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迪佩特坐在校长办公室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有人敲响门。
“进来。”迪佩特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
汤姆走了进来,银质的级长徽章在他胸口闪闪发光。
“啊,里德尔。”迪佩特说。
“您想见我,迪佩特教授?”汤姆显得有些紧张。
“坐下吧,”迪佩特说,“我刚才一直在读你给我的那封信。”
“哦。”汤姆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我亲爱的孩子,”迪佩特慈祥地说,“我不能让你留在学校里过暑假。你肯定愿意回家度假吧?”
“不,”汤姆立刻说道,“我情愿留在霍格沃茨,也不愿到那个,那个。”
“你假期住在一家麻瓜的孤儿院里,是吗?”迪佩特好奇地问。
“不是的,先生,和拉尔在一起。”汤姆微微地红了脸。
“你是麻瓜出身吗?”迪佩特又问。
“是混血统,先生,”汤姆有些不耐,“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师。”
“你的父母都。”迪佩特问道。
“我母亲刚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在孤儿院里对我说,她只来得及给我起了名字:‘汤姆’,随我的父亲,中间名字‘马沃罗’,随我的外祖父。”汤姆有些不悦。
“事情是这样的,汤姆,”迪佩特同情地咂了咂舌。叹了口气说,“我们本来想对你做一些特殊的安排,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
“你指的是所有这些攻击事件吗,先生?”汤姆问。
“一点儿不错,”迪佩特说,“我亲爱的孩子,你必须看到,如果我允许你学期结束后继续待在城堡里,该是多么愚蠢。尤其是发生了最近那场悲剧之后,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死了。你待在孤儿院里要安全得多。实话对你说吧,魔法部甚至在讨论要关闭学校呢。对于所有这些不幸事件的,根源,我们还没有半点儿头绪。”
汤姆的眼睛睁大了:“先生,如果那个人被抓住了,如果一切都停止了……”
“你是什么意思?”迪佩特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刺耳,“里德尔,你难道是说你对这些攻击事件有所了解?”
“不,先生。”汤姆赶紧说道。
迪佩特跌坐回去,显得微微有些失望:“你可以走了,汤姆……”
汤姆从他的椅子上滑下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
汤姆走下旋转楼梯,接着从逐渐黑暗下来的走廊里的怪兽状滴水嘴旁边走了出来。
随后汤姆停下脚步,很严肃地思考着,他咬着嘴唇,前额上起了皱纹。
接着,汤姆似乎突然拿定了主意,匆匆走开了。
一路上,汤姆没有看见一个人,来到门厅时,邓布利多在大理石楼梯上向汤姆打招呼:“你在做什么,汤姆?这么晚了还在乱逛?”
“我刚才去见校长的,先生。”汤姆说。
“好了,快上床睡觉吧。”邓布利多说着,凝视着汤姆,“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走廊里闲逛。既然已经……”
邓布利多沉重地叹息一声,向汤姆道了晚安,就大踏步地走开了。
汤姆看着邓布利多走出视线,然后迅速迈开脚步,走上通往地下教室的石阶。
汤姆来到了上魔药课的那间地下教室。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是会毁了一个孩子,”拉尔早就坐在那里,等候多时。
“你要阻止我?!”汤姆的语气平静,但还是有些怒气。
“我不是要阻止你,我不会阻止任何事情,”拉尔叹了一口气,“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原因的,并不是可以刻意去阻止。”
汤姆也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注视着外面的通道。
等了许久,有人悄悄地在通道里走动。
那个人走过汤姆和拉尔藏身的地下教室。
两人像影子一样毫无声息,侧着身子从门缝穿过,跟了上去。
两人突然停住了,汤姆侧着脑袋,倾听着刚刚出现的声音。
一扇门开了,然后有人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话:“过来……出来,上这儿来……过来吧……到箱子里来……”
汤姆突然一跳,转过墙角。
拉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挥了一下魔杖,跟着汤姆蹿了出去。
那有一个大块头男孩的黑黑的身影,那男孩蹲在一扇开着的门前,门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箱子,是鲁伯·海格。
“晚上好,鲁伯。”汤姆严厉地说。
海格砰把门关上,站了起来:“你在这儿做什么,汤姆?”
“该结束了,”汤姆逼近了几步说,“我不得不告发你了,鲁伯。他们正在商量,如果攻击事件再不停止,就要关闭霍格沃茨了。”
“你说什么?”海格愣住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杀人。但是怪兽可不是理想的宠物,我猜想你只是让它出来活动活动,结果。”
汤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它绝没有杀人!”海格说着后退几步,把身体靠向那扇关着的门。
海格身后传来一阵古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吧,鲁伯,”汤姆又向前逼近了一些,“那个死去的姑娘的父母明天就要到这儿来了。霍格沃茨至少可以保证把那个弄死他们女儿的家伙杀死。”
“不是它!”海格大吼一声,他的声音在昏暗的通道里回荡,“它不会!绝不会!”
“闪开。”汤姆拔出了他的魔杖。
汤姆的咒语以一道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了走廊。
海格身后的门猛地弹开了,那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撞向对面的墙上。
从门里出来了一个硕大的、毛森森的低矮身躯,几条黑乎乎的腿纠缠在一起,许多闪闪发亮的眼睛,两把刀子般锋利的钳子。
汤姆又举起他的魔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慌忙逃跑,把他撞翻在地,然后飞快地奔过走廊,消失了。
汤姆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它的背影,他举起魔杖,但是海格朝他扑去,一把抓住魔杖,又把他打翻在地,一边大声嚷道:“不!”
汤姆还是没有释放出魔咒,但是动静太大,自然而然就引来了校方。
当问道发生了什么,汤姆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海格却又反驳,两个人各执一词。
“那么,有人可以给你们证明吗?”迪佩特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拉尔可以,先生。”汤姆说着,看了看旁边。
在海格震惊地目光中,拉尔出现在汤姆身边。
“斯莱特林教授?”迪佩特有些意外,直接脱口而出习惯已久的称呼。
海格直接睁大了眼睛,而汤姆面不改色,自从他可以十分肯定拉尔的年龄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应该有的,像校长喊教授这种事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确实,鲁伯·海格身边确实有一个,不应该存在在霍格沃茨的生物。”拉尔斟酌了一下,说得很隐晦,但是意思却很明确。
海格很是震惊,他不明白拉尔为什么这么说,就被魔法部的人带走也没开口问出为什么。
“明明不是鲁伯,可是你为什么会怎么说?”等回到寝室,汤姆好奇地问道。
“唔,你可把这个当作,”拉尔温和地笑了笑,“身为斯莱特林的护短。”
海格被带走后,汤姆就关闭了密室,至于他和海尔波怎么说的死活不肯告诉拉尔,拉尔的态度也是无所谓的。
等在有海格的消息,是他被折断了魔杖,被霍格沃兹开除,成为猎场看守员。
听到了这个消息,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惋惜,而大部分纯血斯莱特林则不,毕竟,海格是巨人混血。
等到了暑假,汤姆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你今年就去?”拉尔疑惑道,他一直以为汤姆就算早就知道了,也要到毕业之后在搞这件事。
“嗯,”汤姆点了点头,邀请道,“一起去吧,毕竟是斯莱特林的后人。”
这个理由。
拉尔内心无奈,也不好拒绝。
暑假期间,汤姆通过自己名字中间的马沃罗,问过大量的人,知道了一个冈特老宅的大概位置。
得知了冈特,每天都四处奔波的汤姆一脸幽怨地看着拉尔:“冈特是纯血二十八家之一。”
汤姆的言外之意就是,纯血家族,应该是你拉尔的学生,你居然不知道在哪。
“那你也没问我啊。“每天吃唱玩乐的拉尔无奈地说道。
汤姆被噎了一下。
好吧,确实没问过。
知道了位置,两人就动身了,提着一盏老式的油灯,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枝叶纠结的灌木树篱,头顶上是夏日的夜空,还经过一根木头路标。
拉尔和汤姆走了一会儿,小路向左一拐,顺着山坡陡直而下,出现一座山谷,一个村庄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见。
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宅子。
但是他们转过一个弯道,来到一条狭窄的土路上,两边的灌木树篱比刚才经过的那些更加高大茂密。
土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没走多远,到了一片那片矮树林。
尽管天空无云,但头顶上那些古树借着月光,投下了凉飕飕的黑暗浓密的阴影,看见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
树木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也挡住了下面的山谷,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
“你确定是这儿?”看着眼前的残破拉尔充满了疑问。
拉尔知道冈特的家族落寞了,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落寞到这种程度。
“可能吧,但是信息应该不会错的。”汤姆皱了皱眉,充满了嫌弃,但还是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在没人开门就把门推开了。
冈特家污秽得无法形容,天花板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地面黑糊糊的,桌上搁着霉烂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锈的锅。
唯一的光线来自一个男人脚边那根摇摇欲灭的蜡烛。
那人头发胡子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
但忽然响起的重重敲门声,使那人浑身一震,醒了过来,他右手举起魔杖,左手拿起一把短刀。
拉尔看着,满脸的嫌弃,汤姆脸色也不太好。
两人的目光在脏屋子中缓缓移动着,发现了扶手椅上的那个人。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边的许多酒瓶乒乒乓乓地滚动着。
“你!”他吼道,“你!”
他醉醺醺地扑向汤姆,高举着魔杖和短刀。
【住手!】
汤姆呵斥道。
那人刹不住脚撞到了桌子上,发了霉的锈锅摔落在地上。
他瞪着汤姆,他们久久地相互打量着,那人先打破了沉默:“你会说那种话?”
“对,我会说。”汤姆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汤姆的脸上显出厌恶,也许还有失望:“马沃罗在哪儿?”
“死了,”对方说,“死了好多年了,不是吗?”
汤姆皱了皱眉:“那你是谁?”
“我是莫芬,不是吗?”
“马沃罗的儿子?”
“当然是了,那……”莫芬拨开脏脸上的头发,好看清汤姆。
拉尔注意到莫芬手上戴着一个黑宝石戒指。
“我以为你是那个麻瓜,”莫芬小声说,“你看上去特像那个麻瓜。”
“哪个麻瓜?”汤姆厉声问。
“我姐姐迷上的那个麻瓜,住在对面大宅子里的那个麻瓜,”莫芬说着,出人意料地朝三人之间的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上去就像他。里德尔。但他现在年纪大了,是不是?他比你大,我想起来了……”
莫芬似乎有点儿晕,他摇晃了一下,但仍扶着桌边:“他回来了,知道吧。”
汤姆盯着莫芬,说道:“里德尔回来了?”
“啊,他抛弃了我姐姐,我姐姐活该,嫁给了垃圾!”莫芬又朝地上啐了一口,“还抢我们的东西,在她逃跑之前!挂坠盒呢,哼,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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