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熊往事

秋日微风,徐徐吹来,无垢河荡起层层涟漪,静逸雅致。

一丝水气被吹向了中心的登仙楼,在触碰到楼身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却说这登仙楼,是太玄宗唯一一件洞天类法器,虽然从外面看也就寻常大小,进入其中才发现里面内有乾坤,光是第九层就有数百亩地之巨,里面的建筑俨然是一座道观模样。

元真上人,作为太玄宗第五代宗主,则一直都是在登仙楼九层,闭关修炼。

在道观中,太玄登仙钟就在立在其广场之上,钟整体成黄铜色,可因岁月的侵袭,钟上已经出现了大片的铜绿色,看上去黄绿斑驳,不过与其它法器不同的是,这钟身上只有一道封印禁制。

而元真上人此时正盘坐在巨钟之上,虽说练气士寿元丰裕,可这元真上人早已经须发皆白,脸上更是出现了老人斑,盘坐在钟上,依旧无法掩饰他佝偻的腰身。

太玄宗前来祝贺宗主出关的长老也都已经离去,只有化身白熊的怒熊道人,还横卧在钟旁,只是此刻的他虽然还是兽身,但神情似乎好了许多,眼睛也是正常的黑白两色。

元真上人挠了挠稀疏的头发,缓缓开口:“怒熊,你来太玄宗有多少个年头了?”

一句话说完,怒熊道人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仿佛昨日还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熊,微微沉吟说道:“已经百年有余了。”

“哦,岁月无情呀!”

元真上人捋了捋胡须,眼皮慢慢的耷拉下来,让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更显得有些落寞孤寂,只听得有气无力的说道:“老道虽然已经步入了温养境界,但因为年轻的时候连年征战,身上的道伤更是数不胜数,这辈子怕是元神无望了。”

“宗主过虑了,宗主已经温养境界,只需水磨功夫,将全身真气温养成仙气,自是可以元神不灭…”

“呵呵”元真上人淡淡一笑,挥手打断了怒熊道人的吹捧,这样的话他听了太多,那些前来祝贺的六代长老们,不都说得是这些吗?

“哼,所以人都以为老道此次闭关,是为了步入温养境界,实话告诉你,老道二百年前就已经是温养境界了。”

怒熊道人虽然是熊身,可它的脸上依旧可以看见,惊讶的神色,立即质疑的说道:“不可能吧!我来宗门这么长的年头,从未看见您身上有仙气…”

“怎么?看出来了…”元真上人自嘲一笑。

怒熊道人匆忙的化为人身,瞪大了双眼看着元真上人的全身,企图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元真上人倒也大方,缓缓的站立在钟上,将全身都暴露在怒熊的目光之下。

冷汗直流,怒熊道人难以置信的擦了擦了汗水,心中思付道:“温养境界的标志就是仙气,可宗主无论是两百年前步入温养境界、还是现在步入温养境界,我都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仙气,这…”

不可思议的咽了咽唾液,出声问道:“怎会如此呢?”

温养出仙气,才能元神不灭,而元真上人虽然没有温养出仙气,可他此刻的心情却非常好,只见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大笑道:“哈哈哈,老道不是告诉你原因了嘛!不过这等小事,却与老道把你强行留下,无关。”

“这第六代弟子中,老道看你最是顺眼,老道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有重要事情即将托付于你,你可有准备?”

“啊,时日不多了?”怒熊道人嘴里喃喃的说着,心中想着:“莫非宗主要立我为第六代宗主?啊,这幸福来得是不是有点突然,想数十年前,云雷峰要立首座,以刘浩为首的长老们,就一直以我妖族的身份说事,没想到,竟然直接来了宗主之位!这…”

怒熊道人的脸颊,难得的出现了红晕,无比郑重的说道:“弟子已然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元真上人仰天长啸,大喝道:“我太玄宗后继有人呀!怒熊,老道以第五代宗主的身份命令你,成立太玄宗的戒律院,目的是肃清本源,还宗门一份清明,自此只问长生。”

“啊…戒律院?”

“怎么?你不清楚?”元真上人还以为怒熊不清楚戒律峰的真正作用,继续解释道:“戒律峰的任务,一是把那些祸害之虫,从宗门的内门弟子中剔除,比如刘金之类;二是要监视所有长老们,防止他们带着宗门的大道法门离开,成就他们的修道世家一说,特别是近些年来,闹得最欢的刘浩、青玉、秦风等六代弟子;三是在内门弟子的基础上增加真传弟子,而这真传弟子的考核就由戒律院来主持。至于戒律院的选址就放在这宝塔的第一层,你以为如何?”

听得元真上人说完,怒熊道人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心中暗付道:“啊,竟然是我想多了,什么元神无望、什么一生征战,哼,在这与我唱苦情戏呢!弄得我差点信以为真,原来是给我个得罪人的差事,妈的。”

“只是,这戒律院一说,是不是与宗主多年以来得政策,有些冲突了?试问宗门内,谁人不知元真上人是个老好人,就连那太阿剑宗的林冉亮也是明目张胆的娶走了陈师妹,顺带带走了无垢河的大道法门,诸天清流正法。”

怒熊道人想什么也想不明白,宗主会突然要成立戒律院,还要他来主事。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宗主有意成立戒律院,为何刚才不直接对刘浩施以重罚,只是轻描淡写的将他禁足,百年之内不得离开宗门。”

元真上人听出了怒熊道人的话外之音,也是嫌弃自己把得罪人的差事给了他,只是他心中有着许多难言之隐,只能哀叹一声:“哎,既然如此,戒律院一事就此作罢,你也莫要与他人提起。”

不等怒熊道人回话,元真上人又再次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做得罪人的事,老道也只好处罚你今日所做之事,你也如刘浩一般,禁足百年吧,且去且去。”

怒熊道人无奈一叹,甩着道袍离开了…

却说孙乐与刘海这边。

孙乐一脸不爽快的,被刘海带到了北极阁的左殿,一进入左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墨水味,赶紧捏住鼻子,环顾着整个左殿,眼神立刻被殿内,铺了整整一层的纸张所吸引,随手拿起一张,才发现上面画着符箓真形,心里也由烦躁变成了佩服。

“想不到这刘海竟然如此刻苦,不仅有一张臭嘴,也有着一颗卓越之心,多少人都觉得刘海获胜是因为无耻,无耻的拖字决,拖到他积攒了足够多的符箓,一击必杀。可哪有平白无故的胜利,都是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随即平静下心情,出言道:“刘海,你着急忙慌把我拉来,所谓何事?”

“嘿嘿”刘海的热茶也终于弄好,给孙乐添了杯茶,这才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道:“哎,那个陈师妹,是怎么回事?别推辞,别说不知道,再说我就是问问,没别的心思。”

“哼”孙乐听得如此,当即脸色一变,冷哼道:“若是前些日子,我必定告诉你,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信任你,哼,我刚告诉你闫师姐与周师姐的事,你转头就要挟苏烈,我信你,我脑子有病呀!”

“别介呀!”刘海赶紧拉住已经起身的孙乐,又把从苏烈手里抢来的酒葫芦,递到孙乐手里。

“不信我没关系,信酒葫芦就行呀,这可是实打实的贿赂呀!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要知道,刘海因为淘气,时常被赶出学堂,他的爹娘为了他能继续入学,可是时常如此贿赂学堂夫子,身为人子的刘海,打小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礼多人不怪。

看着孙乐手捧着酒葫芦,喜上眉梢,刘海这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兄弟这次绝对不乱说,你要相信我。”

孙乐可没刘海的厚脸皮,虽然他觊觎苏烈的酒葫芦好久了,可一直也都是心里喜欢,如今这酒葫芦兜兜转转,来到了他手里,当然是喜出望外,随即笑着问道:“真的?”

“绝对!”

“好。”孙乐直接把酒葫芦收入自己的乾坤袋,喝了杯热茶,这才慢悠悠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怒熊师伯本是极北之地一头白熊成精,刚才你也看见了,他当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我们太玄宗做道兵…”

“道兵?”刘海瞪大了眼睛,等着孙乐解释。

孙乐也不负期望,开口解释道:“要知道人族想入我们太玄宗,获得长生大道大门,有三种选择,一种是你我这样,直接被师父看中成为内门弟子;一种是天赋不行,去做外门弟子,虽然待遇比起我们差了许多,可总算留下了机会;还有一种是天赋不行,机缘不行,只能做长老的道童,为长老们端茶倒水洗衣叠被,伺候长老们数年以后,才有机会获得些丹药或者秘籍,成为外门弟子。”

“啊…”刘海拖着长长的尾音,不知相信的说着:“意思是我,我们的机缘很好了?”

“何止是很好,简直是好到了极致。”孙乐自顾自的添了杯茶水,继续说道:“而你师傅怒熊真人,他是白熊成精,修道之路比我们人族更加艰难,要先从做道兵做起,道兵就是所谓的死士,只有在一场场战斗中活下来,才能成为外门弟子。”

“怒熊道人一路高歌猛进,从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又到现在的宗门长老,甚至差一点成了云雷峰的首座,真可谓是天纵奇才。”

“要不是因为以刘浩为首的一些六代长老,一直以怒熊师伯的身份说话,这云雷峰的首座,必然是怒熊师伯,而且刘浩也是用这事,拿捏怒熊师伯,要他收刘白为内门弟子…”

“呀!扯远了,不说这些,这些台面下的交易,太过…”

孙乐咳嗽一声,扯了扯嗓子继续说道:“怒熊师伯当年,虽然成为了内门弟子,可碍于他妖怪的身份,在宗门内一直没什么朋友,而这个时候,陈荣静师姑犹如仙女下凡,就这般走进了师伯的熊生,你带入一下,若你是怒熊师伯,你会怎样?”

“啊”刘海的脑海似乎已经有了画面,一个灰暗的熊生,突然有一个仙女一般的美女走了进来,好像为了这个美女,做什么也不过分,当即郑重的说道:“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孙乐也很赞同的点头道:“师伯就是那样做的,只是可惜,怒熊师伯一直在意自己妖怪的身份,两人那般…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结果,两人就此错过。”

“直到后来,太阿剑宗的林冉亮出现,最后就是陈师姑嫁入了太阿剑宗。今天你也看见了,刘浩一提及陈师姑,怒熊道人当即气得变回了原形,很显然师伯对于此事,还依旧难以忘怀!”

“啊…”刘海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没想到自家师父还有这样的往事,只能感叹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唉…”

“在悄悄告诉你一件事,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净的友谊,我家师父与苏烈的师父,当年也是喜欢陈师姑。”孙乐又突然小声在刘海耳边嘟囔着,那模样,像极了村里的长舌妇。

“啊…”刘海一脸怪异的看着孙乐,这小子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你不信…我告诉你…”

就在孙乐正手舞足蹈的说着怒熊火元、以及广妙的那些过往时,刘海也正听的起劲时,突然只觉得心跳加速的厉害,仿佛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讲的不错嘛小孙乐!有时间你可给师伯讲讲呗!”怒熊道人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

这一声,声如怒雷,只炸的刘海与孙乐顿时鸡飞狗跳,若非刘海提前向孙乐保证过,刘海差点就将孙乐出卖了。

声音落下许久,两个皆是一副瑟瑟发抖的鹌鹑模样,可偏偏不见怒熊道人的身影,这般等待处罚的时光最是难熬!

却说怒熊道人这边,被太玄宗宗主拿去,被无故处罚闭关百年,心里早就不爽快,可他一回到北极阁,就听见自家宝贝徒儿与外人,一同谈论着自己的往事,肺都要气炸了。

心中暗骂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妈的,你个小屁孩,还敢说师父的不是,你懂个屁的爱情…”

恐惧不可怕,可怕得是等待恐惧。

孙乐率先扛不住这等待折磨,俊俏的小脸蛋,被自己的汗水蒸得发白,佝偻着身子,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探头探脑的离开了左殿,准备偷偷溜走。

“咦,怎么不见师伯人?”

心里的恐惧,容不得孙乐多想,赶紧迈开大腿直奔北极阁外。

此刻的怒熊道人端坐于北极阁上空的风云之上,看着如同小老鼠一般的孙乐,当即冷哼一声:“哼,想跑…”

孙乐前脚刚迈出北极阁,头顶的那片雷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雷云内里更是明暗不定,刹那间就有数百道雷电倾泄而下。

噼里啪啦…

“师伯,我错了…啊…真的,您这是要我提前渡劫呀!啊…错了…错了…是您的宝贝徒儿要听,不怪我…啊…”

整个北极阁,乃至云雷峰,都在回荡着孙乐的吼声…

原本还在闭关、论道的云雷峰长老们,听见了孙乐的喊声,全把目光聚集在北极阁,看着那片云雷,怒雷滚滚,当下心中一凉,一个个都赶紧架起遁光,飞走了云雷峰。

没办法,毕竟当初云雷峰首座一事,他们可都在煽风点火,虽然此刻怒熊道人,只是在用小辈撒气,可万一这小辈不经造,怒熊道人向他们报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时间整个云雷峰,鸡飞狗跳…至于刘浩等人,根本就没有回云雷峰。

至于刘海,早就像个鸵鸟一样,趴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脑袋,全身打颤,心中早就后悔死了“没事打听什么往事呀!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海的耳边再也听不见孙乐的喊声,整个北极阁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死就死了,又不是没挨过打嘛!今日躲着不见,明日、后日…总是要面对的嘛!”

刘海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气跑到了正殿之外,虽然心里想着,挨一顿打就算过了,顶着星辰、月光来到正殿,可到了地方他却彳亍不前,呆呆的看着正殿的大门,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是刘海嘛?进来吧!”怒熊道人不悲不喜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嘶…”吓得刘海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就跑,可还是停了下来,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正殿。

看着怒熊道人端坐于蒲团之上,脸上也是不悲不喜,刘海赶紧露出自以为最真挚的笑容,跑到怒熊道人面前,腼腆一笑:“师父受累了,为了徒儿的事,竟然牵连师父,对了,宗主是如何处罚师父的。”

怒熊道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温言道:“算你有良心,知道体谅为师。处罚也不重,闭关百年。”

“哦,那就好!”刘海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怒熊道人,再次开口道:“不过…

刘海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别怕,你这次斗法大会你确实做得不错,以入窍境界胜了两位感应境界,而且还是以符箓一道。只要你赢了,为师受些责罚也是无所谓的。”

刘海听着自家师父的说辞,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师父有意不提那事,他当然也不会去触霉头,顺着自家师父的话,继续说道:“虽说这次斗法大会赢了,但赢得是真的不好看,甚至能说是丑陋,弟子还是考虑不周,忘记了封禁真法一事,弟子还是决定走器斗剑修一道,符箓一道还是为辅助吧!”

“嗯”怒熊道人缓缓的点头,继续开口道:“说得在理,刘白仅仅凭借一把五道封印禁制的宝剑,就能把你逼入绝境,你确实该反思一下,不过也怪为师没有赠送你法器,这样吧,你且与为师来怒涛云海一趟,为师有剑修的心得要教你。”

言罢,怒熊道人也不理会刘海是否同意,直接拉着他的手,驾着遁光径直来到了后山的怒涛云海。

月明星稀,怒涛云海里雷光闪烁,让那片巨石看起来若明若暗。两人一走上巨石,怒熊道人便手捧一柄宝剑,递给刘海,直言道:“既然你要做剑修,便不能没有宝剑,为师赠你的这把宝剑,有着三层封印禁制,你且就在这里好好练剑,莫要想着玩耍、偷懒,记住为师以前告诉你的经验之谈,唯有,吃得苦中苦方可驰骋修界。”

言罢,怒熊道人便退下了巨石,右手轻轻一挥,便不在理会刘海,自顾自的驾着遁光,离开了怒涛云海。

刘海看着自家师父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暖流,思付道:“是我小心眼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这样的师父,我刘海何愁不能元神不灭呀!”

“噌”一声,利剑出鞘,寒光闪闪,剑身上的三道雷纹,更是熠熠生辉,激动的刘海当即跳了起来。

“轰隆”一声,一道怒雷在宝剑的接引下,直劈刘海,若非最后关头刘海用真气护住了全身,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淦,忘了,这怒涛云海见不得铁器,有铁器必将雷电接引下来。”刘海大叫一声,自己得意忘形了,看着云层中积蓄着的雷电,赶紧将宝剑收回剑鞘。

“嘭”的一声。

准备跳下巨石的刘海,突然被眼前一道透明的真气罩,撞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如同过眼云烟,在刘海脑海回放,心中已经全部明了,自家师父在坑他,故意将他带来怒涛云海,又给了把宝剑,临走前又将所有后路都封死。

“妈的,枉老子还白白自我感动一番。”气得刘海那叫一个肝颤,心中怒骂道:“不就是谈论你的往事嘛?哼,三个笨蛋,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呀,比不过一个外人,哼…也不知道这真气罩能维持多久。”

不过刘海也只能在心里骂几句,铺天盖地的雷电已经滚滚而来,吓得他立即将宝剑扔掉,那咆哮着的雷电瞬时向宝剑劈去。

“这还练个屁得剑法呀!这谁敢拿剑,不得被雷劈死…啊!”

刘海还是小瞧了这倾泄而下的雷电,几乎是铺天盖地无差别攻击,与宝剑相隔近五丈的他,也被劈得死去活来,身上的丝绸道袍更是成了絮状,吓得他赶紧用腾挪符箓躲避,这方圆十丈的巨石,到处都留下了他的残影。

若是往日,这里的雷电最多也就半个时辰,便恢复了平静,而这次不同,因为巨石之上一直有铁制宝剑的存在,所以怒涛云海的雷电几乎是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王八蛋,这算个屁的师父,这是要老子命呀…”

可无论刘海怎么出声叫骂,迎接他的也只有漫天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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