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镇是西和县较大乡镇,地理位置位于西和县城以北25公里处,地接礼县,交通便利,气候温和,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是盛产苹果的天然所在。而在长道镇辖区内,我们村条件最为优越,理所当然也就成为了苹果树重点培育基地。而在我们村里当时就数父亲的果树养的最好。可以说我们兄妹的学业及家庭的生活等各种费用都是靠着父亲的苹果树在支撑。
父亲性格温和,处事实诚,但做事却很认真,从生产队划分责任田那会儿,我记得我们家就有了苹果树。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不知道对这些苹果树有多爱,现在自己家也有了苹果树,想吃就吃,好像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父亲更是铆足了劲全身心的投入到苹果树的修剪、养殖的学习和实践中。父亲是初小文化,但是他也从书店里买来相关的书籍晚上在昏黄的电灯下学习,看书的时候还也会在书上面圈圈点点,做出标记。在果园里我觉得父亲最高兴地事儿莫过于有人围着他的那会儿,因为那会儿他在给人家也讲解书本上的知识。那时候的人眼界不是多么开阔,知识面也就很有局限性,再加上修剪、养殖苹果树是一项全新的技术活。当然,这得除去在生产队专业修剪苹果树的技术人员。父亲为了能够把自家的果树能够养殖好,那是有啥问题就是不吃饭也要向人家请教,什么时候喷什么药,什么时候施什么肥,什么花台啦,花苞啦等等。虽然父亲平时不苟言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是一丝不苟。其实做任何事情都一样,因为“世上无难事”,所以凡事只要你有一个好的学习态度,是没有学不会的。父亲的学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父亲的认真和坚持,慢慢的,父亲的果树修剪、栽培技术在村的得到了老一辈技术人员的认可。就好像学生一样,一旦得到老师的表扬,就会对学习有很浓的兴趣,所以父亲对自家果树的栽培、修剪那是废寝忘食。因为热爱,所以不管左邻右舍谁家的果树有啥问题,父亲都毫不吝啬的给与技术上的指导。因为父亲的专业技术和废寝忘食的工作态度。我们家的果树就是比村里任何人的果树都茁壮,所以我们家的经济收入也会比其他人的高点儿。
栽培养殖果树,可不是一件轻松地事儿,虽然看上去没有收麦子那样让人汗流浃背,但这是个一年四季都不得闲的工作。春天,你要施肥、检查果树的腐朽病,夏天,你要喷药,防止病虫害,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冬天,要对果树进行整形修剪。我说的这些只是说出了果树培养的大概。但其实,在这些里面的每一项工作细节都不是像说这样容易的。冬季,是栽培果树的整个过程中最为繁重的一项工作。因为最初的这些果树都是生产队划分给农户的老品种果树。树干粗壮,树冠一般都达到5米左右高低。大点的树周围占地都一般达到十几平方米。要对这样的数进行整形修剪是一项比较繁重的工作,既有危险性也有繁重的工量。所谓整形修建就是把果树这一年以来发出的一些技术规范以外的枝条用专用的果树剪刀减去,虽然这些枝条大都是手指头粗细,但是这样一棵树一年发出的枝条何止一二百根啊!何况当时我们家就分的一百多颗树,所以这一项工作就足以让父亲忙够足足三四个月。记得我初次学习果树修剪时,一天下来,小壁肌肉僵硬手都合不拢了。可想而知父亲对自家的果树是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心血。就好像我们旅游的人只是说风景好,但是不知道为了营造这如画的风景,园丁们是付出了多少的辛劳。父亲就像对待我们一样十多年如一日的对待他的果树,但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所以父亲的果树给与了父亲最大的回报。那个还不是很富裕的时候,我和妹妹的学费就从果树上结了出来。
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待事情却是认真、执着,并且对苹果树的更新换代,父亲也是走在了村里人的前面,从外地引进的新品种“富士”树苗当时惹得村里一部分人嘲笑,但是,父亲的不言不语以及几年后的收获又让人们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眼神。我家的经济收入在父亲的执着和坚持下慢慢的一年高过一年。生活也慢慢地有了改善。记得妹妹当时考中了礼县师范学校时的学费就是靠着父亲的苹果树完成了几年的学业的。但是,收获始终和辛劳是脱不了关系的。直到多年以后从母亲嘴里才知道,父亲的右胳膊因为长期的使劲,已经不能伸直了,直到他生命的最后。
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果园最好的季节就是春、夏、秋三个季节。苹果花绽放的季节是一个让文人骚客挥毫弄墨的时节,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树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开花,如烟似雾,整个就是一片花的海洋,飘着淡淡的香味,给这春天增添了不是一分半分的景色。在小小的绿叶的衬托下让人觉得会是那样的娇嫩、那样的柔弱。走在果园里阡陌小道上,感觉会是走在幼儿园里一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这个可爱,又觉得那个也可爱。但是想想其实都可爱,因为这个情景十几拖着未来可希望的。但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柔弱下面都在孕育着丰收的果实。最是在月光明媚的夜晚,在一片蛙声中,在银布一般静止的月光下,果园里的花香会让你如痴如醉,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如烟似雾的果树花海如让你置身在世外一般。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记得李清照有一句是:“稻花香里谈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不正是对此景的写生吗?盛夏季节,我们这帮馋孩子,果子刚露出头,就遭到我们无情的残害。这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蜻蜓”说的怕就是我们吧!虽然果子又酸又涩,但我们还是一如既往,贼溜溜的眼睛只瞅着大的摘。上树还要学着孙悟空的姿势。有时干脆还就会找个好点的树杈睡在树上。直到大人喊我们吃饭。还要装作机灵的跳下树,美其名曰:在树上看果园没人会发现我。想想还那时的我们还是有太多的乐趣。
苹果带着红色在略带发黄的绿叶中露出头的时候已经是秋季了,秋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果园里会飘来阵阵的果香,外地来的客商也会在果农的陪伴下在果园里转悠,当然,他们可不是瞎转,他们是在看我们的果子,他们是生意人。随着伯父阵阵的爽朗的笑声,少年更事得我好像也知道了今年苹果市场又将是一个牛市。看着一踏踏带着特有味道的钞票和香气扑鼻的苹果。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脸上都带着很彻底的笑。我知道,这是陶醉的笑。记得有一句话:“种花好,种菜更好,瓜菜半年粮”,但是,我觉得父亲的苹果树才是最好的,因为在我少年的那个年代,觉得每年的苹果花开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但是更主要的是我们农户人家一年的指望和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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