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可不比你家,这里家规众多,你只需恪尽职守,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急着去打听。
虽然大太太对你没什么要求,但到我这,我还需要经常考核你的。”
“二太太教训的是。”刘韵静手心都冒出了薄,虽然她说话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那话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刘玥手一挥准备遣散杜香茗。
杜香茗汕自一笑:“哟,二姐你和六姨太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这么急着就拉帮结派了,你这算盘打的还真精。”
刘韵静看着杜香茗尖尖下巴,眉头中间的红痣把她衬的风情万种,加上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刘韵静觉得这个人实实在在真的如竹梅所说,把嚣张跋扈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要说什么,还用得着你来评论。”
她展开小香山扇风,鼻尖冷哼:“二姐还是小心驶的万年船,别哪一天一不小心栽进去了。”
然后出门也不知道那里生的闷气,对着两边丫鬟嚷:“不长眼的家伙,不知道我是这府上的五姨太吗,都对我客气点。”
两边丫鬟战战兢兢,明显指桑骂槐,刘玥揉揉眉骨,也随她去了。
“你坐吧,我要跟你谈论一些事情。”
刘玥摆出拿出一套棋盘,上面白子黑子正互相厮杀着,“世事如棋,但是没有人却能够料事如棋。”
刘玥看着她,她想看透她,看透这个被齐焱选中进入齐府的人充当着什么角色。
刘玥两手一施,心中对棋盘也没了兴趣。
转而眼眸一转,“可以告诉我,齐焱为什么选你进府?我猜应该不单单是冲丧那么简单吧,共处二十年的夫妻,我也大概也能够猜到。”
她先前的严厉转而语气变得稍微和气了点,那淡淡哈出来的语气似有一种慢慢借机引诱她话的意思。
刘韵静始终眸子淡淡,一片落叶掉进潭中,虽起涟漪,但辗转回复最初的平静。
她目视着刘玥回答:“二太太,家父以及家母都承蒙齐家老爷生前关照,对于我来说齐家老爷生前对我们家有太多恩,韵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进府只为报恩。”
她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一个如花一样的年龄,甘愿进入齐府只愿报恩,就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这话未免说的太过牵强。
同样梁津杉先前炸过她一次,这次二太太又来炸她,果然这些人对她入齐府都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点来。
能在梁津杉那里面栽过一次头,她就相反不可能在刘玥这里再栽一次,具体事由她也不清楚。
只觉得梁津杉与刘玥相比,更加让她信任,不知道信任的点在那儿,只是凭感觉。
是他在戏台上一曲谢幕,眸子浅露淡淡的哀愁,还是他在威胁她时,那眼睛里一派清明和磊落。
较之刘玥,这府中的任何人都不能信,她看不懂刘玥。
可以说所见的三位姨太,李晴、刘玥、杜香茗、齐潜她都看不懂,就好比刚才棋盘上的白黑子走迹,她能隐隐感觉到,他们几个似乎都在隐藏自己。
刘玥把所有的白子手背白子一扫,扫进手拐角处的陶器瓮中,棋子噼里啪啦掉进瓮里,引发清脆声。
刘玥朝她说道:“在府中能让我重视的有以下几类人,盟友、朋友还有旗鼓相当的人,当然吗,还有这类人,她把指尖戳向她面前的黑子。”
江赞云朝她看去,知道她话中说的是什么意思,“棋子!”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她话中的意思已经隐喻了,她要让她当她的一枚棋子。
她早就该就想到竹梅对她说的话,一个能将府中所有事务权权交给刘玥打理的人,可见她的手腕,现在想想估计是大太太都得忌惮她三分,时常诵经念佛,极少插手府中大小事。
“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早些歇息吧,好好想想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
刘韵静睫毛一颤,毕恭毕敬垂首。
走出来,缓缓吸一口气,旁边竹梅立马跟上前,瞧着她素净的小脸,她一直微微低着头,手搀扶着她,不敢直视刘韵静的眼睛。
刘韵静小声叹气,那叹气声入如丝一样传进竹梅耳膜里,她嘴唇微动,说出了那句话。
“还请六姨太见谅,我始终是二太太院内的人,但是与六姨太相处一个月之久远,我才知道六姨太是个心地善良、很好相处的人。”
罢了!又为何让竹梅左右为难呢?她原先就是二太太拨给她的人,同样与竹梅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也知道她是个极好的姑娘,只是身处齐府太多事都身不由己。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个齐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先前刚到这个东厢房来无意间见她在楼榭那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竹梅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她叹了一口气。
“二小姐原先是大太太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甚至齐老爷在世时,对她的宠爱都远远多过其他少爷和小姐,这个二小姐聪明的不得了,小时候就被称为神童,擅长各种工笔仕女画,十岁便能诗,但就是姻缘不太好,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守了三年的空壳,结果人家不领情,在外到处纳小妾,为此,二小姐还失去了两个孩子。”
这样一个长得美、又聪明、脾性又好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这样嫌弃她。
回到屋内,她左手撑着腮帮子沉思,一只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刚才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竹梅,梁津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竹梅都停顿了半天,可见她对梁津杉也不是很熟,只是在府里面经常遇到他而已。
在密室里他为什么还对她手下留情了,灵堂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年纪轻轻他会为自己立一所灵堂。
这一桩桩事情想得她头都快炸起来了。
直到竹梅推开门,她手里正捧着牡丹花花盆,“姨太有人把牡丹花盆放在院子里了,奇怪这上面叶子怎么全被剪光了,你过来看看吧,这牡丹还挺鲜艳的,养起来放在庭院还挺好看的。”
刘韵静立马就知道这盆牡丹是谁的杰作。
赶忙冲到门外去,到处看看,“竹梅,你有看到是谁把这个花盆放在外面吗?”
“没有,我过来给你送点心才看到。”
她立马龇起八颗牙齿打趣道:“姨太,你说是不是谁看到你这么貌美如花,像借花献佛认识一下你啊,所以送过来不好意思让你看到。”
刘韵静立马一个手栗扣在她头上,“鬼丫头,把牡丹抱给我吧,还有桃酥你拿走,腻死了,也就每次赏你的时候,你爱吃。”
牡丹抱在怀里,她一下就想到那拿起剪刀咔嚓的人,想他简直就是不爱惜花草,牡丹这么美,竟然还让它光秃秃。
见并在一起的牡丹,有一颗花瓣开始发黄干枯了,想给它扯出来。
一观察牡丹土壤明显被人松过,她扒开最底下的泥土,从里面掏出一张黄纸叠成四方形的纸条。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潇洒两个字,凉亭。
晚上,刘韵静如约去了凉亭,凉亭背对着她的男人似乎等了她很长时间。
他一转身,眸子漆黑揉进夜色的迷离和朦胧。
刘韵静想也没想问出了他的疑问,“我猜,你是想问我今天二太太招我过去是为的什么事情吧!”
梁津杉没说话,两只手轻轻把凉亭架子上的薄灰扫去,“你还并不愚笨!”
刘韵静展颜一小:“多谢夸奖,不过昨天你从我嘴里套出话来,作为交换,你想知道今天我跟二太太说了什么事,我也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话说完,梁津杉看向她,他的眼神虽然淡淡,但那种淡掺杂着锋利,犹如刀尖划破纸的锋利、乖张。
没有过多的寒冷,只有抵达灵魂深处的看透。
“你知道的越多,死的就会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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