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前段时间蜗居的便利店,和大多数城市规划一样,高层楼房上层民居,下层商用。这处楼盘量还行,属于经得起大风大浪的良心开发商承建,虽然有并排10多栋高层,意外的是并没一栋彻底毁坏,最多其中一部分因为处于断裂带,地基下沉,平白比自己兄弟姐妹楼矮了一截。其余的只是或多或少有部分倾斜。肉眼可见的是墙体上面不太明显的细微裂缝。
站在扭曲变形的大门外,门口的钢化玻璃墙已经完全碎裂,一地的玻璃碎渣。由于是刚刚下过雨阴着天,店内层高也比较矮,再加上这里还有点背光,一眼望去,居然一片有种黑咕隆咚的错觉,像个择人而噬大嘴巴。
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翠花躺在在门口舔弄着后脚的伤口。
临走时候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货物散落一地,三个货架也东倒西歪,从左手的收银台下的储物柜的拿出里面房间钥匙和手电,我需要的锅碗瓢盆都在那里。
手电的光线正对着门口的钥匙孔,试着推开门,但被东西挡住了。情形比较糟糕。临街商铺的里间普遍比较窄,因为租金高昂,大多数面积都让给门面了。所以堆放的物品都会密密匝匝,除了勉强能进去一个人并没有多少富余的空间。估计是里面的货物倒塌,把门给堵上了。无奈松开门把手,心里盘算着去哪家不锁门的餐饮店蹭口锅,借点米,我好生火造饭。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这种在危楼底下乱串的算啥?
这里之前是商业区,各种餐饮店数不胜数,但是关着门进不去我也只好锤头丧气地往下家走。找口锅都这么费劲。
楼上我是坚决不去的,万一点背余震了,我怕摔死或者被乱石砸死,虽然楼下也好不到哪去。
一路走走停停,看到或许有点松动的大门就去推一把,这时候心里忍不住埋怨为啥劳动人民把它们造得这么结实,站在自身利益点出发,人总是会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抱怨。
来到社区唯一的诊所门口,终于看到同样的玻璃门同样的碎。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扑了出来,我打开手电走了进去。右手边的中药橱柜倒在邻近的货架上,林林总总的药材撒了一地。左手边是诊所的就诊台,台面上乱七糟八摆满了医生就诊需要的血压计,手靠枕,病历本,医学书籍,还有我所需要的酒精棉签绷带等处理外伤的物品。仔细寻找了片刻,在抗生素药类的货架上拿到了几盒阿莫西林。再往里是起居室和厨房卫生间。顺利获得铁锅一口,调味品若干,未开封大米一袋。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回到空旷地带去。
用编织袋靠着绿化带 边缘的护栏搭好一个建议窝棚,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这才想起翠花的脚还没有处理。这才拿出酒精绷带,所幸没有骨折,消毒后再简单包扎了一下,翠花疼的呜呜哀鸣。
一个人生存真特么很艰辛。脱离了现代文明,这城市虽然大,一时半会间竟然找不到最最原始的燃料,目所能及的只有铁架,石头,塑料和玻璃,天空又稀里哗啦下着雨,没有一点温度。便利店里只有饼干一类的零食还在保质期内,如今连牛奶面包都已经是过去时。饼干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时候还管什么保质期。这时候才会惊觉底层社畜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晚上只能和翠花一家挤在窝棚里相互取暖,睡梦里又感到大地微微的震颤,果然还是余震了,耳边又响起不知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我坐起身来,直到震感消失后才重重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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