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收工”周小小拍了拍手,刘志军随即感觉自己脚下踩着的石头在微微耸动,他连忙后退,心道:星星会动就算了,石头怎么还会动呀!会动的不仅仅是他脚下的石头,在房子的周围的石头也都耸动起来,发出“喀喀喀”的声音,仔细一看,这些石头竟然长了脚,只是两条腿又细又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也不知道这小细腿怎么顶住这石头身子的重量的。小石头们迈着小细腿在周小小脚边聚集起来,整整齐齐地,安安静静地似乎在等待着周军长的训话。虽然石头们面无表情,刘志军还是觉得这些小兵正严阵以待,这不有的石头的小细腿还颤颤巍巍的。

周小小屈下身子,指了指最大的石头:“带回去吧”

这就是石头小队的队长了,刘志军想着。

石头队长似乎想要鞠躬,但是脑袋太重了,它又踉踉跄跄地,费了劲儿地稳住身子,然后跳进土地不见了,其他的石头小队队员也连贯地跳进土地。跟下饺子似的,全进土里了。

“大师,刚刚那些是什么?”

走在跟前的周小小不解的看着他:“石头啊”

刘志军又跟了上去“大师,您就实话告诉我吧。这些石头是不是就是那光墙”他可看见了,那些石头在的位置,就是光墙的位置。

周小小滞身地瞥了他一眼,观察还挺仔细,那些东西的确不是石头,是镇石兽,但是她会告诉刘志军吗?她凑近刘志军耳边,悄声说道:“万物有灵,这是石头神”说完,指了指刘志军的脚下“喏,你踩的这块石头也有”刘志军立马跳起来,对着石头拜了拜。

走在最后面的陈瑞看着远处的周小小,心绪复杂。他想班里一个不起眼的女同学,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降妖除魔、深不可测的大师呢?

刘志军没想到自己寻了好久的人,竟然在病房里碰见了,他当即冲到周小小跟前,用热切的眼神和口吻说道:“周大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呐”

刘飞的母亲一把拽过刘志军的手肘,火冒三丈地指着周小小,逼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刘志飞惊吓到连忙摆手,有些严肃地看着女人“别闹”

“我闹?就是这个女人把咱儿子害的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你还说我闹?”

刘志军被女人吼的一愣,周大师害他儿子?

“周大师,这怎么一回事儿”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惹到了周大师,他这个儿子被他妈惯的是有些无法无天了,早晚都得出事儿。

周小小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正当防卫”如果她不动手的,躺这儿的就是她了。

“听见了吧,啊,就是她动的手”

“警察,你还不把她抓起来”

“刘志飞,这可是你儿子啊”

盛祁和刘志飞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小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周小小看了一眼病床,收回了自己准备踢向病床的脚“刘飞,自己醒了自己说”

儿子醒了?女人赶快跑到床边“儿子,你没事吧”

刘飞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当妈的受不了孩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怕,别怕,有妈在呢”好似儿子杀人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你杀了谁?在哪儿杀得?”盛祁追问到

“我我在梦里,他们叫我杨大年,我杀了人,用刀子,杀了两个,他们活该活该”

“那是梦,别怕,都是假的”

“别怕”

刘飞仍然神志不清地重复说着“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医生,怎么回事?”女人紧张兮兮地问道‘我儿子怎么了?’

“做噩梦了而已”医生面无表情地抽走听诊器,走了。

对呀,就是做噩梦了而已,刘飞不是说周佳佳的父亲是杀人犯嘛,那周小小就让他体会一下一个忠厚正直,只想安生过日子的男人是如何被人一步步逼成杀人犯的。看来,在同样的情境下,刘飞和杨大年作出了同样的选择。大梦一场,现在刘飞还有底气嘲笑杀人犯吗?

“周大师,我儿子真的没事儿吗?”刘志军看着神情恍惚的儿子,不担心那是假的。

“没事儿啊,多休息就好了”

“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你们还包括刘志军。对刘飞母亲来说,不帮她说话就是站在了她的反面,大概她也是这样教她儿子的,所以刘飞才会分不清好坏,被谢梓欣利用。

盛祁和周小小又在医院等了好一会儿,另一位警察才扶着谢梓欣的奶奶,提着开水瓶回到了病房。

“我们家欣欣啊,从小就懂事、孝顺,又听话,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老太太已经七八十岁了,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懂事?听话?孝顺?周小小可不觉得谢梓欣有这些美德

“你是欣欣的同学吧?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啊?”老太太看着面前和她孙女一般大的孩子,慈祥地问道

“她是害——”刘飞的母亲刚准备说话,刘志飞“咳咳”两声,打断了插话,女人又瞪了一眼周小小,起身用力地拉上了帘子,眼不见为净。

“对了, 你看我这记性,忘记给你们倒茶了”老太太敲敲自己的脑袋,慢吞吞地起身,盛祁立马接过老太太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我来吧”倒不是盛祁有多想喝茶,他只是觉得麻烦,和老人家相处,顺着总比逆着来好。

“欣欣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这孩子她命苦啊,父母都不在家,就我一个老婆子,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老人家拉着谢梓欣的手,边说边叹气

“哎哎,你们喝茶,喝茶,这个人老了,就啰嗦起来了”

周小小和盛祁都不是会哄人的人,嘴里吐不出几句安慰话,只能埋头喝茶。盛祁看着杯底的茶叶,这是什么茶?他怎么觉得有股子怪味,他正准备举起杯子,仔细查看一番,眼前便朦胧起来,两眼一黑,不省人事,紧接着周小小砰咚一声也砸倒在地上,落在地上的茶杯里爬出几只青色的小虫。

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佝偻着背,将青色小虫捏起来,放进手指上已经磨损地看不出样子的指环里。她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小瓶,放在周小小鼻息间绕了绕,周小小悠悠转醒,也就只是醒过来了而已,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使不上劲儿。

人在江湖漂,哪有不中招?周小小暗骂一声盛祁,叫你献殷勤!倒个屁的茶。

“说吧,你究竟是谁?”老人家脸上慈祥的表情退去,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仪来。

“奶奶,我就是个中学生而已”周小小看着自己仿佛得帕金森的爪子,想起了泡椒鸡爪。

“老人家我虽然老了,可这潜梦术我还是认得的。”所谓潜梦术就是通过梦境修习,提高自己的修为,不同等级的潜梦者,拥有的控梦、造梦的能力也会有大小之分,潜梦者可以随意出入自己的梦境,高阶的潜梦者甚至可以潜入他人的梦境,给他人造梦和控梦。施展潜梦术需要注意两个问题:一是需要时刻分清梦境和现实,否则将永远陷入沉睡,一直到大脑死亡。二是需要提防高阶的潜梦者擅自潜入自己的梦境,一旦遭遇到这样高阶的潜梦者,想要破梦要么躲起来,不要被他发现,要么拼死对抗,把高阶潜梦者困死在自己的梦里。

周小小长长得“哦”了一声,原来那叫潜梦术啊。那她理解了谢梓欣当时为什么要先催眠她了,原来是想在梦里杀死她呀。可惜了,她潜梦修行的资质有些太高,她直接高阶,谢梓欣就是一低阶小喽啰,闯进她的梦境,这不找死吗?

老太太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喝了青虫的人不会撒谎的,难道她找错了人?

“老太太,你就没想过是你孙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周小小费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鸡爪子,这青虫麻醉效果还挺足。

“不可能”老太太激动的一跺脚,欣欣怎么可能会接触到那些东西的,绝不可能。

“你不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她可并不是这样想的”周小小勉勉强强坐直了身子,踹了踹躺在一旁的盛祁“不好意思,你那虫子对我效果不大行”

“我前段时间捉了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说的就是在陈瑞家捉到的那黑影。

“她说她叫谢什么来着”

“谢娴”老太太猛地抓住周小小的手,全身颤抖着说道,“是谢娴对不对?”

周小小怎么可能问过那黑影,看一眼就辣眼睛。这是她诓老太太的,至于她怎么猜到这个黑影和谢梓欣有关系的,这还得从给陈华立施展的招魂术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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