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俗世少年郎

贞观年间,天下太平,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繁荣的气象。黑山镇上虽是偏远小镇,但也欣欣向荣,富足安乐。

此刻日头偏西,镇上学堂传来一片朗朗读书声,却有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被教书先生拿着教尺赶出了学堂。

这少年面容黑黄,又有几分瘦弱,看上去怯生生的,俨然就是农家老实巴交的好少年,可人不能貌相,又怎知这少年趁着先生午休,往先生的鼻烟壶里灌水。

少年看着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腼腆一笑,就要告罪认罚,求先生别赶走他,要不然爹娘回来不得打死他呀!

哪知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先生就又更生气了,告诉他不关今天不用来了,明天、后天乃至以后都不用来了。

听着先生斩钉截铁的声音,少年也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机会,与其在这里求先生,不如想想回家,怎么让爹娘少打两巴掌,来得实在。

少年叫做刘海,家里世代为农,又同时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仅仅是还行,爹娘盼望着刘海能好好读书,将来取个好功名,光宗耀祖。

可刘海有自己的打算,他总想着外面的大千世界,总想着去外面闯荡,双方理念冲突,为了不被父母天天耳提面命,刘海从小就养成了阳奉阴违的好性格,父母说父母的,他总是是是是好好好。于是乎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黑山镇并不大也就三两来条街道,走回家里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想着回家挨揍,刘海干脆故技重施,跑去镇子外的小溪流,抓泥鳅摸鱼。

估摸着学堂快要放学了,刘海这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准备若无其事的回到家里,装作是在学堂学了一天的样子。

来到家门口,看着大门敞开,堂内的灯也明晃晃的,刘海没有出声,而是翻过院墙偷偷摸摸的趴在窗口向里面探了探,只见先生正端坐在里面,还有爹娘冷若冰霜的脸庞。

这先生怎么那么喜欢告状呀!已经是第三次了,刘海深知这次是真的完了,在家门口徘徊许久,心里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离家出走,就这次揍上抗住了,他还得去上学,还有下一次被赶出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不如趁着这次,直接来个离家出去。”

心里如是想着,刘海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家门口,对着堂内的爹娘接连磕了三个头,这才小声说道:“爹娘,请恕海儿不孝顺,海儿这就要去外面闯荡,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来孝敬您二老。”

刘海磕完头,径直向镇子外走去,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他又翻身会到家门口,趴在院墙上,写了一封家书,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次刘海一经离开小镇,马上就有一种凡鸟脱牢笼的感觉,似乎全身心都在欢呼雀跃,可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紧跟着就是一种没有束缚的迷茫感,这天大地大该往何处去呀!

要命的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更是让他一阵否定自己的决定:“唉,这次好像有些冒失了,连干粮、火石都没有带,这不把自己活活给饿死呀!不如这次先回家抗一顿揍,吃个肚圆,下次再作图谋。”

说做就做,刘海还没走回小镇,就遇到了出门找他的爹娘。三人一相遇立刻就炸了锅,刘海被一路踹着回家,回到家里更是被来了一顿混合双打,直打的他哭爹喊娘才停手。

总归是亲生的,在怎么打也要给一口吃的,刘海就这般啃上了心心念念的饼子,一边吃一边就着自己的眼泪。本该是严肃的画面,却偏偏有了几分诙谐。

刘爹看着刘海一边哭哭唧唧,一边还捧着饼子死不撒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两脚,这才解气的说道:“嗯,信上但是写的决绝,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家孝敬我们,弄的老子还以为你出息了。结果呢?一顿饱饭就把你给难住了,真是个十足的菜狗。”

刘海嘴里塞满了饼子,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没…带火石,呃,娘,给我口水喝,噎得慌。”

与刘爹的暴怒不同,刘娘是每次揍完孩子,才会越发觉得自家孩儿可人,赶紧递给他一碗水,而后摸着他的脑袋,心疼的说道:“娘的好儿,以后别每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你就在镇子里好好读书,实在不行,娘养你一辈子。”

“哼,慈母多败儿。”刘爹听着刘娘的话,顿时又是火冒三丈,怒斥道。

刘娘也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当初好好读书,我儿不就不用这么努力了嘛?要怪怪你自己。”

“我好好读书,我会娶你?”

瞬间矛盾瞬间又从刘海的问题,转移到爹娘身上,两人再次吵得不可开交…

是夜,刘海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像铜铃,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想的全是爹刚才说的话,好像爹不怎么反对,自己离家出走闯到江湖的愿望。

其实刘爹这种心思,在大唐是非常长见的,大唐是一个文治武功都看中的朝代,开开放包容、海乃百川…只要你有才华,莫说你是小镇青年,哪怕你是塞外胡人,依旧可以在大唐闯出一番天地来。

想明白这些,刘海直接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偷偷溜到厨房,带了几块干饼子,又拿走了火石,这才悄咪咪的翻墙逃跑,直奔长安而去。

刘海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他刚离开,家里的大门就已经悄悄打开,爹娘倚在门框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刘爹狠下心来,擦干眼泪顶着红彤彤的眼珠,对着刘娘说道:“好了,别哭了,强扭的瓜不甜,在强行让他读书怕是要出乱子,不如随了他的心愿了,只希望我儿可以闯出一番作为来。”

刘娘抹着眼泪,靠在刘爹的肩膀上,抽泣的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怕海儿孤身一人,吃苦受累,好了…不哭了…那过两天邻里问起海儿,我该怎么说?”

刘爹突然一愣,而后嘿嘿一笑说道:“不用过两天,明早就央求邻里与我一同把他抓回来。”

“啊”刘娘当即一阵迷惑,埋怨的说道:“你这人,既然要让海儿离开,为何又要把他抓回来?多此一举。”

“哼,且让他先跑一个晚上,明早要是还被我抓住了,那就证明以他的脑子,不适合在外闯荡,不如老老实实回家,与我一同卖纸钱。”

刘娘听着刘爹的解释,破涕为笑:“什么爹生什么儿,一肚子坏水。”

“哈哈哈…”

刘海一路忐忑不安的离了家,听着一路的鬼哭狼嚎,吓得他埋起脑袋,迈开步子,只把那路儿赶。

也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看见一处破落山神庙,困乏难耐的他,心里这才有了安全感,进了破庙,藏身于石像后沉沉的睡去。

雄鸡报晓,刘爹如同往常一样,去叫刘海起床,发现刘海消失不见了,赶紧拿着书信敲开了邻里的家门,央求这邻里与他一同寻找那淘气的猴儿。

直到十多个老乡,向着刘海平时相熟的地方找去,刘爹这才回到家里牵出驴车,悠哉悠哉的向那破落山神庙赶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臭小子,不要让我在破庙里发现你,抓住你就是一顿揍,好让你长长脑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海终于从熟睡中醒来,揉了揉发酸的腿脚,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的从神像后走出来,却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就在此时,一穿着白色道袍,箍着发髻的中年道士,施施然走到破庙堂内,只见这道人发如白雪面如怒熊,浑身上下更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着道人的身高,刘海估摸着自己最多到他的胯骨,出门在外,这等凶人还是少惹为妙。

刘海在打量白发道人,白发道人也在打量着他,不过两人也都没有说话,刘海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唤声:“小海儿…小海儿…快回来,爹这次绝对不打你…”

不打才怪呢!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刘海心里一阵非议。正要逃跑,可他却突然回头,看着白发道人,心中思索着:“若是我爹来了,问这道人,我跑去何处可怎么办?”

刘海想着想着,有了主意,对着白发道人微微鞠躬,说道:“道长好,来人若是问我去向,道长还是不要开口。我看道长身无长物,定是饿了好久,不若道长应了我的话,等那人离去,我翻身回来,给道长一块干饼子,如何?”

那白发道人微微愣神,却也没有说话。急不可耐的刘海,听得爹爹的呼唤声越来越近,等不及道人的回应,就匆匆顺着断壁溜出破庙。

刘爹紧随其后来到了破庙堂内,看见只有一道人,微微鞠躬后径直在庙里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刘海的踪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刘爹,对着道人再次鞠躬,说道:“道长,可曾看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

白发道人本欲不想干预此事,可看着这父子二人,这般礼貌待人,突然玩心大起,开口说道:“不可说,那小孩答应给我一块干饼子。”

刘爹明显一愣,正要再问,却突然嘿嘿一笑,在心里改变了主意,只见他从怀里拿出十枚铜钱,摆在道人面前……

刘海从断痕处逃出破庙,却没有走远,而是在庙后的一处坑洞里躲了起来,他知道自家爹爹肯定是牵着驴车来得,自己怎么跑也跑不过驴子,反而不如躲起来。

估摸着时间,大约半个时辰,刘海又悄悄翻身回到破庙,发现爹爹已经离开,只有白发道人还在庙里打坐,当即嘿嘿一笑从包裹里拿出一块干饼子,放在道人面前,说道:“多谢道长,小子这就履诺。”

道人看着刘海,却怪异一笑,从怀里拿出十枚铜钱出来,放在干饼子上,说道:“这是你爹给的。”

嗯,怎么回事?刘海当即迷惑的看着道人。

只听得道人,继续开口说道:“你爹问我你的踪迹,我说我不能说,因为你承诺了一块干饼子,你爹给了我十枚铜钱,让我把这事说给你听。”

“嗯,说给我听?”刘海当即抓耳挠腮,心里不停琢磨:“什么意思?不问我的踪迹,却让道人把这事说给我听?我爹这是…明白了…我爹这是在告诉我,你能用利益收买人心,别人就能用更多的利益收买人心。”

想明白这些,刘海当即眉开眼笑,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厉害。正欲离开,却又害怕爹爹在前路堵他,又蹲在道人面前,想要从道人口中问出爹爹去了何方向?可看着面前的干饼子和铜钱,好像他已经拿不出来,比十枚铜钱更值钱的东西了。

刘海思前想后,突然起身对着道人微微鞠躬说道:“道长,先别着急离开,我去去就来。”

白发道人看着刘海翻墙而去的背影,却是哑然一笑…

不消片刻,刘海又回来,不过这次是带着满脸身的红疙瘩和一块蜂巢,只见他将蜂巢放在道人面前,开口说道:“道长,吃干饼子多没劲,小子在送您一块蜂蜡,顺带向您打听一件事,我爹去了何方向?”

那道人看着蜂蜡,一把将蜂蜡拿在手里,囫囵的吞下,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这才说道:“你爹说了,若是你用你脖子上的银圈,向我打探消息,便让我胡乱指个方向。可是你爹没想到,你能弄来蜂蜡,这样吧,你再弄一块蜂蜡,我便告诉你,你爹去了何方向。”

不过刘海却没有回应道人的话,只见怔怔的摸着脖颈上的银环,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心里想着:“干饼子、铜钱、银环,如果我把身上最值钱的银环给了,反而得不到想要的,爹这是要告诉我,不要想着满足贪婪之人的胃口,要学会止损、当断即断。”

想明白这些,刘海开心的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父爱如山,父亲最后还不放心自己,跑出来送自己一程,并告诫自己一番道理来,自己若是闯不出一番作为,又怎对得起爹爹这般良苦用心呀!

刘海对着道人郑重的鞠躬说道:“多谢道长,小子无意打饶道长修行,这便离去。”说完便准备离开。

那道人也是茫然,随即出口拦住刘海,问道:“你不想知道你爹去了何方向嘛?你不怕被你爹抓回去,让你继续在学堂读书嘛?”

刘海也停下脚步说道:“我爹要真心抓我回去,哪里还会通过您告诉我一些道理。您不信?”

随即狡黠一笑,对着空气喊道:“爹,不要藏了,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吧,我的银环还在。你儿子这么聪明,你是不是感到欣慰…”

“哼。聪明个屁。”

果然刘爹并没有走远,就猫在破庙的墙根下,刘海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刘爹从墙根下爬出来,走到刘海面前,直接一脚踹在刘海的屁股上。

刘海也不敢生气,赶紧把上衣的解开,露出那银环来,谄媚的笑道:“爹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永远不要试着满足贪婪之人的胃口,要学会止损;还有在金钱面前,没有所谓承诺…”

“屁,你爹哪里知道什么大道理,爹的意思是你把银环留着,就永远有回家的钱。”刘爹直接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笑骂道。

刘海羞红了脸颊,不过他也仅仅是脸红,当即又没脸没皮的说道:“爹,你看我的银环还在呢!您放我出去吧!”

刘爹着刘海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慢慢的恍惚起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思付道:“我儿比我想的要聪明,知道用蜂蜡收买消息。也是,都十三四岁了,在战争年代自已经是可以上阵杀敌的好儿郎了。”

刘爹随即开口:“唉,长大了,儿大不由爹娘,爹也没什么好交待的,照顾好自己就行。”

说完,打了个口哨,自家的小毛驴拖着驴车,从树林中慢悠悠的跑了过来。刘爹最后一次为刘海整理了衣服,而后便驾着驴车,映着夕阳西下,落寞的向家里走去。

刘海看着刘爹的背影,似乎有些微微佝偻,是呀!父亲也不再年轻了,忍不住泪眼斑驳…

白发道人看着离去的刘爹,又看了看刘海,心中思付道:“这对父子还真是好玩,不过这小子也有几分小聪明,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虽然他误会了他父亲的想法,但也猜对了他父亲的行踪,是很显然这小子是个有脑子的。”

心中如是想完,白发道人轻声对着刘海说道:“我名怒熊,你可以叫我怒熊真人。你叫什么名字?”

刘海见父亲已经同意他离去,也不想与怒熊道人多做纠缠,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海。”便准备离开破庙。

怒熊道人看着刘海即将离去,赶紧把手里的十枚铜钱,轻轻的向空中扬了扬,铜钱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他双目一凛,掌心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雷电,将空中的十枚同钱串了起来。

已经转头的刘海,听得铜钱碰撞的声音,立刻回头,随即看到了这一幕,当即震惊的问道:“你会变戏法?”

本想着耍帅的怒熊道人听得刘海如此说道,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本就面相凶恶的他,现在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更是一脸恶肉。那细如发丝的雷电,也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意,变得暴躁不安,兀自壮大了数十倍,将那十枚铜钱挫成齑粉。

吓得刘海冷汗直流,直以为遇到了什么强盗,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

怒熊道人看着刘海怯生生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一笑,开口说道:“屁的变戏法,这是你的缘法。小子,可想长生否?”

“长生?”刘海喃喃自语道,当即想起,以前看过的神鬼志录的小说,心中马上思付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修道炼气者?传闻炼气士可以搬山填海、斗转星移…不惧生老病死,不威天地劫难,若是我成了炼气士,岂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如今有机会拜入炼气士的门下,那还不赶紧抓住机会,要知道皇帝也不见得有炼气士大,自己有机会成为炼气士,就意味以后父母再也不用跪拜县令了,那还不够臭屁!

刘海也不清楚练气士的礼节,随即用出了对学堂夫子的礼节,向怒熊道人郑重的拜师,并把自己带的所有干饼子都作为了束脩,送给了怒熊道人,心中只想着抓住这次机会。

怒熊道人看着刘海笨拙的礼节,以及手里捧着的干饼子,也是欣慰一笑,礼节并不重要,束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随即开心说道:“你是回家与父母告别,还是与为师回宗门?”

刘海不假思索的回道:“总要看看一看仙人洞府才算安心。”

怒熊道人明白了刘海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块,口里念着刘海听不懂的法诀,将小木块击在空中,这小木块便迎风而长,不须弥间就成了小舟大小。

“且与为师同去吧!”

言罢,拉着刘海的手跳上了飞舟之上,二人一跳上飞舟,飞舟便不停的攀升,让刘海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扶摇直上九万里。最主要的是扶摇直上的过程,刘海耳边竟然听不到任何风起云涌的声响。

仙家手段,果然是神奇无比!心中更加坚定了炼气的决心。

九天之上,风起云涌,连最凶猛的飞禽也飞不到这高度,可此刻这个高度却多了一条小木舟。这小木舟模样,也就是寻常捕鱼小舟,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小舟内外,铭刻了许许多多雷电形状的装饰纹路。

怒熊道人喝了一声:“走。”这小木舟立即向东南方向飞行起来,随即又开口说道:“为师乃是太玄总真宗中人,且是宗门的第六代长老,如今,你归入我门下,便是太玄总真宗第七代的弟子。”

“我们太玄宗于三千年前,太玄仙人所创立,所在地乃是太玄山脉,离此还有数十万里之遥,还需要些时日,你也莫需着急言,就老老实实待在飞舟之上。”

言罢,怒熊道人大手一挥,许多肉脯、酒水便突然出现在刘海面前,此后怒熊道人也不言语。

刘海一手拿着肉脯,一手扒着舟边,探头探脑向外面看去,果然站在天空上看大地,可和地面上看完全不同,站在天空上看,只觉得大地变小了许多,原来一座座高耸的山脉,变成了小土堆,一座座城镇,则变成了一块块玩具一般的小块块,一条条河流,却如同小水沟一般。

而且刘海发现,原来在地面上看天空,以为天空上什么也没有,现在才发现,天空当中也有种种乱流,灰尘雨水,并非空无一物。

真是新奇的经验,刘海也算是开了眼界,只是种种神奇也有看腻的那一刻,大约三个时辰后,他便不在探头探脑。

好在刘海已经习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学着学堂夫子的模样,将双眼睛微微闭起,嘴里哼着些乡里小调,幻想着以后,自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知不觉间,便有了些许醉意,沉沉的睡去。

只看得怒熊道人哈哈大笑:“喝不了酒,还要大口吞咽,果然是少年儿郎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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