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顺风车

六月的酷夏,即使是傍晚,也够让人烦闷的了。

这次的q大的集体画展为了贴合“自然”这个主题,特意把画展选在了b市郊外山里的酒店。这下,风景倒是宜人了,蚊虫也是。顾玘向来精益求精为了保证自己的展区的绝对色彩和谐,已经连续两天独自呆在酒店没回家了。

正巧画完最后一笔,顾玘正打算收起画具,手机铃声正巧响起,是家里的座机。

“喂…”

“小玘啊,是妈妈啊”电话那头响起了顾母的声音,轻的好像生怕惊吓了什么似得。

“妈妈”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哎,小玘,今晚是不是要回来一趟啊,你的药这次只带了两天的,要记得回来一下啊,妈妈让刘叔叔去接你吧”

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天色,顾玘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妈妈,我打车就回去了,去市区有高速很快就到了”女孩语速很慢但是表述清楚,电话那头的人虽然担心却还是想着丈夫话,适当的时候女儿需要独自完成一些事情。还是答应了顾玘。

身为人母她总有老去 死去的一天,女儿总有一天会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顾玘是自闭症患者而对她温柔半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母都因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着…

慢悠悠的洗干净画具,收拾妥当后顾玘就回房换了衣服,打算在路边拦辆的士回市区。

酒店地处偏远,平时很少有车经过,,但好在网约车发达,顾玘打算走到酒店门口再约车也不迟,正站在酒店门口看风景,这家酒店正开在半山腰上,旁边是一个小型的室外停车场,周围都是盘山公路,路边偶尔会停着一两辆货运大卡车,在这里休息片刻。酒店的老板也会不定时的送水和饭食给他们。

今天停车场里就停着一辆货运卡车,超长的车身吸引顾玘的 目光,也引起了她难得的好奇心。

顾玘自小就被确诊为星星的孩子,也就是自闭症患者,从小就对一切事物没有什么心思,安静乖顺到让人心疼,好在顾家家境殷实,顾玘自小就上着特殊学校,又碰到了好老师引导,顾家人对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也万般愧疚百般疼爱。

特殊学校会对自闭症儿童进行兴趣测试并且加以引导,期间顾玘展现出来的绘画天赋让顾家一众人又惊又喜,顾母更是专职在家做全职太太方便照顾女儿,顾玘12岁时终于开口叫妈妈后,才重回职场。

顾玘虽然患有自闭症但是学习能力依旧是正常的,顾家坚持让女儿通过高考进入正常大学,由于顾玘反射弧相较于一般人比较长,答题速度慢,考了两次才终于通过美术特长生的身份进入q大。

较之小时候,好像除了行动缓慢外顾玘虽然外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的眼神好像永远保持在一种较为困惑的状态,对事物的好奇心也没那么重。

如今盯着一辆卡车却陷入好奇,仔细看去,驾驶舱好像有轻烟飘出带有呛鼻的味道,顾玘低了下头,得出对方在抽烟的结论后慢慢的把脚步离远了些,她不喜欢烟味。

已经等很久了,视野里还是没有出现出租车的踪迹,炎热的空气里,顾玘不免有些烦躁,想打电话看一下网络约车,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突然没有电了。正想回酒店求助,正巧碰到迎面走出来的酒店工作人员。

顾玘在心中打好草稿后说迎面走了上去缓缓道:“不好意思老板,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翟飞对这个姑娘印象很深,他们的酒店虽然在群山中,但是依山傍水所以价格很高,这批来这里办展的学生大部分都因其价格昂贵选择回学校或者在附近便宜点的酒店居住,只有这个说话慢慢的行动也慢慢的却长得格外漂亮姑娘眼也不眨的交了一周的房费,这几天一直对着自己的那几张画修修改改。今天倒是第一次和她搭上话。

见顾玘误会,翟飞忙提起手里的冰水展示给顾玘看:“不、不 ,我不是老板,我就是来给在这里停车的司机送水的”

“你等下哈,我把水送出去给你拿”翟飞拎着水快速的走到卡车驾驶室旁,扬起脑袋喊道:“师傅,喝瓶冰水解解渴吧”。

驾驶室的人伸出手谈了谈指间的烟灰后,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来人很高,目测得有1米9的身高,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背心,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汗迹,看得出来驾驶室的温度一定不低。背心都湿透了一半,粗壮的肱二头肌上崩出一条条青筋看上去有点吓人,下身穿着一条迷彩长裤,却也看的出来练的不错,脚上似乎穿着类似军靴一样的鞋子。显得整个人十分凌厉有杀气。

“谢了,小兄弟,这鬼天气,帮了大忙了”来人接过一瓶冰水咕噜咕噜就一饮而尽,又开了一瓶浇到头上方觉得尽兴。

“害,客气啥,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打工的互相照应下嘛”男人崇拜强者仿佛是某种天性般,翟飞看到所谓司机师傅的体格后,眼里瞬间多了几分敬佩与好感。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翟飞和司机说了些什么,转头向顾玘跑来,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顾玘,笑道:“瞧我这脑袋,一跟人说话就忘了正经事”。

顾玘道谢后接过手机,想让翟飞帮忙叫个出租车却一直无响应,给家里打电话怎么打都是占线。

这时,翟飞问道:“小姐,你是要回市区吗?那个司机大哥也是要去市区,他是在等7点之后不堵车再出发,正好也快7点了,我去帮你问问他方不不方便捎着你”。

不等顾玘拒绝,翟飞就大声冲那边的人喊道:司机大哥,你回城能顺路捎一下这位小姐吗?这个点不太好打车啦!”

穆城沉思了一下看向翟飞旁边的女孩,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从她一出酒店那刻起,女孩穿着简单的肉桂粉长裙配着一双同色的平底鞋,鞋上的丝带层层绕着女孩白皙纤细的小腿系住,外面套了一件浅蓝的防晒衣,估计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丸子头盘在后脑勺上。她慢慢的从酒店走出来,与背后的恢弘的酒店和无穷的山川结合在一起,仿佛刚从宫殿走出的精灵公主一般,让人移不开眼…人之劣根性,她越纯白,越是有一种让人摧毁的欲望。

“行,上车吧,一会就出发”穆城有些诧异,他鲜少有这种不经脑子就脱口而出的话,真是色令智昏啊他心中自嘲道。说完就不再看女孩,开始检查起车况和燃油情况,交班的人就住在市区宿舍,今夜是要在市区度过一晚了。

顾玘犹豫了片刻,想起妈妈担心的脸庞,顺从了翟飞的安排,对着翟飞露出一抹笑表示 感谢,并在翟飞的带领下走向穆城,顾玘虽然不近视,但是因为常年画画多少有些眯眼看画的习惯,时间久了有严重的散光眼,刚刚只是大概的看到司机,走进才发现 ,穆城的长相几乎可以说和身材严重不符,他并没有一张粗犷的脸,相反,有些俊秀儒雅的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笑意并不达眼底,顾玘很熟悉这种表情,她怕妈妈伤心却无法感知到妈妈的情绪时,就是这种表情安慰妈妈。

越走近去,顾玘越能感受到驾驶室里传出来的那种由发动机和阳光一起焖出来的燥热,偶有汗味传来,只是好在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异味。

女孩抬头微笑顺便跟着翟飞的称呼道:“太感谢了司机大哥,我会支付给你双倍报酬的”

穆城并未搭话。

似乎看出女孩的不适,说了句:“你等等”转身上车关闭了窗户和通风口,打开了空调,道:“空调马上就凉了,一会再上车”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件短袖,走到车的另一边把身上几乎汗透的背心换了下来。

翟飞看二人已经达成约定,于是找了个借口酒店还有事就离开了。

片刻后,穆城给顾玘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卡车的驾驶室远比顾玘想象的高,顾玘不得已一脚蹬着 脚蹬一手去拉车把手,另一只脚迟迟找不到落脚点,有些吃力的悬在半空中,进退两难间突然一股力量出现在她的腰部,带着她往上,顾玘回头,是那个司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后腰,把她往里推。顾玘从未和家人、她的治疗医生以外的任何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一瞬间有些愣住,呆呆的看着穆城。

穆城以为她还是使不上劲,于是,双手配合着像抱小孩那样拦腰把顾玘递进了车里。在这个追求骨感美的时代,班上的女孩子几乎没有过百的体重,相比之下顾玘并不是很瘦的女孩子,165的身高一百零几的体重连指尖充盈的肉感,这人确是像举起孩童般就把自己举了起来,腰间的大手力量感十足,好像在用点力就能轻易把她的腰折断。

男人把她抱上车后顺便把副驾驶的门关上转头绕过车头走向另一边的主驾驶。

穆城也被惊了一下,他不是没抱过其他女人,甚至从前在部队时,他还有过女队友、女学生,但是却从未有那个女人让他有这种抱住就不在想松手的感觉。女孩腰间的软肉让人有种想用力掐住的邪念,已经走到车门旁的穆城禁不住回忆起女孩身上好闻的香味,心中暗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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