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分离

叶缘醒来之时,小十三正好出去,回来之后发现若若已经和叶缘相对熟络了,不禁又惊又喜。

“小缘,没有什么不适吧?”小十三问道。

叶缘摇了摇还有些沉重的脑袋,不过还是笑着道:“没……没有,就……就是还有些疲劳感,休……休息几天,就……就可以恢复了。”

小十三表情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变化,但是心里已经牢牢记住了叶缘为他做的一切。

吃了点东西之后,小十三和叶缘单独出来走走。

小十三问道:“小缘,你那种提前预知危险的能力,还可以再用吗?”

叶缘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果然吗,叶缘的能力也是神祗提前的恩赐吗?与自己一样,在将力量用尽之后,就无法再次使用,除非等到十六岁觉醒魔力。

小十三给叶缘说了收留他们的老人家,并且说了若若的事情。

“小缘,他们肯收留我们已经算是对我们巨大的恩情了,而且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我们也不好意思待的更久,这几天,你我一起,多为他们弄一些吃的,这样可以让若若与爷爷过得好一点。”

叶缘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赞同小十三的说法。

随后的这几天,叶缘就每天跟着小十三上山采摘野菜,有了两位年轻人的帮忙,小屋子中屯的粮食越来越多,在他们走后,这些足够爷孙俩儿吃上好一段日子了。

这一天,小十三早早的就起了床,走到门口,小十三就看到了老人的身影。

看到小十三,老人放下了手中的劳具。

“爷爷似乎是在等我。”小十三想。

“爷爷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小十三笑道,并顺手接过了农具,想要帮他干点活。

但是老人却阻止了他。

小十三问道:“爷爷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小十三,我和若若就要走了。”

“走了?去哪?”小十三皱起了眉头,疑惑道。

老人沉声道:“这里不太平,自从若若的父亲去了边境,我和若若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两年了,可是,最近这些天,这片地区越来越乱了。”

小十三立刻就理解了老人的意思,上一次,若不是自己,爷爷和若若很可能就被那些强盗杀了,这个小街道,除了爷爷跟若若,已经没剩多少人了,那些人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迁移到了其他地方。

小十三不敢去想爷爷和若若死去的样子,因为他只要一去想就会联想到太多的人和事。

小十三真的很想很想保护他们,但是现在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其他人。

或许到了十六岁觉醒了魔力之后,小十三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变得强大,但是,现在的小十三在到达十六岁之前,仍是一段危险期。

“小缘现在也十五岁,距离觉醒魔力成为魔师也还有一年的时间”小十三想。

小十三知道他和叶缘都无能为力,而且叶缘那种提前预知危险的能力已经无法使用,于是就问道:“爷爷,您要带若若去哪里?”

“去一个治安秩序相对好一点的地方,在我们这个叫做沉沦国的小国家,只有越靠近都城的地方越安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很显然国家已经对此不管不顾了,因此才造成了这里强盗成群,寇贼横行。”老人说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小十三将老人那种深深的无奈全部看在眼里,在老人那沧桑的眼中,小十三隐隐约约看到了些许绝望与不满,那是被这个不公的世道硬生生的给逼出来的。

小十三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若若,老人断然不可能搬离这个地方,或许他会在这里继续等待他的儿子归来,直到死为止。

但是若若还那么小,人生路还长,老人可能不会考虑自己的安危,但是孙女的生命,他一定会拼了老命去守护到底。

听了老人的一番话,小十三不禁有些沉默,只有真正经历了生死离别,才能体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小十三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老人和若若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平平安安,永不分离。

老人忙活了一上午,但是走得时候,小十三却发现老人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仅仅只是背着一个箩筐,腰间缠着一个布袋,小十三可以看出老人的深深留恋。

到了正午时分,光线十分好,给这个寒冷的小村庄增添了几分暖意。

小十三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小女孩,女孩梨花带雨,哭的不成样子。

得知要离开此地之后,若若第一时间就不同意,但是这个女孩虽然年纪小,心里却十分清楚,她必须要听爷爷的话。

小十三摸了摸可爱女孩的头,心里也有些不舍,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十三已经把若若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疼爱,就要分开了。

“好了,小若若,别再哭了。”小十三笑道。

“呜呜。”小姑娘还是不断抽泣。

“十三哥哥,我知道,我今天非走不可,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跟小缘哥哥,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跟爷爷之外最喜欢的人。”

小十三咧嘴一笑,他伸了伸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石头,这块小石头是小十三在一处小溪里看到的,当时看着很漂亮,就捡走了。

“小若若,送给你。”

小十三伸手,将小石头递给了若若。

若若接过小石头,看着小石头那光滑的表面上刻着的字,一面刻着‘十三’,一面刻着‘叶缘’。

小女孩顿时颜开,就像忽然绽放的花朵,她小心的将小石头捧在手心,如同捧着珍宝。

小十三看着女孩清澈明亮的眼睛:“若若,跟着爷爷好好活着,等着日后哥哥变得强大了,就去保护你。”

若若点了点头,神情也无比的认真:“小十三哥哥,我也会努力的,等到长大的时候,我要成为一名魔师,保护爷爷,也保护小十三哥哥和小缘哥哥。”

小十三跟叶缘都带着笑容,目送着一老一小跟着迁徙的人们离去。

直到视线里再也没有了小姑娘与老人手牵着手一起行走的身影,小十三才回过神来。

“他们会平安无事的。”叶缘的声音缓缓响起,小十三的思绪也渐渐回来。

小十三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

小十三顿时无话可说,不过,他挺相信叶缘的直觉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小十三忽然想到了什么:“疑?小缘,你说话怎么不结巴了?”

“跟小若若练得。”叶缘笑道。

这些天来,无聊的小女孩天天待在两位哥哥的身旁,不过小十三有时候就像一个闷葫芦一般一声不吭,小若若就如同小鸟一般成天在叶缘旁边叽叽喳喳,导致说话本来还不太熟练的叶缘一下子说话正常了起来。

小十三笑出了声,玩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

“记得刚见到你时,你走路晃晃悠悠的,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跌倒。”

叶缘苦笑一声:“那还不是刚碰到你时就开始被雷劈。如果不赶紧学会走路,被那天雷劈中一道就玩完了。”

小十三摸了摸鼻子,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两人并肩走入屋子中,老人跟若若走时,没有带走太多的干粮,毕竟路途遥远,不宜带太多的东西,那些存留下来的食物,足够小十三跟叶缘吃好几天。

小十三开口道:“小缘,你想跟若若一起去那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吗?”

叶缘仿佛没有思考就回答道:“不想。”

“为什么?”小十三疑惑道。

叶缘没有吭声,只是反问道:“你呢?”

“我也不想。”小十三如实回答。

看到叶缘想问为什么,小十三继续道:“因为我怕,我怕看到他们死。”

叶缘有些怔怔的看着小十三。

“你有心魔。”

小十三苦笑一声:“心魔……或许是吧,不过我是真的怕,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的时候。”

“你是怕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却保护不了他们吗?”叶缘问道。

小十三深深出了一口气:“是的,那种感受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了,因为我怕了,我只能用逃避来蒙住自己的眼睛,迫使自己不去看到那些画面。”

叶缘安慰道:“没关系,等你变得强大了,有足够的实力去守护你在乎的人,你的心魔就会消除。”

小十三点了点头,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连累你了。”

他知道,没有一起去相对安全的地区,那就意味着叶缘要和自己一起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的事。”叶缘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太在意。

只是那双丹凤眸孔却愈发的深邃,仿佛在想着其他事情.

“你怎么了?”小十三看着叶缘道。

叶缘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叶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仿佛听到了一些声音,很遥远,但却又仿佛在耳边。”

“是什么声音?”小十三追问道。

叶缘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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