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早上八点,许一诺正沉浸在美梦当中,突然的闹钟想起,许一诺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了八点的闹钟,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闹钟关了以后又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三秒钟过去以后,她猛地抬起了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手机中的备忘录,在最新的一条中看到“八月二十九号,爸爸回家的日子。”
许一诺愣了愣,立马翻身起床,穿上了拖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洗漱间洗漱,马马虎虎的洗了脸,刷了牙,返回去把被子叠好,把早已经写完的暑假作业摆在了桌上,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没有一点儿差错后,呼了一口气,坐在了书桌前。
就在指针指向八点四十五的时候,许一诺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
“啪嗒”,一声响亮的开门声落在了许一诺的耳朵中,许一诺心里一紧,拿好手中的笔,坐的笔直,看向手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没过几分钟,许一诺的房门被打开,许一诺手中的笔一顿,定了定神,转过身去,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爸爸,你回来了。”
许志文站在许一诺的房门前,听见许一诺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顺便也观察了观察,许一诺的房间整齐干净,她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写着暑假作业,看到这里,许志文问道:“作业还没写完吗?”
“老师布置的有点多,快写完了。”许一诺乖乖的回答道。
许志文又点了点头,说:“开学就高二了,也不用太过于着急,慢慢来就好。”
“好,我知道了。”
“钱还够用吗?”
“够用。”
“嗯。”许志文微微点头。
说完后,许志文就离开了,随着房门被关,许一诺呼了一口气,看向手中早已经做了四五六七遍的五三试题,合上,把他放在了角落,许一诺又拿出了高二的物理书,看着上面勾勾画画的笔记,她愣了愣,还是合上,把他放在了一摞书的最下面。
一晃眼,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咚咚咚”
“诺诺,吃饭了。”许志文一贯冷静的声音响起。
“哎,来了。”
许一诺打开房门,走进了餐厅,闻见了许久未闻到的饭菜的香味,许一诺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到了在厨房中忙前忙后的许志文,她抿了抿唇,走进厨房。
“爸,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坐在那儿就好。”
许一诺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也没有吃,就这样等着许志文出来。
直到许志文端着一碗大米走出来,坐到餐桌前,看着一动不动的许一诺,说:“吃啊,愣着干嘛。”
许一诺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餐桌上除了时而有夹菜碰到盘子的声音,多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就这样两个人吃完了一顿饭,许一诺吃完最后一口,抬眼看了看正慢条斯理擦嘴的许志文,什么也没说,许志文把擦完嘴的纸扔在了餐桌旁边的垃圾桶中,缓缓看向许一诺。
“诺诺,我有事情跟你说。”
许一诺放下准备收拾碗筷的手,又乖乖放在餐桌上:“爸爸,你说。”
“这次公司派我去分公司历练历练,所以,这次回来我要再收拾一些行李,大概走一个月左右。”
许一诺听见“一个月左右”的时候,眉眼跳了跳,什么也没说。
许志文顿了顿,又说:“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也是这样,平均只能一个月回来一次。”
许一诺听到这句话,微有点愣神,一会儿过后还是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笑容:“嗯,知道了,那您要注意身体。”
许志文看着面前这个眉眼乖巧的女孩儿,在餐桌下的手紧了紧,又说:“诺诺,这次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公司需要,爸爸……”
“爸,这次去的时间挺长的,您快去收拾收拾行李,我来收拾碗筷吧。”许一诺打断了许志文说到一半的话,随后起身,把盘子一个一个端进了厨房。
许志文看着一来一往的许一诺,想起刚才想跟许一诺说“一定会留在这边的”的这样一句话就被堵在了胸口,这股气就像六月闷热的天气,怎么舒也舒不进,他转头看着在厨房洗碗的许一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厨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许一诺把水龙头转向了最右边,把水流开到了最大,仿佛这样就能抚平自己内心的难过,她擦着洗干净的盘子,把厨房收拾的整整齐齐,最后,她又拿抹布擦了擦台子,擦完后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把抹布洗干净挂在了手龙头上,擦干净手,打算返回房间。
她正走出来,许志文拉着一个箱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就这么在客厅打了一个照面,父女俩干瞪眼了好长时间,许志文眨眨眼睛,轻咳了一声,说:“公司刚才打来电话,说周一去分公司太仓促,让我现在就去。”
许一诺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紧了紧,看着许志文又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笑容,说:“好,那您赶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许一诺就往自己卧室走,许志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他惧怕许一诺看向自己陌生而又平静的目光,他低了低头,拖着箱子走了两步,把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对着快进了卧室门的许一诺的背影说:“那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再见。”
说完,许志文走向门口,随着门声的响起,许一诺的卧室门也关了起来。
许一诺背靠在门上,眼底是数不尽的落寞和失望,没过一会儿,她抬起头,走向书桌前,她的房间正对着阳光许志文当时带着她来到这个小区,来到这间房子,就把这间采光最好的房间给了她做卧室,于是,她把书桌搬在了窗户前面,她喜欢阳光洒在书桌上的感觉,只有那时候,她才感觉她不是一个人。
……
晚上八点,许一诺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皱了皱眉头,挣扎了一会儿,拿起了不停响的手机,她微眯着眼看向手机屏幕,“妈妈”两个字映入了她的眼前,她闭了闭眼,十秒钟过后,她接起了电话。
“喂?”王静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许一诺应着。
“诺诺,你在家吗?”王静问。
“在。”
“那你能出来一下吗?妈妈在你楼下。”
许一诺闭着的眼睛微睁了睁。
“好,你等着。”许一诺说完,放下了手机。
她坐起身,周围都是黑的,只有她手机屏幕微微亮起的光,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穿衣服,起身,走出房间,她一眼漂到了茶几上的卡,走过去,拿起卡,又走进房间,锁在了自己的小抽屉里,拿着钥匙,出了门。
许一诺刚推开单元门,就看见了王静。
她缓缓的走过去,站在了王静面前,等她站定,发现不只有王静一个人,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儿,许一诺眉眼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王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一诺,眉眼间的疏离和淡漠让她心头一刺,她握了握旁边高轩逸的手,王静掩住眉眼中的暗淡,抬头对着许一诺展露了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许一诺问道。
王静顿了顿,说:“我带轩轩下楼玩儿,走到这儿,顺便来看看你。”
原来只是顺便啊。
许一诺低头讽刺的笑了笑,而后又点了点头。
长时间的不见面,让母女俩的气氛微妙而又尴尬,就在许一诺忍不了打算走人的时候,高轩逸摇了摇王静的手,稚气的声音传进了许一诺的耳中:“妈妈,我冷。”
王静立马蹲下,说:“冷吗?那不玩儿了,妈妈带你回家。”
说完,王静对许一诺说:“诺诺,你缺什么跟妈妈说,妈妈让人给你送过来,轩轩冷,我就先带他走了。”
许一诺平静的点了点头,王静又对她笑了笑,抱起了高轩逸哄着他走了。
许一诺看着王静匆匆离去的背影感觉特别刺眼。她闭了闭有些泛酸的眼睛,心想着:年纪大了,怎么那么容易伤心。
这样想着,许一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儿饿,便去附近的夜市想去吃点儿东西。
夏天的夜晚总是热闹的,许一诺找了一家饺子馆,要了一碗饺子,她坐在桌子前,双手撑着下巴,等着饺子来,她看着旁边那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小女孩儿“爸爸,爸爸”的叫着,男人想喝酒,小女孩儿就打着那个男人的手,奶里奶气的说:“爸爸坏,爸爸坏,爸爸喝酒。”嘟着嘴的样子可爱极了。连许一诺都忍不住看着笑了。
转过头来,她低着头又按了按略微泛酸的眼睛,一会儿后,又叫了两瓶啤酒。
服务员站在许一诺桌子前,听许一诺说要两瓶啤酒,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小姑娘长的还挺好看,不禁说:“女孩子一个人喝酒不安全。”
许一诺愣了愣,随后又说:“又没人管我,没事的。”
服务员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说,一会儿后一碗饺子和两瓶啤酒摆在了许一诺的桌子上。
许一诺把饺子放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埋头吃了起来,吃了几个,打开啤酒倒了一杯,仰头就喝掉。
就这样许一诺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儿两瓶啤酒就被她喝的一滴不剩,她把空瓶子放在桌子上,她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酒她记得喝了两杯就倒了,不错,这次两瓶,许一诺夸奖着自己。
许一诺定了一会儿,站起了身,身子微微摇晃,但是至少她能走路。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五十,放下后,就一步一步走出了饺子馆,给她点酒的服务员看着这个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女生背影,心想:这么小的女生就放她一个人出来喝酒,家长就不担心么?最终摇了摇头,去收了许一诺的盘子和酒瓶。
许一诺走下了饺子馆两个台阶,想准备在下一个的时候,胃里面一阵翻滚,她蹲在台阶上,咳了两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她就蹲在台阶上,努力回想着她这十七年来做过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挺合乎情理的,她没有像哪吒一样闹海,没有像孙悟空一样大闹天宫,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她呢,她想着想着就想笑,于是,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许一诺笑着笑着就哭了,她不禁抱了抱自己,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呢,冷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她定了定,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她站起身准备走,她迈了两步,晕晕乎乎的走下台阶。
“寻哥,你看见了没,刚才那宋卓越的眼神了没,像吃了苍蝇,真tm爽,就该这么干他们,不然他们就不知道这场子是谁的!”
为首的男生叼着一根烟,嘴角微微勾起,烟头的火光忽暗忽明,他抬手拿下了烟,缓缓吐出来一圈烟圈,随后,又一个勾唇笑,林知寻身后跟着几个男生,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养眼。
他们几个人在路灯前停下,林知寻靠着路灯,取下了口中那根烟,扔在地下,用脚踩灭。
经过的女生看到路灯下像是神明一样的林知寻都看呆了,还有几个女生蠢蠢欲动想去要微信。
这时候的许一诺晃晃悠悠的准备过马路,她甩了甩头,抬起头,看向路灯那边,只见路灯旁围着一堆人,她微微眯了眯眼,稳了稳身子向前走着。
她走的越来越慢,身子越来越不受控制,她的脑子越来越乱,以前许志文和王静吵架的画面也一帧一帧的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她想到了许志文匆匆忙忙的背影,也看到了王静抱着高轩逸匆匆离开的神情,她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但是她的脑子越来越乱,神智越来越不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她又甩了甩脑袋,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一个大屁蹲的时候,迎来的不是冰凉的砖面,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许一诺皱了皱眉头,她只是感觉这个怀抱很温暖,她动了动手指头,只听见几个男生的哄笑声。
“哎,妹妹,你这是碰瓷儿呢,虽然我们寻哥是人见人爱的大帅逼,但你也不至于一辆车都不开,就这么倒我们寻哥怀里头吧。”
许一诺听着,她又动了动手指头,她闭着眼睛感觉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缓缓的动了动脑袋,她艰难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努力让自己意识清醒,她看到了一个男生,他长的很好看,他的皮肤很白,他的头发很短,表情很淡漠,在路灯的照亮下他的皮肤白的就像月光一样,许一诺眯了眯眼,就在她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打算在我身上趴多久?”
许一诺突然清醒了一下,她看向周围,意识到她周边全是人,不,应该说,全是看戏的,而她呢,她正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趴在这位她“碰瓷儿”的人身上,她的胳膊堪堪搭上他的肩膀,她的额头刚到他的下巴,她的两条腿正正以一种丁字步的姿势在碰瓷儿哥的腿中,许一诺低下头看到这一幕,脑袋中那些乱的场面忽的静止了,她像被按下了快放键,蹭的就从男生身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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