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
“赵大夫,这小小姐前几日还能慢慢饮下汁水,现如今接连几日牙关紧闭,可如何是好啊?”
“看来只能为小小姐下管喂食了!只不过此举对于喉管刚缝合的小小姐来说,凶险无比!如果不做,尚可存活一段时日,如果做,有可能当场香消玉殒。”
“这……那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赵大夫无奈摇头。
“静香,去寻老爷,请老爷拿个主意!”
储秀宫内。
“不识抬举!不识抬举!”
贵妃钱白莲扫落了一地珠宝器皿,大骂道。
“娘娘,虽说那赵大夫不肯在为南宫离医治时下手,不过听他身边人说,那南宫离近几日恐怕不太好,今日一早那赵大夫便匆匆入了丞相府。”
“哼!左右那南宫离离死不远了。倒也省了劳本宫动手。既然那赵大夫不识抬举,本宫倒要看看,他那济世堂还想不想开下去!”
贵妃钱白莲翘起兰花指,食指朝大丫鬟采薇一勾,便密谋起来。
将军府自丞相南宫文博金銮殿上一番话语,倒也被大理寺卿定为重点监控对象,除了日常采买,只能进,不能出。
“你个狗奴才,想我爹爹行军打仗之时,你算个什么玩意,如今敢于本小姐如此无礼。”
“姬大小姐请慎言!本将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姬大小姐配合。如果您有手谕,本将自然不敢阻拦。”
“哼!可恶!这南宫文博是看南宫离要死了,要拉本小姐给她垫背吗?本小姐都说了与案子无关!还不滚开!”
姬苏华见门口的守将拦着自己,油盐不进,便指着守将破口大骂。
“这姬苏华,我看也不过如此,你们还说她至善至孝,有当年大将军夫人风采,哧哧哧……”
“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哪曾想这孝女,居然如此跋扈,心狠手辣,我可不敢让我家老幺娶了这种女子。”
“那可是大将军府嫡女,再不济,也不是咱们这平头老百姓能肖想的,还你家老幺,呵!”
“虽说这南宫离纠缠三皇子,但姬大小姐对她痛下杀手,却也是太过狠毒了。”
“可不是嘛,你们是没看见哦,我那日正好在附近卖菜。那南宫离直挺挺就被割破了喉管,那血流得满地哦,衙门派人冲刷了好几遍,地上还有血迹呢!”
姬苏华见将军府外围了一层又一层不明所以,对自己指指点点,看热闹的百姓,顿时怒火中烧。
“闭嘴!一群刁民!本小姐说了,没有杀南宫离!你们再议论,本小姐杀了你们!”
姬苏华胸膛此起彼伏,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用力地推着挡在身前的长矛,对门外的百姓大声呵斥。
“行了!案件尚未办结,不得妄议,速速散去!”将军府门外将领将百姓驱散开。
“外院何事吵吵嚷嚷?小心惊扰了我的锦老大!”姬无双眼眶青黑,胡子拉碴,一脸倦容,不悦地问道。
“老爷,那丞相府嫡女南宫离,于闹市被刺,命悬一线,大理寺卿奉命查案,派人封了将军府。”
“南宫离?可是南宫文博那个老畜牲的女儿?”姬无双压着嗓子,怒问道。
御书房内。
“姬大将军,你好大的胆子!见驾居然衣冠不整,不修边幅!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圣上!”
大太监总管来福翘着兰花指,捏着公鸭嗓子,冲下方跪着的姬无双呵斥道。
“哎,无妨。”皇帝轩辕耀岩朝大太监总管来福一摆手道:“爱卿多年来,唯有边关有战,朕召才入宫,其余时间均在府陪伴夫人。而今入夜前来,可有何急事?”
“圣上,臣听闻丞相指责小女是杀人凶手,故大理寺卿封了将军府。”姬无双低头陈述道。
“这,一切尚未查明,此言尚早。”
“圣上!臣发妻自山神庙产子后终日缠绵病榻,臣也因边关战事,终日不在将军府。小女自生便未曾受父母教导,虽说任性,与丞相府嫡女因情爱有摩擦,但绝做不出买凶杀人此等勾当,还望圣上还小女清誉,解了将军府封禁。”
姬无双言毕,便倔强的,咚咚咚地直磕头。大有皇帝不同意就一直磕下去之势。
“大胆姬无双!你居然敢如此对圣上说话!你你你……”来福气得手指直抖,指着姬无双大喊道。
皇帝轩辕耀岩知道姬无双一向爽快直言直语,没有文臣那些弯弯绕绕。
当初皇帝为平衡,有着从龙之功的,皇后哥哥马勇之势,扶持了无背景的武状元姬无双。
姬无双倒也勇猛,屡战屡胜,由籍籍无名之辈,官拜大将军,直到权势直逼马勇。惹了皇帝猜忌。
可没想到,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姬无双,战捷回了上京,不要升官进爵,只求辞官陪伴夫人。
倒也是阴差阳错,打消了皇帝的顾忌,深得帝心。
最后皇帝允了姬无双有战方召回,其余时间在将军府陪伴夫人。
“爱卿,大理寺卿一旦查明此案与爱卿之女无关,朕即刻还她清白。只是眼下案情尚未明了……”
次日一早。
“咦?这大将军府怎么解封了?”
“你还不知道啊?听说昨日大将军连夜进了宫,这一出宫,守卫就都撤了!”
“哎?你说,这官兵都撤了,那凶手到底是不是姬大小姐啊?”
“这,应该就不是了吧,不然怎么撤兵了呢?”
姬苏华走在街上,厌恶地看着这些前几日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百姓。
丞相府内。
“文嬷嬷,外间的小石头不久前带话,丞相这几日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小小姐一切劳文嬷嬷代理。”静香恭敬的说道。
“文嬷嬷需早下决心,不然再晚,小小姐身体怕是无法承受下管了!”赵大夫说道。
“做!”
老文国公夫人嗓音洪亮,精神抖擞,目光坚决,一改前几日愁容。
“做!我不相信我文胜男的外孙,会折于区区一根管子不成!不过,生死有命!即便死在手术台老身也认了!”
“好,那老夫这就准备为小小姐下管。但此过程中,每一步都可危急小小姐的性命!在我师徒二人出屋前,切忌不可出任何声响。切记!切记!”
赵大夫吩咐丫鬟小厮,将南宫离闺房,改成了简易的手术台。
又让丫鬟在窗前里支起一口大锅,将黄芪、川芎、当归放在大锅里用水煎,再用扇子将药气扇入阿离的房间,进行消毒。
一切准备就绪后,将南宫离抬到了手术台上,驱散了闲杂人等,只留一个徒弟赵天冬做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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