忙跪下道:“小鸟见过公子。”

挺公子点头道:“小鸟,虽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也不必每日挂怀,既然答应你留下,那必然也不会让你辛苦,以后就留在我的房里当差吧!”

小鸟兴奋得几乎跳起来了,她终于可以每天见到日思夜想的他了。

话音未落外边有人进来道:“一个小小的奴婢何须劳动挺哥哥大驾呢?”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挺公子的表妹白露。

白露进来道:“见过表哥。”

挺公子问道:“露儿你不在家里弹琴赏花怎的跑到我这里来了呢?”

白露笑道:“还不是听闻表哥你得了一只小鸟,感觉甚是稀奇才过来瞧瞧。”

挺公子道:“啰嗦看茶。”

早有小鸟起身前去侍奉茶盏了。

送上茶盏时顺便偷看了一眼这位白露,只见她肌如白雪,面若桃花,好一个俊俏的美人。

白露瞟了一眼道:“这便是那只小鸟喽?”

啰嗦急忙回道:“回郡主的话,正是那小蓝鸟。”

白露伸手摸了摸小鸟的下颚道:“呦,竟然生得如此丑陋啊?咯咯咯咯!”说着竟笑出声来。

挺公子皱着眉头道:“表妹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笑话这只小鸟这么简单吧?”

白露道:“表哥,我只是顺口说说,看把你急的。”

挺公子道:“这小鸟是愚兄前几日救回来的,如今留在府上当差了。”

白露挑了一下眉毛道:“无妨喽!我今日前来不过就是路过,口渴了,进来讨杯茶罢了。”

挺公子不再与她搭言,眼睛看向别处。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倒是啰嗦见状连说道:“听闻表郡主那里新得了一宗宝贝,不知何时有幸能见识一番呢?”

白露笑道:“你这啰嗦倒是会说话,不亏是伴我表哥一起长大的啊!”

啰嗦拱手道:“表郡主抬爱了。”

小鸟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丝毫不敢动弹。

挺公子对她说:“小鸟莫要紧张,有本公子在,你休要害怕。”

此言一出小鸟越发紧张了。

白露道:“哎呦,没看出来呀,我的表哥什么时候懂得怜香惜玉了呢?”

挺公子道:“请表妹慎言,这小鸟虽说是奴婢,但她终究是我搭救回来的,这世间万物原本也都是平等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所以还望表妹能尊敬一下她人。”

白露有些不悦,道:“奴婢就是奴婢,难不成还要本仙子给她端茶倒水吗?”

挺公子道:“表妹切莫断章取义,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露放下茶盏问道:“那么表哥是什么意思呢?表哥你竟然将我与这小鸟相提并论吗?”

啰嗦欲言又止。

因他心里清楚,这白露一向对挺公子情有独钟,但她人却死不承认,每次见面都要闹出一点是非,其实也就是为了在这里寻个存在感罢了。

可这位挺公子呢?偏偏就不顺着她说话,因此二人的相聚大多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也难怪,白狐一族如今身份最高贵的除了挺公子也就是眼前这位表郡主了。

虽然只是表妹,却深得老狐王宠爱,加之舅父又手握兵权,专横跋扈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高贵人家的孩子毕竟与普通人家有所不同,例如脾气秉性,人品素养一样,若是好的那便可称为极品,若是不好,也定会堕落得不成样子。

如挺公子这般应算极品中的极品,否则怎的会有那么多女仙为了他夜不能寐,肝肠寸断呢?

想到此处啰嗦道:“表郡主何出此言呢?在我家公子心中您才是最好的呢!”

白露道:“你倒是伶牙俐齿,罢了,本郡主也不屑与一只小鸟争宠,否则岂不是失了我的身份吗?”

啰嗦道:“积是,极是。”

挺公子摆手道:“啰嗦,送表郡主回去吧!”

白露发怒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挺公子道:“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恕不奉陪了。”说罢转身要走。

白露上来拉住衣角央求道:“表哥,不如这样吧?随我去梧桐苑一起赏花如何呢?”

挺公子道:“表妹,为兄当真有事要做,改日再聚吧!”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小鸟竟然拿上来披风递给挺公子道:“公子您的披风。”

挺公子接过来,说道:“啰嗦随我出去。”

啰嗦应着,二人出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白露,婢女和小鸟三个。

白露抬手给了小鸟一记得耳光,骂道:“该死的奴婢,哪里轮到你威风了?”

小鸟的嘴瞬间流下了鲜血,她捂着脸道:“表郡主教训的是,小鸟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露的婢女也恨恨上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骂道:“你这该死的小鸟,不数数身上几根烂毛,竟然敢公然与郡主作对?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一顿毒打。

受伤后的小鸟踉踉跄跄跑回自己的住处,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因何要这般讨好挺公子呢?其实是不是故意讨好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作为一个女子她是万万见不得别的女子对自己心爱之人这般耍闹的,女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她们无时无刻不渴望被关注,被独宠。

如果不爱既便你百般讨好也是无用的,但,若要爱了,你想逃也是很难的。

小鸟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子,是一个敢于逆天的女子,她坚信自己的命运自己能够主宰,她永远都不会做那只任人宰割,忍气吞声的小鸟。

挺公子没见小鸟便问啰嗦:“怎的今日未见到小鸟呢?”

啰嗦回道:“许是偷懒睡过了头吧?”

挺公子道:“她的确是个可怜的小鸟。”

啰嗦提醒道:“公子您一向宅心仁厚,只是有些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挺公子笑道:“此话怎讲呢?”

啰嗦道:“我看那小鸟不一定如她所言那般,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呢?”

挺公子道:“你是太过紧张了,别忘了她可是我亲手搭救回来的,唉,也是难怪,自老狐王被封印后,整个青丘人心惶惶,众人再不像从前那般互敬互爱了”啰嗦道:“俗话说得好,家不可一日无主,军不能一日无帅啊!”

挺公子郁郁寡欢道:“眼下黑狐一族为了嗜血术滥杀无辜,若再坐视不理,我狐族一脉将会面临灭绝的危险啊!”

啰嗦道:“那黑狐真的在偷练嗜血之术吗?”

挺公子点头:“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只是目前还未找到真凭实据罢了。”

啰嗦问道:“不如将此事上报到天庭,听凭天庭发落呢?”

“那嗜血之术乃是我狐族自家的禁术,先祖苦心修炼才得此秘术,后因此术给他人带来的危害极大,便不再使用了。”挺公子说道。

窗外下起了雨,他的眼睛透过雨幕似乎看到了同类的眼泪,那些眼泪掉下来,瞬间汇聚成了河水,河水呜咽,咆哮着向青丘涌来。

淹没了树木,房屋,山川。

那河水由白变红,不是河水,是族人的鲜血,而这鲜血正是魔焰做下的。

他不顾一切的去偷练嗜血之术,不惜牺牲全族人的性命,牺牲所有人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一己私利。

他贪婪的双眼像极了他的父亲老狐王,当然,那也是他白挺的父亲。

他与魔焰那个恶人居然是同父异母的亲手足。

他痛恨父亲如何将他白挺生下来。

他不是已经抛弃魔焰的母亲与红狐生下一女了吗?

他还要如何呢?

面对他的无情,自己的母亲不是也一样选择了忍受吗?

魔焰的怒火也正是他心里的痛。

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对狐王的不满,却忽略了这个同胞兄弟也正遭受着与他一样的痛苦。

然而,痛苦归痛苦,痛恨归痛恨,与整个狐族的未来相比起来,个人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与他们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狐狸,他们的肩上肩负着一个种族的命运,即便他们心里有恨,却也要打碎牙咽下去。

宿命,使命,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和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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